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乙骨憂太拒絕了離開高專,夏油傑的臉色當即冷下

童磨推開鐵扇,露出雕了荷花的一面,戲谑道:“哎呀,不聽話的孩子果然需要調教。”

菜菜子氣得咬緊牙關,電次沒說錯,她确實和乙骨憂太關系一般,要不是電次,他們甚至都不會有交集,可他此番留在高專的舉動,無疑于抛棄夏油傑,“電次,你要是敢不動手,我和美美子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鬧什麽脾氣呢。”電次無奈地噘高嘴,他和乙骨是朋友,怎麽可能真動手,這次跟過來,也只是不想讓家裏人念叨,已經想好敷衍了事。

童磨制造出禦子,外表酷似本人的小冰人飄浮在半空,等待制造者的發號施令。

上層派來的咒術師陸續趕到,童磨揮動扇子,得到許可的禦子召喚出大量源源不斷的冰柱。

冰柱夾雜凍雲,部分實力不高的咒術師不小心沾到一點的皮膚表面迅速凝結霜。

六眼傳達出訊息,那些雲霧中攜帶了毒素,五條悟出手了,一擊擊碎了頂上空的冰柱,回頭再惋惜一下後面被最早一批降下來的冰柱砸壞的高專大門。

“童磨先生,請停手!”童磨的攻擊驚到了乙骨憂太,不明白他來高專念書為什麽會鬧到雙方動手的地步。

夏油傑睨向身側站沒站相的電次,“電次,你會拉響你的電鋸嗎?”

正打算偷吃糖的電次:“啊?”

反應過來,“不會。”

電次回答得不假思索,顯然是不願意無條件聽從夏油傑的安排。

夏油傑竟笑了,他把他們當成了家人,真正的想法不是想要他們的力量,或許僅僅是一種心靈寄托,他沒了血緣上的家人,所以需要無血緣的人來填補這個空缺,本質上他還是一個人。

乙骨憂太傻,不代表夏油傑也是,既然他選擇了高專,夏油傑索性成全他,他始終對自己教導過的“學生”存了一份溫柔,高專學生的身份不可和盤星教留有牽扯,至少那群愚不可及的高層會這麽認為。

此外,夏油傑同樣不想他們誤會靠乙骨憂太可以牽制他的盤星教。

“傑,你究竟想要什麽?”五條悟問出了那個讓他在意多年的問題,殺死非術師創造一個适合咒術師生存的新世界,可又能改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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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世人眼中的神明高不可攀,将它放在妄想的地位,但那應該是錯的,傑和我的夢想是要成為新世界的神,将妄想變成實際。”

五條悟眨了眨眼,成為神?

話是童磨說的,但夏油傑沒有表現出反對,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傑,你怎麽了?你清醒一點。”此時此刻的夏油傑在五條悟心中的形象,無疑與落入傳/銷/組/織的受害者融為一體。

好端端的,要開除自己的人籍,自稱要變神,要不是發生在夏油傑身上,換作其他人,五條悟早把人當神經病。

五條悟擔憂的眼神沒有遮掩的意思,被他這麽看着的夏油傑嘴角一抽,深深感覺讓五條悟給羞辱了。

夏油傑釋放出十幾只一級咒靈,偏偏五條悟執着于他摯友要變物種的震驚裏,夜蛾正道也沒強拉他,自己和其他咒術師去處理,大概是師生一場,他總認為夏油傑不是真的想要撕破關系。

夏油傑如今所在的盤星教大不同往日,高層想除掉夏油傑,打的主意不難猜,別說他們不想動盤星教這塊大蛋糕,但站夜蛾正道的角度,跟癡心妄想差不多,要想徹底解決這件事,除非五條悟狠下心。

不提五條悟,夏油傑也是夜蛾正道的學生,他從頭到尾做出的事,夜蛾正道始終認為沒到必須要把夏油傑殺死的地步,上面那群人打着響亮的旗號,分明只是忌憚自己的位置不保。

所以從頭到尾,夜蛾正道沒嚴肅要求過五條悟叫他聽從高層的命令。

不出所料,這場雙方搶孩子的戲份誰也沒得到好處,高層沒抓住夏油傑的勢力,夏油傑沒要回乙骨憂太。

回盤星教的路上,童磨摸摸他複原的肩膀,五條悟和夏油傑交手了,兩者都有所顧慮而未用大範圍的招式,直到童磨插手,五條悟才發出一擊「赫」,禦子替他吸收了最大的傷害,肩膀就沒能幸免,削了大半。

