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鬥嘴
喬波爾因為拿不穩毛筆, 負氣的換着五花八門的姿勢,就像一個初學田字格的小學雞,連握筆都成了問題。
淩希默默的注視着她倔強的小表情, 嘴角勾勒出不經意的翹角,其實瘋女人不招人厭的時候還蠻可愛的, 她便逗趣着:“原來喬大老板這麽沉不住氣?”
喬波爾平滑的額線直導眉心皺了又皺,氣不過:“真麻煩,就不能用普通的握筆姿勢?”
淩希幹脆順了她的意思:“那你握一個試試咯。”
結果可想而知,喬波爾皙白的指尖沾滿了墨水, 嘴裏咋呼着:“紙,給我紙……”
淩希并沒有因為她的笨拙而發出嘲笑聲,而是抽出紙巾細心的幫着她擦去手上的墨汁。
淩希重新将毛筆塞在喬波爾的手裏,一點一點的替她調節着執筆的姿勢解說的也很耐心:“初學者不要急于求成, 握筆姿勢很重要,三指執筆要比二指執筆更穩固,當然你喜歡哪種就用哪種姿勢, 沒有太嚴苛的要求。
只要能牢牢拿住筆就行, 不要用力過猛, 你越是用力越難控制筆頭的走向,這是相輔相成的, 你也可以認為是力的作用。”
調整好姿勢後, 她扶托着喬波爾的手将筆慢慢挪到墨碟裏, 點了幾下墨又瀝去多餘的,動作輕巧利落又娴熟。
“取墨多少取決于你書寫的需求與習慣。但最好不要一次取太多, 寫之前平拿毛筆以免造成斬卷……好了, 現在可以寫了。”
淩希的掌心微潤軟滑, 她握住喬波爾的手落筆一下又一下,墨被賦予了靈魂描畫在蟬翼紙上,亦是落于喬波爾的心間。
寫出來的字雖然還是有些歪歪扭扭,但筆鋒初見成形。
喬波爾在分神,因為她想記住淩希掌心的觸感,還有短暫得讓人不舍的溫柔。
這不禁讓她的幻想變得更玄妙,真想去到未來,去看看和淩希琴瑟和諧的婚後生活。
淩希感受到了目光,側頭看向喬波爾,這才發現自己的學生哪兒有心思練字,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近在咫尺,這女人的眼神摻雜了太多的情愫,使得淩希在此刻顯得更冷然。
她無視了喬波爾熾熱的目光,默默地松開手側身而退:“書法講的就是聚精會神,你光看着我,能學會什麽?”
喬波爾放下毛筆,犯渾犯得理直氣壯:“可是我就想看着你。”
淩希敲了敲桌子,語氣嚴肅:“現在是上課時間,端正态度。”
喬波爾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失落難以掩蓋。
淩希看在眼裏,竟然再次陡生出這女人有些可愛的錯覺,她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回到了講臺。
喬波爾垂眼看向淩希教寫的字,不解:“今天你教的這是什麽字?”
“中山篆的喬字,你的姓氏。當然,正統的中山王篆裏并沒有這個字,這是書法家們拆分偏旁部首延展出的5000多個字裏的,你可以練着玩。”
“叮——”
下課鈴聲響起,淩希卻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這個行為還蠻反常的,她開口安排着:“延堂二十分鐘,你好好練字。”
喬波爾有些坐不住,嘟囔着:“大學還興延堂?”
“反正我這裏興,你就練這個字,不懂可以問我。”
“未免太嚴苛了點?”喬波爾雙手撐着下巴不想動筆,只想偷懶,看來鹹魚的懶癌是具備傳染性的。
“我教了那麽多學生,你是最不聽話的一個。”淩希批評着,轉身在黑板上重新寫出一個又大又标準的喬字:“對着黑板練,不然我就繼續延堂。”
“吃漢堡嗎?”
“……”
“薯條都軟了!”
“……”
“講課講了這麽久,要不喝杯可樂潤潤喉?”
