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情報II

“安律師， 波爾還有什麽事需要跟我交代？”

淩希面對贈予行為談不上喜悅，但她是期待的，期待波爾留給自己的驚喜，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事， 這樣的對話能慰藉她片刻的相思。

不得不說喬波爾留下了太多彩蛋，似乎早已預料這一天的到來，為了能更好的安撫驚慌無助的淩希，她為此做足了準備。

安饒正蹲身清理着滿地的紙屑， 聽到淩希的詢問，她笑着起身回到辦公桌前。

“根據我的委托人要求，接下來的對話，我要盡量還原波爾小姐的語氣， 所以……如果有所冒犯還請淩小姐見諒。”

“還原波爾的語氣？”淩希疑惑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設定。

安饒摘下眼鏡，半擡着眸子看向她，雙手環于胸前， 習慣性的靠在窗邊， 這樣的行為确實與喬波爾有幾分相似。

一陣沉默後， 安饒開口冷漠的說起：“狗東西，想找到我可沒那麽容易，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 打也打不贏， 吵也吵不贏，啧，沒什麽大用。”

聽到安饒的開場白， 淩希嘴角揚起的笑容卻是苦澀的， 那強忍哭泣的表情很難看， 只能鼻酸低泣着吸鼻子。

安饒也不忍心看到淩希傷感的模樣，只好轉身背對着她，繼續學着喬波爾的語氣：“動不動就哭鼻子，天又沒塌下來……

既然你見到了安律師，也就意味着我的秘密被你發現了，是不是特別感動特別意外？

哭吧哭吧，你哭的越傷心我就越開心，哼，說明你現在離不得我了。

其實想要找到我也不難，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接受心理治療，那就去旅行吧，秘密都藏在那條你自救的旅途裏。

哦對了，給你一個小提醒，帶上那枚藍寶石戒指。

想見我，那就來找我吧，目的地在哪裏，不會有人告訴你。除非你想起我是誰，不然你怎麽見得到我呢？

還有，你一巴掌五個手指印，這口氣我還沒消，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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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嚣張又暗諷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饒回身看向淩希，接而展顏和煦：“你不用一直這麽盯着我，就這些內容了。”

“就這些？她沒有其他的話要對我說了嗎？”淩希是意猶未盡的，但安饒剛剛說的那番話暗藏太多玄機，她已經顧不上分神思考。

安饒扶着桌子，像是滿足淩希的期盼，再次捏着嗓子喊了一聲：“狗東西，來找我吧，我會在時間與風光的盡頭……等你。”

安饒重新戴上眼睛，攤着手無奈的搖頭：“這次是真的沒什麽可交代的了。”

“謝謝你，安律師。”

“如果你決定放棄治療，就告訴我，我會盡快幫你處理好簽證事宜。”

“簽證最快什麽時候能辦好？”

“也就兩三天吧，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我想盡快出發。”淩希表現得過于急切，恨不得立馬動身離開渲城，安饒好心提醒：“不要急着做判斷，我猜……這房子的秘密你還沒找到呢。”

淩希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房子的秘密，旅行的秘密，到處都是喬波爾留給她的秘密，她想知道想去探尋更多的未知。

這一刻，淩希痛恨自己得了抑郁症，痛恨自己的冷漠把喬波爾拒于千裏，以至于回憶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喬波爾竟是陌生的。因為淩希從來沒有認真的去深刻了解她。

想起那枚突然被提到的藍寶石戒指，淩希沉默了，為什麽波爾會知道戒指的事，還有那自我救贖的旅行？

……

拿着噴焰槍豪邁的點着雪茄，老頭朝着紀南岑和善大笑：“南岑小姐，難得你來一趟，這是出來辦什麽任務呢？”

“修先生，我就不繞彎了，這次來是想找點靠譜的情報，得勞煩你幫幫忙。”

紀南岑道明來意，修先生吸上一口雪茄，眯着眼睛享受的回味着煙霧缭繞的味道：“套情報？誰的？”

“喬瑟士家族。”

提起喬瑟士，老頭的神情驟然變得不自在，紀南岑一眼便看出問題很棘手，不等修先生發話，她立馬補上一句：“要是事成，你可以收攤養老了。”

“這麽大方？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呀。”

老頭打着太極，紀南岑不以為然，指了指走廊面對的鋪子：“如果修先生不方便幫忙，也沒關系，我再去別處問問，詢一詢好價錢，自然有人願意接手的。”

紀南岑起身準備離開，曲烨知道她在以小博大，老頭抖了抖煙灰，開口：“站住。”

“你改主意了？”紀南岑立馬回頭調皮接茬，修先生叼着雪茄走到茶水臺前準備咖啡，聊了起來：“你想查喬瑟士家族，那裏很危險的。”

“不危險也輪不到我嘛，喬狄這個人你認識嗎？”

“喬狄……”老頭抖着咖啡粉，瞟了二人一眼，語氣變得沉重：“恕我直言，這個人惹不起，你們最好不要招惹，小心命都不住。”