美美子賴在電次背上,要求他背着自己。

“你出了多少力累成走不動路。”電次一邊背好她,一邊抱怨。

“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劃水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打得激烈,電次卻借着理由跑去和乙骨憂太聊天,想來是聽進菜菜子的威脅,怕她和菜菜子以後真不理他,還跟乙骨憂太玩起假打。

電次那點小動作最多騙騙外人,可瞞不了她們。

到了這會兒,童磨也意識到夏油傑不是真要攻占東京高專,他停手的沒有遲疑,像是一切都在他的考慮之內。

“傑對乙骨算是仁至義盡了。”

夏油傑沒說話,徑直回到了他常待的和室。

小酒窩穿過牆壁進屋,他沒參加這場攻占高專的計劃,最近他也有別的事在忙,此刻瞧他們身上沒缺啥器官零件,小酒窩松了口氣,動真格的五條悟在他看來和「???」的影山茂夫一樣令人恐懼。

當天沒有住宿盤星教,童磨在小酒窩的再三糾纏下又回到他的萬世極樂教。

小酒窩沒有往常嘻嘻哈哈的模樣,神色認真地說:“童磨,說真的,我們來實現我們的夢想吧。”

童磨挑了挑眉,小酒窩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既然找上我,是想說你想到了什麽好主意。”

小酒窩一五一十地講述他對市中心那顆西藍花的發現,或許是太過新奇,有不少一批人吹捧起了那顆西藍花,但小酒窩十分清楚西藍花并沒有他們想象的厲害,既無法延年益壽,也無法獲得什麽奇妙的力量,所以小酒窩想到了利用起人們對西藍花賦予的神秘面紗。

童磨的手撐着下巴,說來最近他的極樂教內有人在推銷一個西藍花标識的零食,不過是零食罷了,童磨也沒當一回事,他又沒有人類的食欲, 關心人類的食物做什麽。

看小酒窩的樣子, 那個西藍花零食應該和他脫不了關系,換而言之,零食上有做過手腳。

“跟我聯手吧。”小酒窩伸出了靈體小手。

童磨沒有拒絕,他大概猜到了小酒窩的手段,他想要以西藍花為媒介發動大範圍的洗腦。

有趣,實在是有趣。

童磨成神的計劃從來不是妄想,人确實可以成神,前提要收集諸多信仰,并在死後受到常年供奉,從人類的祈願中重獲生命,即為神的誕生。

童磨毫無疑問失去了人類的生命,這份規則對他也是适用的。

小酒窩的洗腦吸引了一批看客,他們凝聚的信仰又賜予了小酒窩更深的能量,周而複始,追随西藍花的信徒擴散到大家好像都默契的忘記了盤星教和萬世極樂教的存在。

随着小酒窩力量的日益強大,這份洗腦也影響到了高專那邊,只剩幾個瘋狂的咒術師還保留自己的思想,他們精神上的強大勝過了小酒窩的洗腦。

望着人山人海的信徒,小酒窩有一瞬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已經感受到自己在離那個渴望的境界越來越近,可他心裏怎麽空落落的,明明好不容易邀請童磨成功,卻哪裏也不得勁。

腦海閃現某個單薄的身影,小酒窩怔怔地出神,除了一開始就邀約的童磨,他的身邊還缺少了一個人。

一個對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朋友。

而那位朋友也找上了門,獨自一人踏入了西藍花的內部。

“小酒窩,你在幹什麽?快點解開你的洗腦。”影山茂夫的雙手握緊拳頭,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身邊的世界仿佛變了一個樣,父母、兄弟、朋友、同學,甚至于是他的師傅,全都推崇起西藍花,或者有意無意的維護西藍花神教。

那樣的感覺太可怕了,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獨自清醒。

經歷了那麽多事,影山茂夫建立起了堅定的信念,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大概會無措地站在這個世界中心,痛苦于他的清醒和寂寞,但現在不同,有太多的人等着他去拯救。

“茂夫,不要生氣,仔細想想,本大爺的行為沒有那麽過分,除了讓他們信賴西藍花,他們本質上還是沒有任何改變,無論是性格,還是行為處事,全都一模一樣,你照樣可以把他們當做親近的對象。”