喬波爾翻出炸雞套餐,提着可樂伸手想要遞給端坐在講臺上的淩希,這一刻,她是真的可愛。
淩希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拿起毛筆就在喬波爾的手背上畫了一個大八叉:“喬波爾同學,你是真的很不聽話。”
……
帥不過三秒,大型翻車現場。
淩希的白棉T恤上到處都是墨水,兩個眼眶被毛筆塗了大大的黑圈,臉蛋上一邊一個八叉,鼻尖也是黑不溜秋的。
她對着鏡子洗了半天,臉都快搓脫皮了,墨水的印漬還是洗不幹淨,嘴裏不停的數落着喬波爾:“你說你這個人吧,長得跟天仙兒似的氣質也不賴,瘋是真的瘋,下手又還沒點輕重!”
喬波爾斜靠在一旁不以為然,傲慢地冷哼着:“哪兒有老師拿着毛筆給學生亂塗鴉的,你這是自作自受。”
“你還有理了?大不了也在我的手上畫個叉咯……吃激素長大的嗎力氣跟頭牛似的!”
确實,喬波爾有一半西方血統,問題不在她力氣大,而是淩希那小身板太脆了,整個一弱雞來着。
淩希一想到喬波爾一把将她摁在桌子上,任憑自己怎麽掙紮都逃脫不了她的魔爪,還拿着毛筆在臉上亂作畫,心裏憋屈的那股勁把肝都氣痛了。
“好歹我也是渲大的老師,來來往往那麽多學生,我不要面子的嗎?!”
看着淩希氣鼓亂吠的模樣,喬波爾一掃昨晚的陰霾,心情好得不得了:“懶貓,饞貓,花臉貓,你的标簽越來越多了……”
“我上輩子是不是屠了你全家,這輩子你來讨命的?”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上輩子水性楊花紅杏出牆背叛了我,欠的情債呢?”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喬波爾走到淩希身旁關上水龍,謹記貓得順着撸的真理,給她一巴掌再喂顆糖,淩希這個狗東西絕對還會再上當。
“不鬧了,帶你去吃飯,順便賠你一身新衣服。”
淩希挂着一張花臉,別說吃飯,走出廁所都需要勇氣。
喬波爾見她支吾着想蹭飯又畏畏縮縮的樣子,便從款包裏拿出了化妝袋:“把臉湊過來。”
“你又想幹什麽?”
“我有卸妝水,給你試一試。”喬波爾拿着獨立包裝的化妝棉沾着卸妝水,托着淩希的下巴擦拭:“這麽好看的臉,不化妝浪費了。”
“膚淺,我這叫清新脫俗不需要外物粉飾!才不像某些人成天都是大濃妝,塗那麽厚的粉,也不怕迎面吹來的風,臉上的粉塊是塊的往下掉……诶唷!”
喬波爾怎麽會聽不出淩希指桑罵槐,使了狠勁擦拭,淩希吃痛的哀嚎一聲。
“皮癢了,你直接跟我說就是,犯不着那麽多廢話。”
顯然喬波爾在意淩希說的每一句話,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洗手臺上的鏡子,尋思今天的妝化濃了?
“行行行,你就是南方的佳人,一顧傾人城,二顧傾人國,三顧車胎爆四個。”
淩希搖頭晃腦,文绉绉的毒舌,被喬波爾欺負純屬她自找的活該。
喬波爾繼續幫着淩希洗墨印,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小嘴這麽利索學什麽古文字,單口相聲沒你真是浪費資源。”
淩希見不得喬波爾動不動就翻臉,她可不會慣着:“非要我誇你,誇了又不樂意,你說你這個人別不別扭?”
喬波爾不甘示弱,直接反諷:“哼,強詞奪理,信不信撕爛你的嘴?”
“你有本事撕一個試試!”淩希人菜又愛玩,偏要去刺激瘋女人,自作孽不可活。
喬波爾眯縫着眼睛想到了什麽,順勢勾捏淩希的下巴挑逗着撫揉:“小嘴這麽可愛,我舍不得撕,倒是可以……”
瘋女人突然一個頃身逼近,語氣魅惑輕佻:“把你吻到求饒……”
淩希被喬波爾強勢地暧昧吓得腿軟人慫,緊眯着眼睛又開始了宕機狀态。
狗東西經不起吓唬,喬波爾只是逗逗她罷了,擡手彈了彈她的腦瓜崩:“膽小鬼,看你還皮不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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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