9 資助

“喲！向老板，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肖總，之前跟你談的那兩件寶貝，可能要擱置了。”

臨近午餐時間，麒臻閣的向老板突然光臨，他搓着手道明來意，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

“我新進了一批福鼎白茶，要不咱們一邊品茗一邊詳聊，什麽事都好商量嘛。”肖摩熱情寒暄，談資亦是有模有樣。

進了會客室，二人落座，向老板顯得不太自在，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入肖摩眼底。

肖摩娴熟的燙杯沏茶，禮節周到的将杯子送到對方面前：“來，先嘗嘗這白茶……”

不等肖摩把話說完，向老板開門見山：“肖總，咱們合作了這麽多年，關系擺在這裏，我就不拐彎抹角，其實吧……另外一家也想拿下那兩件藏品。

他們承諾只收3%的服務費，我做買賣的自然要優先選擇利潤，你要不再考慮一下服務費的比例？”

肖摩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服務費的抽層取決于最終的拍賣價，藏品行業的競争一年比一年激烈，只抽3%的做法無疑是惡性競争。

肖摩依舊笑臉相迎，他想問出緣由：“競争嘛我理解，可只抽3%，對家怕是在做虧本買賣。

雖然我們工作室不大，但口碑和實力你最清楚，我們只收5%已經是折上折的價格，并且保底估測的價值向來精準，你臨時換去別家，信得過嗎？

不過生意有來有往，選誰做買賣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有些好奇，哪個同行這麽有底氣，不知道向老板可否願意透露？”

“嘶……這個嘛……”向老板猶豫，遲遲說不出下文。

肖摩也不着急，将客人的茶杯續上，換了周旋的方式：“一年的重頭戲秋季拍賣會沒幾個月了，大家都在積極籌備，向老板得抓緊時間鑒定評估出具證書，萬一耽擱，可就錯過了好時機。你那兩件寶貝我和蘇雲錦大致研究了一下，可以放手一搏。”

一聽到有賺頭，向老板笑得滿臉橫肉堆在一起，他舉起杯子，歉意滿滿：“肖總，你我都是做生意的，賺更多的錢是本質，這次是我不厚道。但你放心，下次再遇到好藏品，不管別家抽層多低，我都選你們肖雲希。”

“買賣不成仁義在，向老板言重了，我們共贏的機會來日方長。”

肖摩以德報怨，向老板這種老油條怎麽會看不出來。但和對家保證過不透露具體信息，他只好變了花樣聊起最近渲城發生的事。

“嗨呀，現在經濟不景氣，肖總有沒有聽說鴻承集團的事？”

“我不太了解行業以外的，不過鴻承集團是渲城的支柱産業，這我倒是知道……向老板不妨細說。”

“前陣子鴻承集團宣布破産，被一個外地的大老板收購，這個老板的實力忒雄厚，地産、金融證券、連鎖餐飲，什麽賺錢搞什麽，鬧得沸沸揚揚，還成立了一間藏品拍賣公司，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準備資料，得空叫上蘇總和淩總咱們一起吃頓飯。”

向老板及時打住話題，把玩着手串樂呵呵的離開了工作室。

肖摩喝着白茶陷入沉思，渲城什麽時候新成立的藏品拍賣公司，為什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突然一股怪味飄了進來，肖摩還以為自己喝的茶有問題，突然一雙手扶在了他的肩頭。

“向老板來談合作的？”淩希半蹲着身子，從肖摩身後冒出腦袋。

肖摩湊到她的頭上嗅了嗅，立馬嫌棄的躲開：“你掉廁所還是吃屎啦，怎麽這麽臭？”

淩希揉了揉頭發，那熟悉的味道再次襲入鼻腔，她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訴：“一大早，不知道是誰給我點的外賣，打開包裝滿滿一盒的鲱魚罐頭，臭了一整棟樓，我差點被鄰居和物業罵死在家裏。”

在會客室提起這茬，淩希的腦袋突然變得靈光，她起身圍着喬波爾坐過的位置走來走去。

肖摩捏着鼻子躲得更遠了，埋怨着：“你還想臭掉整個工作室嗎，別到處亂晃。”

“信不信我能玩兒死你。”某個瘋女人的威脅記憶猶新，淩希後知後覺，先是強吻後有鲱魚，這女人确實很會玩的嘛！

淩希瞬時爆發出小宇宙：“喬！波！爾！你大爺的！”

……

喬波爾身姿卓立，就算長時間坐着辦公，背脊依舊挺拔得一絲不茍。

“阿嚏！”

聽到老板打了好幾個噴嚏，楚曦端着熱咖啡走近，關心着：“天熱，空調冷氣開得足，小心別感冒。”

喬波爾的注意力全然放在資助文件上，一眼掃去，意外發現渲宜大學也在其中，突然來了興趣：“這名單是怎麽回事？”

不得不說，像楚曦這樣的秘書千金難求。不僅擅長管理，又還察言觀色，更是懂得分寸，可謂是八面玲珑。

不論何時不管發的什麽問，她總能在第一時間，給予精準的答案：“以前鴻承集團對渲城的建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其中就包含了慈善資助，政府那邊找到我們，希望嘉泰能夠延續其社會作用力。”

喬波爾已經瞄上了渲宜大學的資助項目，端起咖啡杯悠悠地小綴一口，她表現的并不吝啬：“借用慈善博得社會關注，嘉泰的商譽、政府扶持的機會都能收入囊中，以小博大多方受益，這個安排挺好的。”

得到老板的肯定，楚曦追問：“那有鐘意的資助項目嗎？”

“我看渲宜大學的就很不錯，耗費的資金不多。不僅能給我們提供人才輸入的渠道，還能拓展更多的業務。”

楚曦拿起項目方案仔細翻閱：“容我先看一看。”

喬波爾有着敏銳的商業決策力，正如她所說，确實是一石多鳥的方案。雖然前期集團掏錢，但對于實力雄厚的嘉泰，簡直是四兩撥千斤的好機會。一旦達成合作關系，日後少不了業務往來。

放下文件，楚曦提出可行的建議：“我們可以很好的利用集團旗下的施工單位重新修繕渲宜大學的所有運動場，這樣能更好的把控成本，保證質量，同時也完成了政府的要求。”

“利用集團優勢最大化，不錯的提議，那就這麽定了，你安排一下雙方的會面時間，越快越好，這個項目我來負責。”

喬波爾的吩咐使得楚曦詫異，集團裏承接的工程業務無數，小小的慈善資助大可不必讓老板親自下場接手。

喬波爾看出了楚曦的疑慮，心情不錯的補了一句：“項目對我來說無所謂，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更好玩的游戲罷了。”

又來了又來了，就知道鹹魚這茬沒那麽容易過得去，楚曦無奈扶額：“老板，你當真要逮着那條鹹魚不放過？”

一想到淩希狼狽無助的模樣，喬波爾難忍興奮的情緒。但深邃的雙眸映出陰寒的光芒，纖長細指點着臉頰，陰陽怪氣：“她一個巴掌送了我五根手指印，禮尚往來，我自然要一樣一樣的還給她，不然這口惡氣我難以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