“這家夥很厲害嗎？”

“在翡冷翠，他可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除了喬瑟士家族那些擺在臺面上的産業，他私底下跟、雇傭兵交易軍火的灰色産業比比皆是。”

紀南岑和曲烨紛紛陷入沉默，知道修先生将杯子送到她們面前，繼續說着：“被他盯上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你們好自為之吧。”

“我也不為難你修先生，我只需要他的日程安排，對你來說這不難吧？”

“我很抱歉，我不想趟這趟渾水，不過，我可以免費給你提供一個信息。”

聽到免費，紀南岑的眼睛瞬間冒着金光，催促着：“什麽消息？”

“喬狄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每個周末都會去聖母瑪利亞大教堂做禮拜，并且從來沒有缺席過，教堂會為他清場，戒備十分森嚴。”

曲烨從西裝內包裏取出一疊錢放在了桌上，禮貌的感謝：“修先生的咖啡香醇可口，非常感謝。”

“啧，人家都說免費了。”紀南岑盯着那一疊現金，眼睛都直了，曲烨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徑直轉身離開。

站在走廊上，曲烨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期，距離禮拜日還有三天，時間緊迫。

紀南岑悠閑的靠在牆邊，輕易窺探到曲烨的心思，不禁打趣道：“你有想法。”

“我确實有想法，但是很難。”

“你先說來聽聽，我們可以合計合計。”

“離開渲城前，我跟贊達說好了在翡冷翠彙合，可他現在都沒現身，說明他已經被喬狄控制住了，這意味着我們缺少了最有利的輸出。如果做禮拜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紀南岑能從曲烨的語調裏聽出焦慮的情緒，事态也确實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我知道，要麽魚死網破，要麽調虎離山。但是像喬狄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會傻到任由我們胡來嗎，這裏不宜久留先跟我走。”

說話間，紀南岑機警的感受到被人跟蹤的目光，她壓低了嗓子招呼一聲，埋着頭迅速朝樓下鬧市走去。

曲烨也發現了有人隐藏在附近的端倪，他在紀南岑的身後安排着：“不要回家，去聖母瑪利亞大教堂門口彙合。”

“不，我們應該立馬除掉後患，你負責引人，我來鎖定目标。”

“沒問題。”

倆人還算默契，立馬分頭行動。

曲烨在鬧市裏轉悠，紀南岑則走到擁堵的出口附近。

她伸手快如疾風，從經過的人身上偷走了挂在胸口的墨鏡，又迅速順走一頂帽子，脫下外套反穿在身上，頃刻間變裝成功。

折返回二樓，紀南岑假裝漫不經心的逛攤子，實則沿着廊道，鷹眼犀利的尋找曲烨身外可以的影子。

很快，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墨鏡男引起了她的注意，并且跟蹤的人不止一個，紀南岑清點一番，一共有三個。

撥通曲烨電話，紀南岑冷靜的指揮着：“我找到了，一共有三個人，你往修先生的攤子方向走，我會在二樓拐角處守着。”

“好。”

眼看着曲烨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紀南岑慢慢的隐沒身影，躲到拐角處，二樓并不同于樓下的鬧市，相對來說清淨許多，她找了藏身的位置蹲下，在嘈雜聲裏辨別着曲烨的腳步聲。

直到曲烨跑到二樓，她吹了一聲口哨，二人比劃着合作手勢後紛紛藏了起來。

很快，急促的腳步聲接踵而至，三個黑衣男人左顧右盼，發現跟丢臉人，準備折返離開。

“嘿……”曲烨突然走了出來，朝着他們吹出一記響亮的口哨。

黑衣男人能明顯的感受到被輕視的挑釁，便捏着拳頭準備來硬的，其中一個更是迫不及待的揮拳沖向曲烨。

曲烨穩穩地接住他的拳頭，一把扛住對方的胳膊，來了一個沉重的背摔，男人匍匐在地上，被反手鉗制，曲烨麻利的踩住他的後背，雙手用力的一擰，胳膊徹底廢了。

在慘烈的哀嚎聲裏，剩下兩個男人已經一起攻上。

身後耍暗招的紀南岑，将帽子扣在了其中一人的頭上，被遮住了視野，男人胡亂的抓住帽子，還沒得及回身，紀南岑一只胳膊牢牢的束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他的耳朵，用力一掰。

頸椎發出清脆的響聲，男人應聲倒地沒了動靜。

最後一個黑衣人試圖跑掉，卻被二人擋住了去路，他掏出匕首胡亂的劃了幾下，想要吓退二人。

紀南岑脫下外套纏在手上，假裝上前虛晃一招，男人撲了空，她再次嘗試終于靠着巧勁接住了匕首的捅次。

另一邊的曲烨趁機一把扯住男人的領帶，非常娴熟的纏在他的脖子，正要下狠手時，紀南岑制止了他：“留活口，總能套出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