“小酒窩,你那是詭辯。”

濫用超能力操控別人的思想,影山茂夫絕不會認同小酒窩的做法。

童磨:“小酒窩,看來你很喜歡那個少年。”

“本大爺做的不對嗎?要是影山茂夫發揮他全部的實力,即便對上高專的五條悟,我們三人聯手何愁輸。”

聽着小酒窩冠冕堂皇的用影山茂夫實力強悍當借口說服他,不承認有其他私情,童磨笑而不語。

似乎也說服了自己,小酒窩對影山茂夫說:“茂夫,本大爺再次正式邀請你,我和童磨都在歡迎你的加入,包括外面那群人。”

影山茂夫閉上眼,又睜開:“小酒窩,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小酒窩不敢與他直視,垂着眼說,“本大爺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你才待在你和靈幻身邊的。”

“利用嗎?”影山茂夫喃喃道。

童磨搭腔道:“小酒窩追求的東西不是你想象裏的惡作劇,更不是壞事,不如放下偏見,來見證我們彼此的未來。”

“抱歉,師傅教過我,不可以對人濫用超能力。”!

第四十六章小酒窩獲得了超神的力量,影山茂夫對付起來也稍稍吃力,但小酒窩不敢小觑,他們都清楚影山茂夫還未發揮出他真正的實力。

童磨全程袖手旁觀,找了根西藍花的根落座。

群衆的信仰也養育了西藍花,西藍花的內部盤虬交錯,顯然收獲了不少養料。

觀察西藍花到一半,下方小酒窩和影山茂夫卻不打了,是影山茂夫先收的手,小酒窩無論是什麽原因接近了他和師傅,他們确确實實的生活了好久,日常熱鬧拌嘴的畫面歷歷在目,叫他除靈小酒窩,他做不到如此。

“茂夫,你終于想清了嗎?”

影山茂夫搖了搖頭,目中含淚,不知不覺間,小酒窩早成為了他朋友的身份。

歸結于沒由來的心虛,小酒窩從頭到尾沒長時間與影山茂夫對視,間接的錯過了影山茂夫眼眶的淚光,“喂喂喂,真叫人失望。”

“我不該把小酒窩你要做的事認為是惡作劇,對不起。”

“………突然間說這個做什麽?”

“那是小酒窩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和師傅都知道的,但我們那時沒有尊重你,明明我和小酒窩是朋友。”

影山茂夫反思了自己,前不久他得意忘形,對小酒窩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師傅也數落了幾句。

小酒窩錯愕地張開嘴朋友,朋友?影山茂夫還認可他是他的朋友!

笨蛋,不能動搖,他一個上級惡靈,怎麽能被國中生一句話就動搖了內心。

罵了自己一句,卻撫平不了小酒窩內心的漣漪。

影山茂夫:“因為我不想失去小酒窩。”

小酒窩:“…………”

空氣安靜過了會兒,小酒窩倏地嘲諷似的笑了起來,明明還差最後一步了,離他實現一直渴望的願望,小酒窩默念:他可真是個笨蛋,怎麽就随随便便屈服于影山茂夫的一句話。

不,小酒窩自己反駁了自己,他渴望成神,只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價值得到認可,可跟在影山茂夫左右,他早已有了存在的意義。

沒有利益,沒有目的,僅僅是看到了他,沒有賦予任何身份的他。

小酒窩回頭注視等待的童磨,滿懷歉意:“對不起,童磨。”

是他先邀請童磨的,現在臨時反悔的也是他。

“不用和我說抱歉的話,小酒窩,那是你的選擇不是嗎?”

童磨淡然地展開扇子,毫不意外小酒窩的選擇,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和小酒窩聯手的想法,小酒窩想成神不過是想得到他人的關注,等到有了信任他的朋友,他成神的夢想一擊就碎,童磨哪裏會選擇他,他自始至終選擇的人只有夏油傑。

小酒窩的腦袋是聰明的,瞧出童磨似乎早料到他此刻的選擇。記憶的匣子打開,那些被忽略的細節重現眼前,童磨看他的眼神時常充滿悲憫,小酒窩不禁錯愕地注視他,難道從相遇開始,這個人便早早地看清了他。

在童磨的視角,他從來不是合作夥伴的位置,而是把他當做他極樂教內那群需要拯救的信徒一樣。

“我在你眼裏是渴望拯救的人類嗎?”小酒窩怔然道。

童磨點了點頭,沒有為之遮掩。

小酒窩說不出他的心情,“……所以你會同意我的邀請的原因是這個。”

