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這麽做,想讓我心軟,想讓我感動。

許葭看透了白鹿的手段,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他閉上了雙眼,說:“這部片子我的演技不怎麽樣。”

“但臉好看啊,”白鹿握住了許葭的手,細細把玩着,“就只許你圖我漂亮,不許我看你的臉?”

“當然不是……唔!”

許葭睜開了雙眼,白鹿又吻了他。

影廳的燈光很暗,白鹿逆着光,許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本能地捧着他的臉,親了又親,溫情又纏綿。

等兩個人終于分開彼此,電影也悄無聲息地滑入了第一個高潮,許葭飾演的少年揚起手,将書包抛到了牆對面。

攝影師在此刻給了他一個特寫,少年笑起來有漂亮的酒窩,俊朗又天真,白鹿捏緊了許葭的手,忍不住輕聲說:“你可真讓人想睡……”

“嗯?”許葭發出了迷惑的聲音。

“想穿越到十年前。”

許葭鎮定反問:“你那時候成年了麽?”

白鹿不說話了,抓着許葭的手,低頭輕輕地咬,留下了兩道壓印。

“怎麽還咬人?”

“太香了,想吃。”

許葭沒收回手,但提醒他:“還是看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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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終于不鬧了,許葭也開始收攏心神看電影,說實話,他很久沒看過這部電影了——他總覺得那時候自己的演技太過稚嫩,有種面對自己不及格考卷的尴尬。

但這次看,又有幾分不一樣的感悟,演技雖然差了點,但情感是到位的,十年前的他,演戲很能打動人。

許葭隔着屏幕看着十年前的自己,年輕、有活力、感情充沛,眼裏仿佛有光。

那時候的許葭正當紅,少年意氣風發,不識愁滋味——他怎麽也不會預料到,他只紅了五年,就被粉絲抛到腦後,被觀衆漸漸遺忘。

電影終于結束,字幕迅速地向上滾動,許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也聽到了自己的歌聲。

他眨了眨眼睛,也結束了自己對過往的回憶,他聽到白鹿輕聲問他:“想不想再成為電影的主角?”

想啊。

怎麽不想。

多少個睡不着的午夜,他點開了新的片子,仔細揣摩着劇情和臺詞,他幻想自己成為了參演的一員,設想如果是他,他會怎樣呈現這一段的表演。

可是,他沒有觀衆,也沒有舞臺。

他甚至學會了對着鏡子演戲,自己演給自己看。

在他發瘋之前,他終于學會了自我和解,他勸說自己接受自己過氣的現實,他勸說自己承認——他很難再成為電影的主角,屬于他的時代,已經落幕。

許葭扯起一個簡單的笑容,低聲回答:“不想了,也沒什麽意思。”

沉默彌散在兩人之間,直到字幕滾到盡頭,歌曲漸漸終止。

影廳燈光大亮,一瞬間刺得人眼眶發燙。

“你笑起來像是在哭。”

白鹿的雙手撐在許葭身後的椅背上,居高臨下地看他。

“那絕對是你的錯覺。”

許葭對自己現在的演技充滿自信,但他并不想繼續這個尴尬的話題,于是雙手攬住了白鹿的腰身,很輕松地将人抱起。

“……”白鹿完全沒有預想過這個場景,他手掌一空,反射性地摟住了許葭的肩膀,又看了眼地面,“你的力氣很大。”

“平時要多鍛煉。”許葭用抱小孩的姿勢抱着他的男朋友,向門口走了幾步,才問,“介意我抱你出門麽?”

門外有白鹿的助理以及保安,或許白鹿不會願意在他們面前被男人抱在懷裏。

“不介意,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抱我走多遠。”

許葭輕輕地啄了下白鹿的耳垂,并沒有回應這句話。

但他抱着白鹿離開了影廳,下了地下停車場,上了保姆車。

又抱着白鹿下了車,穿越漂亮的花園,踏上了木質的樓梯。

許葭用腳踢開了門,将白鹿抱到了床上,他的汗水順着臉頰滾落,滴在了白鹿的下巴上。

白鹿雙手攥着他的衣領,幾乎意亂情迷,他說:“真想草死你。”

許葭用鼻尖碰了碰白鹿的鼻尖,回他:“我想在上面,可以麽?”

你在做夢麽?

白鹿幾乎想将這句話脫口而出。

他強勢慣了,縱使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卻也從來沒有設想過,他會将主動權讓給別人。

但他在下方仰視着上方的男人,他的大腿觸碰着那人的灼熱,他的呼吸與那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卻生出了幾分意亂情迷。

他竟然猶豫了。

許葭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他很失落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那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做點心理建設。”

白鹿咬緊了牙齒,惡狠狠地盯着許葭幾秒鐘,到底受不了到嘴邊的肉想要掙脫而出。

他側過臉,妥協似的說:“就明天體檢後,這一次,可以讓你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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