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秘密

淩希突然擡頭看着喬波爾， 用臉拱了拱她的耳朵，賊頭賊腦的問着：“你有甜筒嗎？”

“甜筒……你想吃甜筒嗎？”喬波爾想要離開找甜筒，只要淩希想吃， 她給就是。

見着喬波爾要走，淩希又嚷了起來：“別走， 喬波爾別走。”

“好，我不走。”

“喬波爾，我生病了，你別嫌棄我……”淩希無助的語氣和神經質的情緒變換， 讓喬波爾捂住着嘴動容：“我怎麽會嫌棄你呢，愛你都來不及。”

淩希抖着嘴，看着喬波爾潸然淚下，她慌了：“你別哭你別哭， 免得他們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喬波爾想要給淩希松綁，但根本就扯不開繩子，淩希傻笑起來：“算了， 解不開算了。”

“狗東西， 是不是把你吓壞了？”喬波爾揉着淩希的耳朵， 破涕為笑，她想好好跟淩希道別。

淩希卻又開始罵罵咧咧：“你怎麽老喜歡叫我狗東西， 我是淩希， 剛剛還在花園……”

想着從花園流連到卧室裏糾纏不休的親吻， 說着說着，淩希臉紅了，嘟哝着：“我們接吻啦， 說明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才會親你。”

淩希用下巴磕住喬波爾的額頭， 反複的确認着：“我喜歡你才會親你，我是喜歡你的，肯定是喜歡你的。”

集裝箱的門被推開，李頌恩矗立在黑暗中催促着：“珀爾小姐，老板為你準備的飛機已經候着了，随時都可以出發。但我建議你還是快點，不要耽擱時間。”

“滾！”喬波爾惡狠狠的嘶吼着，贊達便一把将李頌恩給扯了出去。

淩希在聽到飛機出發的字眼後，突然就恢複了神志，她定定的看着止不住淚水洶湧的喬波爾，發了瘋的想要掙脫繩子：“你要去哪兒？”

“別怕，乖……別怕……”喬波爾安撫着淩希的後背，想要讓她冷靜。

淩希抽着鼻子，嘴裏發出難熬的嗚咽聲：“是我把事情搞砸了，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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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波爾捧起淩希的臉頰，抵着她的額間，字句緩慢的叮囑着：“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要按時吃藥，我安排了季長憶給你做系統的輔助治療，病會慢慢好起來的。

要是想我了就吃甜筒，不夠了就問楚曦要，遇到麻煩也可以找她，她會幫你解決的。

你太瘦了，總還是要學會照顧好自己的。特別是早餐不能落下，我的淩希要聽話……”

喬波爾抱着淩希潸然淚下，就像擁抱着自己的信仰與太陽，她舍不得，舍不得松開手。

“我會是一個稱職的女朋友，我要怎麽做才能留住你？波爾，你要去哪裏？”

收住傷感的情緒，喬波爾的眼裏映襯出生冷的光芒，她站起身不再回應。

身後傳來淩希卑微的祈求：“你別走，別丢下我……我錯了，我再也不兇你不氣你了，別丢下我，我們才剛剛開始的！”

淩希失狂的哭喊着，她想要挪動身體，想要抓住随時都會消失的喬波爾。可一不小心整個人背着笨重的椅子摔在了地上。

喬波爾聽到了那重重摔倒的聲音，鼻酸伴着喉間發緊的疼，深怕自己心軟，索性加快了步伐，毅然決然原來可以如此痛苦。

“我們才剛剛開始的……”那嘶啞的哽咽撞在喬波爾的心口，她動容的閉起眼睛，眉頭皺了又皺。

可是只有堅定的離開才能走到屬于她們的未來啊！

伴着鐵門的吱呀聲，淩希的哭嚎被隔絕。

喬波爾別着頭不想被眼前的兩個男人看清自己的動容，緩了緩神才冷然的看向李頌恩：“走吧。”

……

紀南岑趕到集裝箱的時候，淩希依舊保持着趴在倒在地上的姿勢，她抽出身上的小刀松綁，可是淩希就像被抽了魂魄，沒有動靜。

“喂，你還好嗎？”紀南岑蹲着身子，用手戳了戳淩希的腦袋。

淩希緩慢的回過神，她看着陌生的紀南岑。随即一把抓住胳膊搖晃：“你知道波爾去哪裏了嗎？告訴我，她去哪裏了？”

尾随而至的曲烨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他幾乎是撞開紀南岑沖到淩希面前的。

徒手将淩希拎起，毫不避諱的咆哮着：“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嗎？為了一個假惺惺的林方晚，你把波爾……”

楚曦和秦韞到的恰是時候，秦韞挑起了當家做主的大任，開口制止着：“曲烨，住嘴，把手松開！”

曲烨回身看向秦韞，氣憤的松開手一把将淩希推倒在地。

楚曦走到淩希身旁将她扶起，例行公事般的冷漠：“我先送你回家。”

淩希失措的看着她，對，楚曦一定知道喬波爾去了哪裏。

可是沒等淩希開口，楚曦已經搶先拒絕回答：“別問，我們都不會告訴你老板的行蹤，你好自為之。”

秦韞挽住淩希的胳膊，示意楚曦跟曲烨聊聊，便先行帶着她離開了集裝箱。

楚曦看着恢複冷靜的曲烨，緊繃的神經依舊沒有松懈：“你們盡快出發。”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到了翡冷翠會想辦法和贊達彙合，你這邊是怎麽打算的？”

“按照波爾小姐之前的計劃，我得留下來處理關于淩希的事，忙完了就會過去找你們。”

“日防夜防，還是發生了。”曲烨的臉上浮起痛苦的神色，相比之下楚曦更冷靜：“事已至此，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我們把小姐交代的事辦好，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分頭行動吧。”