“因為那個時候的小酒窩表現得超級寂寞,像我這麽善良的極樂神明,怎麽會忍心拒絕呢。”

小酒窩洩氣般的晃晃腦袋,他輸了,不禁輸給了意志薄弱的自己,也輸給了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好在最後不是很凄慘,還是留給了他一份來自朋友的感情。

西藍花神樹的消失,彷徨的信徒們下意識尋找起下一個寄托精神的地方,西藍花神教的前身是鍋蓋頭教,鍋蓋頭教有部分吸收了萬世極樂教的信徒,一番暗流湧動,在外隐秘的萬世極樂教推到了浪潮頂端。

小酒窩撤去了洗腦的操控,但看着那群仍舊癡迷追随的信徒,童磨笑得不得已,小酒窩沒有做到的境界他達到了。

百萬信徒忠誠的為童磨建造了大大小小的神社,累積的信仰塑造了金身,童磨當然知道信徒追随極樂教的行為充滿了陰謀,可那又如何,他從根源上獲得了新生。

從此,他就是極樂神明。

菜菜子:“童磨變神了?”她怎麽看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且童磨的樣子在外表上幾乎沒有變化,叫她有幾分不相信。

童磨:“我也很意外呢。”

電次切了聲:“別是有人搞鬼。”

菅田真奈美的嫌惡一如既往,“童磨先生,麻煩您約束下你瘋狂的信徒們,讓他們別再來盤星教騷擾我們了。”

童磨倏地失落的嘆氣,“我好期待真奈美稱呼我sama。”

菅田真奈美冷笑:“先請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童磨擺弄起手心的扇子,看來變成神也無法改變女孩子對他的讨厭。

抛開這點不如意的地方,童磨好心情地感受着萬世極樂教盛大的發展,甚至邀約到一次夏油傑過來,可惜僅得到一句猴子果然愚蠢就走了。

“比起我,我更想看到傑變成神呢。”

夏油傑在看書,淡淡地回應:“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還不夠嗎?”

“我想成神又不是單純的想變神,只不過那是我和傑想去的那個欣欣向榮新世界的必經之路。”

夏油傑:“勸你小心點。”

菅田真奈美說得沒錯,萬世極樂教的信徒确實狂熱到異常。

菅田真奈美說那句話是出于為盤星教考慮,外加極其嫌惡自己,童磨笑道:“傑是在關心我嗎?”

夏油傑瞥了眼童磨,一言不發。

童磨位于上首,注視夏油傑的背影,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他不順勢而為豈不是辜負了對方的一方心意。

無論是鬼還是如今成神,童磨對自己的實力總有居高視下的自信。

但事實證明夏油傑的勸誡是對的,西藍花神樹發酵到後續已然變了風向,人人仿佛一夜之間精神覺醒,開始指責起了萬世極樂教,将他們之前諸多無腦追随信仰的行為稱之是其對自己進行了洗腦,就連西藍花神樹也是童磨搞的鬼。

他們創造了神明,現在卻要推翻他,童磨在盤星教內笑得惬意,他已有神格,即便變成此刻這般,他積蓄的力量仍舊不會消失。

“玩過頭了吧。”小酒窩冷嘲熱諷道,在他看來,最近的童磨就是飄了。

萬世極樂教如今人人喊打,童磨的那些信徒全部跑光,可謂孤家寡人一個。

童磨不為所動:“小酒窩,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自從西藍花神樹一事,小酒窩和童磨算是斷了聯系,現在找上門來倒是叫童磨驚訝。

小酒窩別過頭,童磨怎麽想的他決定不了,但他和童磨相處這麽多年,總不會冷漠至此,童磨苦心經營的極樂教沒了,作為有過來人經驗的小酒窩才想着過來安慰安慰。

童磨:“我沒事哦。”

沒了萬世極樂教,童磨毫無傷心,相反一點感覺也沒有。

夏油傑開口道:“既然盯上了極樂教,對方下一個該是盤星教了。”

萬世極樂教對外可是和盤星教是一體的,考慮到這個,小酒窩說出了和夏油傑一樣的話,“勸你們小心點。”

童磨:“雖然少了可愛的女孩子陪伴是有點可惜,但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不願拯救那就說明他們不适合新世界。”

小酒窩皺了皺眉,置氣道:“随便你們,我走了。”

童磨揮了揮手,在小酒窩飄走之後,童磨和室內剩下的夏油傑說道:“傑是不是大概猜到了是誰。”

有些話是不适合當着小酒窩的面說的。

“一個女人。”

“女孩子?”

