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呼……”魏無羨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渾身是汗。

“又是這個夢……”魏無羨揉揉眉心，自從遇到藍忘機，就斷斷續續的一直重複這個夢。

他也睡不着了，穿好衣服去外面轉轉。

“不用跟着，我自己走走。”

“是。”

魏無羨站在一顆桃樹下，伸手接住落下的一片花瓣。他和藍忘機認識也沒多久，好像就一年多吧……

他是一只黑狐，血統高貴，他父親是狐族的王，可是在他剛滿一百歲時，他的父母去人間給他準備生日賀禮，卻不想被一群道士截殺。

那時他尚且年幼，還未化成人形，狐族之中有一大半都在反對他繼位，一個連人形都未化的王，怎麽能保護好他們？

從那時起，他便日日夜夜刻苦修煉，終于，在三百歲時成功化身人形。那些反對的聲音少了許多，但還是有。

自從能化形了，他就又變回了從前的調皮鬼小搗蛋，一有空就跑出去到處玩鬧。

不過由于修為尚淺，常常在外面惹了禍擺不平又打不過，經常傷痕累累的回來。沒辦法，只能再修煉修煉，不然身為一族之王成天被人揍的鼻青臉腫的，成何體統！

他每日白天就同族中的狐貍打鬥，以訓練自己的實戰，晚上就一個人在洞裏打坐到很晚。

終于，花了快五百年的時間，在族中再無敵手，并能以一敵百。這下，徹底沒了反對的聲音。

他又恢複了以前的性子，出去惹了事也不怕了，看誰不爽就去揍，很少有人打得過他。漸漸的，他就覺得無聊了，到處去魅惑女妖怪，有時候膽子大點，還會跑到人間去調戲良家婦女。

這日，他剛調戲完小姑娘回來，遠遠的，就瞧見一抹白影從雪山頂上飛下來。

還不待人站定，他便沖上去喊到，“這位姐姐可真漂亮，以前沒見過的，是哪家的姑娘？”

Advertisement

藍忘機理都不理他，自顧自往前走。

“诶诶，姐姐別不說話啊，告訴我你的名字也行啊！”魏無羨一下竄到他身前攔住他。

“無聊。”

藍忘機一開口魏無羨就呆住了，怎麽是個公的……

“別走別走，我叫魏嬰，你叫什麽？”魏無羨也不知怎麽了，竟告訴這人自己的乳名。

藍忘機繼續無視他要往前走，卻被他一把扯掉了抹額。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叫你你不答應我才這樣的。”魏無羨看他的神情挺吓人的，莫不是要動手了？一條抹額而已，至于嗎？

“諾，還給你。”

藍忘機奪過系上，右手捏訣對魏無羨揮出一道藍光。

魏無羨側身躲過，并未還擊，“喂，就一破帶子，至于動手嗎？”

“我看你長得好看才不還手，你在打我我就還回去了！”

“要打便打，無須多言。”藍忘機說話時，手上動作也并未停下。

“這是你說的，打便打。”魏無羨對着藍忘機彈出一道紅光，兩道光束相碰撞，炸開的光芒煞是美麗。

兩人在林中從東打到西，從南打到北，也不知打了多少個日夜。

“啊，停，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魏無羨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就沒見過這麽能打的。

藍忘機道，“你起來，我們再比過。”

魏無羨擺擺手，“不來了不來了，我認輸行不行，你厲害你最厲害了。”

“不行，你我之間，并未分出勝負。”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死板？”魏無羨一把拽他坐下，見他還想起來，手下用力按住他。

“坐這歇會。”魏無羨用胳膊肘捅捅他，“咱們這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吧？現在能告訴我你名字了吧？”

沉默片刻，藍忘機開口道，“藍湛。”

“藍湛？”魏無羨低聲念了兩遍，“是乳名嗎？”

“……你怎知？”

魏無羨笑道，“嘿，我告訴你的就是乳名，依你的性子，告訴我的多半也是咯。”

“魏嬰……是你乳名？”

“對啊，不過很少人知道就是了。他們都叫我魏無羨。”

“他們？”

“對啊，你叫什麽？”

藍忘機道，“藍忘機。”

“藍忘機？藍湛，藍忘機……”魏無羨在心裏把這兩個名字默念數遍，似乎是要烙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