……

窗外的鳥鳴叨擾，淩希睜着眼睛，分不清此刻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失魂落魄伴着乏力酸軟的感覺，昨晚發生的事歷歷在目，以至于她的腦袋疼痛不已。

門突然被人推開，這一瞬，淩希期盼見到的人是喬波爾，她想見到那戲谑傲慢的笑容，還有永遠沒法戰勝的鬥嘴。

楚曦手裏提着打包好的早餐，語氣不鹹不淡：“以後每天早上，我都會來送早餐。”

覆滅感踏碎了淩希的期盼，她恍惚着下床，走到客廳時，楚曦就像一陣風，帶着房門又離開了。

淩希走到陽臺，對面空蕩蕩的房子和被她掏空的心，遙相呼應着。

淩希捂着臉，沒辦法控制陡然襲來的傷感，一閉上眼睛，全是喬波爾不肯回頭的背影。

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喬波爾突然離開的事實，這種應接不暇的感覺真難熬。

好不容易想要開始，想要去探索那個女人的世界，為什麽崩塌說來就來？

淩希握着手機，翻出喬波爾的聊天界面，這才發現相識一場，她從來沒有主動和喬波爾聊過天。

濃烈的酸楚感襲來，淩希摁着語音鍵，嗫嚅着唇停頓了好半天，那嘶啞哽咽的聲音寫盡了想念：“今天天氣真好，早安……波爾。”

不多時，砸門聲一波接着一波，直到電子鎖發出了解鎖聲，門被推開了。

季長憶的眼角帶紅潤的餘韻，她奔跑着穿過客廳。當靠近淩希時，雙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衣領，咆哮聲回蕩在小區裏：“混蛋！混蛋！”

淩希沒有反抗，任由着季長憶瘋狂的搖晃着她的身體，只有嘴唇在止不住的顫抖：“對不起……”

“混蛋！”季長憶終是無力扶着淩希的肩頭，慢慢的跪坐在了地上，嘴裏不停的罵着混蛋。

季長憶和所有記挂擔心喬波爾的人一樣，她們的憤怒情有可原。在他們的眼裏，淩希不值得，不值得喬波爾傾其所有的付出。

淩希緩緩蹲下身陪着季長憶，她不知道開口說什麽，只好靠在牆角蜷縮成一團，她終于能感同身受喬波爾的無助和孤獨了。

季長憶垂着頭，眼淚順着鼻尖一顆一顆的落在地上，一只手拽着淩希的褲腳，泣不成聲：“你肆無忌憚的傷害她，像瞎子一樣看不到她的好，我憑什麽幫你，憑什麽？為什麽你自殺了沒死掉！為什麽！”

對呀，為什麽沒死掉呢？

季長憶胡亂抹去眼淚，她艱難的支起身，擡手又一把拽住淩希的衣領，憤恨的命令着：“跟我走！”

淩希幾乎是被季長憶連拖帶拽的扯進了客廳，她不做反抗，任憑對方粗魯的對待自己。

季長憶帶着淩希來到的地方，正是對面喬波爾的家。

楚曦雙手環胸冷漠地坐在沙發裏，抿着嘴一言不發。

季長憶扯着淩希走進了廚房，當雙門冰箱被打開時，裏面的甜筒是喬波爾的愛，破閘洶湧的洩出，落得滿地都是。

淩希雖然不懂喬波爾為什麽獨愛這個牌子的甜筒。但她明白，這裏一定藏着她不知道故事。

“這個房子裏，波爾把所有難以開口的愛，都藏在了這個裏，你以為生病的人只有你嗎？用你那生鏽的腦子想一想吧，想一想我一個心理醫生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季長憶帶着哭腔的嘶吼，終于撕扯開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說什麽？”淩希後知後覺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憐，她的眼底蘊起一層薄霧，抓着季長憶的肩頭拼命的質問着：“你說什麽！”

“波爾是應激創傷後遺症衍發狂躁症的患者，最嚴重的時候會像癫痫病人一樣不能自救！

自從遇到你，她發病的頻率一天比一天多，她固執着不肯接受系統治療，她求着我說，先救救淩希吧，因為淩希是她唯一的救命藥！

在你的眼裏，她只是個肆無忌憚招惹你的瘋子，你的嗤之以鼻就像個笑話。因為你不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把你從抑郁症的病痛裏拉出來！

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知道為什麽突然要把你支走嗎？因為她犯病了，她害怕你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害怕吓到你，害怕這樣的自己不被你接受！”

楚曦走到門前看着淩希抽動肩頭，無聲的撿着甜筒，緊緊的抱在懷裏，就像抱着喬波爾一樣。

楚曦別開頭，不忍看着這樣的畫面，她無法感同身受，卻被淩希的悲傷侵染着情緒。

“長憶，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楚曦準備帶走季長憶，淩希胡亂的拉着季長憶的褲子，放低了身段祈求：“我還能見到她嗎？”

季長憶吸了吸鼻子，沉默了，這無疑是在淩希的心頭插下一把致命的刀。

“回答我！我還能見到波爾嗎？！”

“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只有……去探索這個房子吧，波爾把對你的愛都藏在了這裏……等你調整好自己，再來找我接受治療。”

楚曦和季長憶走了，她們都不願久久地待在這套房子裏。因為這裏有着喬波爾的氣息，還有那夜夜愛而不得的傷心欲絕。

淩希坐在地上，像一個失去了心愛洋娃娃的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把喬波爾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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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耀耀：寶寶我那麽認真寫的新文文案你們就不多看一眼嗎？

胡耀耀：看在我這麽可愛的份上，就點個收藏吧……

胡耀耀：這一章，人家寫的時候可是哭抽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