“不用管,她想做什麽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對方能推翻萬世極樂教,童磨的不作為占主要原因,想也知道,對方深知童磨不喜麻煩的事,他得了金身,損失一個教團,得到的遠比失去的重要。

童磨推開扇子,指尖拂過荷花的紋路,流失的信徒和他惋惜養在極樂教的那些荷花不相上下。

“傑,過幾天等我回來讓電次在盤星教也種上荷花吧。”

夏油傑拒絕了他的提議,好歹給出了理由:“紫藤花夠多了。”

這還得歸結于童磨,童磨每說一次氣人的話,夏油傑就會在盤星教的本部種一株紫藤花,外面的紫藤花與其說是觀賞植物,不如形容成夏油傑對童磨的忍耐體現更貼切。

童磨:“那太遺憾了。”

這是童磨在現世最後和夏油傑說的一句話,那天離開盤星教,童磨只是去見某個始作俑者,去之前童磨不以為然,不曾想對方出手倒是厲害。

夏油傑所說的女人的确漂亮,童磨甚至有心說幾句輕浮搭讪的話,但女人的身後站出了幾個黑色西服的男人,圍繞童磨的黑衣人齊齊掏出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大量的鮮血湧出, 嘴上念着咒語:“地獄的最強鬼神啊, 我們在此用鮮血召喚您。”

流動的紅色血液彙集成一道圓陣,一道亮光閃現,他們的召喚儀式成功了,最強鬼神兩眼挂着青黑的站在了童磨面前。

童磨收斂起笑容,“…………”

女人即瑪奇瑪則是微笑道:“喜歡我的這份禮物嗎?”

瑪奇瑪的笑容是甜美的,用外表來說,她是童磨所能見到的難得的女人,甚至聰明到讓童磨升起一絲不喜。

鬼燈的臉色難看,這也預示他此刻的心情不佳,幾個通宵達旦處理工作上的事宜,又被召喚到現世,無疑是忙上加忙。

童磨:“輔佐官大人,看來你最近很忙,你應該多勸勸閻魔大王。”

“用不着你來說。”

鬼燈的語氣算不上好,他會這麽忙,童磨要負大半的責任,想到要處理童磨搞出來的爛攤子,鬼燈陰森森的咂舌。

“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很大的麻煩。”

童磨無辜地說:“輔佐官大人,我在現世可守規矩了。”

鬼燈眼也沒擡一個,手拎起腰側的狼牙棒,既然童磨自己出現到他跟前,他自然沒有放過的意思,“随我回地獄。”

童磨後退一步,臉色凝重,“即便是輔佐官大人,也不能随随便便讓我回去。”

況且他也覺得他留在現世,黃泉裏的人也是默認的,沒道理現在就不樂意了。

瑪奇瑪傾過一側頭,“我還是第一次見閻魔大王的輔佐官,意外的年輕呢,不知你要如何處理他。”

鬼燈:“因果回旋,天網恢恢,地獄自有審判。”

瑪奇瑪滿意了,心知童磨将來會有一段漫長的歲月無法離開地獄,而這點時間足夠了。

童磨不想回地獄,鬼燈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召喚的圓陣有時限,使用物理辦法攜帶童磨穿過陣法來到地獄大門的走廊。

柱子上的監視之眼來回打轉,童磨瞥了一眼,察覺到那些眼睛上有蜘蛛主人的視線。

瞧見鬼燈帶領童磨回來,閻魔大王松了口氣,他前不久參加了神無月的神議,諸神都在議論一個新神,看清新神是誰,閻魔大王一口酒全噴了出去,更是聽到了一番震驚的對話。

諸神對于地獄裏的那群惡魔向來忌憚,不喜他們的存在,擔心自身沾染到污穢,但大部分惡魔關在黃泉的最底層,有波奇塔這個看門狗在,他們也算安心。可波奇塔突然在地獄消失,一時間在高天原引起了轟動,為避免那麽多惡魔跑去現世造成的後果,立即尋找下一位倒黴蛋繼承波奇塔的職責。

沒錯,他們盯上的倒黴蛋就是童磨,但對比波奇塔,童磨的實力顯然不夠格,便施舍般的準許他跨入半神的世界,但他們預料不到童磨居然真的成功了。

眼見事态超過他們的算計,意圖對童磨進行制裁,閻魔大王将童磨當小輩看待,如何能旁觀他遭受神罰,趕忙回地獄跟鬼燈商讨。

除了閻魔大王等特殊的存在,普通神明注定進入不了污穢最深的黃泉,想着叫人把童磨帶回來,但鬼燈沒閻魔大王那麽好心,他沒有興趣收拾童磨的爛攤子。

童磨立于阿鼻地獄的高林頂,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惡魔頭顱,或是互相殘殺,或是高深莫測地杵在那當門神,尤其是後者,那一個個要是跑出去,不知會死多少人類。

惡魔的氣息本就不潔,八百萬神明不僅是出于自身的安危,還是為了信奉他們的人類,絕不會與他們有糾纏,以防他們沾染上的污穢傳給現世,更何況他們需要人類的信仰,亦有心中對人充滿愛意,總不會眼睜睜看着現世遭遇此等劫難。

童磨撐着下巴,鬼燈的話記憶猶新,他要他永生永世的留在這裏,他都沒和傑告別呢。

童磨在現世的消失落在外界只有一種解釋,有人祓除了他,而萬世極樂教的火下一步就引燃到了盤星教。

這不奇怪,萬世極樂教對外是盤星教的一部分。

瑪奇瑪率領她合并的公安對魔特別行動小組攻占盤星教,其中亦有高專高層的插手,兩方勢力合作,盤星教唯有以百鬼夜行開啓複仇之戰。

“阿傑,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怎麽辦?”

菜菜子激動道:“他們祓除了童磨,怎麽可以原諒他們。”

菅田真奈美冷靜地說:“太奇怪了,童磨他什麽時候與公安那邊扯上仇了。”

萬世極樂教有時會協助公安除魔行動組一起處理惡魔,照理來說,以兩者互惠互利的關系,不應該會動手,“夏油大人,小心別是陷阱。”

“高專他們脫不了關系,他們早就忌憚我們,才想着先對童磨下手為強。”

美美子擦擦眼淚,“夏油大人。”

夏油傑摸了摸她的頭,他從來不是好說話的人。

公安、高專………今晚就是複仇之夜,他将會釋放出他收集的所有咒靈,就看他們能不能保護的住所有非術師。

電次握住他心口的鏈條,感受着波奇塔與他同在,隐隐約約地覺得他現在的這個家正在往分崩離析的方向傾倒,想阻止卻沒阻止的理由。

魔津尾愛憐地撫摸他豢養的惡靈,聽到夏油傑的命令,想想群魔亂舞的場景,倒是有趣,正好可以讓他心愛的糖果們出來散步一下。

當然要是情況不對,他會随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天使惡魔舔着冰激淩,默念晚上加班工作真是讨厭。

盤星教本部的正門口,已然被各路人包圍住。

惡靈、惡魔、咒靈齊聚一堂,好不熱鬧。以瑪奇瑪為首,所有人表情嚴肅,相比之下,瑪奇瑪倒是閑庭信步,分出一部分人去追擊夏油傑分散出去的咒靈,畢竟明面上身為公安,總不能不管會威脅到人類的危險。

夏油傑的幾個家人也被夏油傑派出去,電次就在其中,與惡魔獵人召喚出來的惡魔交手。

解決掉幾個公安人員,夏油傑一步步靠近瑪奇瑪。

“夏油先生,好久不見。”

夏油傑看着周圍對他虎視眈眈的惡魔獵人, 沒有将之放在眼裏, 目光與瑪奇瑪對視:“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原先的公安除魔行動幾課各有負責人,這也是上頭為了分散瑪奇瑪的勢力,但後來是他要求早田議員合并了公安對魔行動組,成立新的一課,畢竟當時夏油傑和瑪奇瑪是合作者,總要按他有利的來,此時看來,分明是瑪奇瑪為了今天特意預備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和夏油先生合作特別愉快,很可惜呢,只能請你下一趟地獄了。”

夏油傑閉上眼又睜開,他真是被小瞧了。

發揮出他特級術師的實力,夏油傑招招朝瑪奇瑪動手,瑪奇瑪不為所動,其餘惡魔獵人紛紛護起她抵擋夏油傑的殺招,即使被夏油傑傷到髒器無法呼吸,也宛若不知疼痛的爬起再來。

夏油傑發覺了他們的異樣,望向瑪奇瑪的眼充滿警惕,關于瑪奇瑪他有聽說了一個傳聞。

瑪奇瑪兩手交疊靠在後背,游刃有餘地笑着,此事瞞不住夏油傑,但發現了又如何,夏油傑馬上就是個死人了。

夏油傑袈裟的袖子随風而動,接連召喚了兩個特級咒靈,瑪奇瑪才總算不再置身事外。

“bang!”瑪奇瑪玩笑似的對準夏油傑的腦袋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單眨了眨左眼,盡顯調皮之色。

她可以支配比她低等的人類和惡魔,夏油傑卻不行,瑪奇瑪勾起唇角,夏油傑實在是可悲,他的人生盡是被人利用的價值,這樣的人不配獲得幸福,還有另一個讓她極度嫉妒的人。

天使惡魔穿過惡魔的屍體堆,雪白的臉龐濺到不少血珠,在臉上形成一道道血痕,身後張開一對翅膀,羽毛染了髒污。

對方是自己邀請的家人,夏油傑沒設防,開口要詢問天使惡魔一句後面的敵況,天使惡魔的下一個動作出其不意。

“哧!”

天使惡魔手心的一把武器刺中了夏油傑的腹部,刀劍入體,大量的鮮血湧出,夏油傑踉跄單膝跪地,天使惡魔的武器不是普通的武器,它正在一點點奪取生命值。

天使惡魔擡起頭,露出無神死寂的雙眼,兩人的腳邊淌住不大不小的血泊,他的肚臍連接一條鎖鏈,鎖鏈的盡頭是瑪奇瑪。

瑪奇瑪笑得肆意,她不能支配夏油傑,也不能殺了夏油傑,不代表她沒有其他辦法,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才把天使惡魔送到夏油傑身邊。

天使惡魔以為是童磨殺了他心愛的女人和家鄉的故人,不過是她篡改了他的記憶,她需要的是聽話的狗。

夏油傑喘着氣,莫名輕笑出聲,他使用不了反轉術式,自知他流逝的壽命不可逆,又覺得松了口氣,他的迷茫和執着已然沒了堅持的理由,他的大義抵達了終點,剩下的他不想他的家人去繼承。

等他再睜開眼,一道渾濁的聲音響起,“夏油傑,你妄圖成神的罪孽天不會饒恕你,你将會是下一任地獄少女去贖還你的罪孽。”

“我有何罪?”

蜘蛛大人從一張蜘蛛網上垂下, 三只眼直勾勾盯着夏油傑, 反問他:“你對人有愛嗎?”

“愚蠢的猴子不需要。”夏油傑直言道。

蜘蛛主人沉默以對,地獄少女不該對人有愛,有愛就會有偏頗,無心之人才能做好地獄少女的職責,蜘蛛主人很早就一眼看中了夏油傑,當時的夏油傑對普通人充滿了保護欲,整日強者保護弱者的極端高傲的腔調,注定他善的不徹底,道德感越強,他的崩潰比一般人來的更加深刻。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歲月成長中的壓力,術式背後支付的代價,星漿體、伏黑甚爾、五條悟的最強,直至最後黑暗的村莊,他所有人生經歷的轉折全是蜘蛛主人一步步安排的試練,徹徹底底的将夏油傑高傲的靈魂撕扯得支離破碎。

蜘蛛主人向夏油傑訴說了地獄少女的職責,他以為他會心動,但夏油傑的回答并不如他所願,最後的百鬼夜行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是他內心深處的一次赴死。

“區區一個有點能力的人類,地獄少女的位置不是你想拒絕就可以不當的。”蜘蛛主人怒道。

“既然契約未達成,自然該送他接受十王的審判。”鬼燈悄然出聲,蜘蛛主人是地獄的化身,他看中誰選擇當地獄少女那不是鬼燈管理的範圍,更不是他操心的地方,架不住兩個座敷童子求情。

“因為磨磨頭很喜歡他。”

“想讓磨磨頭開心。”

一子和二子知曉童磨關進了阿鼻地獄,童磨回到地獄是開心,但想到以後不能随意找他,座敷童子們難免失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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