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twenty-one

兩天後,袁澤終于将這次任務要交的材料報告寫完,把材料交給鄭東,沒多久拿着手機心情不錯的從辦公室裏出來。

邊走邊等着手機開機,想起鄭東把手機還給他時的調侃,“你小子最近請假挺多的啊!”而他接過手機,開玩笑着說:“這不急着見家屬嘛……”

袁澤坐進自己的悍馬,手機就是一下震動。打開一看,是簡凝的短信,“早日平安歸來。”袁澤心裏慢慢的念着這幾個字,嘴角勾了勾。

車出了大隊門口,簡凝的電話也通了。

“在哪呢?”袁澤直接問。

簡凝看來電提醒顯示的是袁澤,就知道他回來了,接了電話,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好在他先說的話,不過沒有稱呼,直接問自己在哪,讓簡凝覺得,有些親密,畢竟一般只有很熟的關系能像這樣直接說話。

“在家呢。”簡凝停下手裏的活,專門跟他說話。

“帶你出去吃飯怎樣?”袁澤在路口紅燈停下問。

“好呀。你現在在哪?”

“去你家的路上,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到。”

挂了電話,簡凝便去衣帽間收拾自己了。說起來,這還算是兩人确定試着相處後的第一次約會,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這多麽不可思議。她知道這意味着袁澤在她眼裏和別的男人有了不同。在衣帽間裏左選右挑,最後試了條黑色露肩魚尾裙才滿意,然後開始化妝。剛化完沒多久,便聽見樓下喇叭聲,她走到窗邊看,是他的車,連忙拎着包出門。

簡凝出門便見袁澤倚在車邊等她。她站在門口,将袁澤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看向他的眼睛。袁澤當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知道她在看他有沒有受傷,她在關心自己,袁澤面帶笑意的看着她。

四目相對了數十秒,袁澤才上前,說,“走吧,去吃飯。”

點完餐,袁澤又替她倒了杯溫水,才放松下來,将背稍稍往後一靠,享受着難得的假期。

“這幾天很忙?打電話你都沒接。”袁澤問。出任務前打電話沒接,剛回國那天也沒接。

簡凝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沒有,去T國玩了一趟。”她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不對,因為對面的他聽完雖然神色沒什麽變化,但把玩着杯子的手,明顯的停滞了一下。是啊,他出任務那麽緊急的情況下,還不忘發條信息告訴她。而她呢,去之前,興高采烈的準備,沒接到他的電話,又忘了回,之後也沒有絲毫想法要跟他說一聲。這樣的自我,哪怕只是朋友也會覺得有些不好受吧,更何況是他。簡凝有些尴尬的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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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袁澤收起心裏的些許異樣,接着問。

簡凝何嘗不知道袁澤在給她臺階下,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嗯…和我哥一起去了趟清邁。”

“清邁?”袁澤立馬問。略微提高了點音量。自己前幾天也在清邁。

簡凝覺得他反應有些奇怪,清邁有什麽不對嗎?“嗯,在清邁市區雙龍寺寧曼路一些地方看了看,然後去了原始雨林。”簡凝盡量說得詳細一些,彌補自己的過錯,雖然有些晚。

當簡凝說到寧曼路的時候,袁澤猛的想起那天在清邁街上看見的那個與簡凝身影酷似的女人,難道說不是他眼花看成是她,而是那本來就是她?

他不再靠在椅子上,坐直身體,猶豫了片刻,還是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穿過一條暗紅色吊帶裙,還戴着寬沿草帽?”

“你怎麽…知道?”她确實是穿過一條那顏色的吊帶裙,簡凝有些震驚的看着他,“難道你這次…”,袁澤在她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時,點了點頭。

“我大概在路上看見了你。”他想到這,為他們之間的緣分感到巧妙。

然而他沒想的在他看來這帶着些許甜蜜的遇見,給簡凝帶來了多麽大的沖擊。袁澤這次居然chu境執行任務?什麽事情需要他們到別guo的領tu來扞衛自己的正義he平?她在心裏想着。既然能跨境,那就是經過了T國方面的同意,甚至可能是T方請求聯合行動,那也就是說,涉及到雙方的共同利益。牽扯到雙方利益的,最有可能就是走si。而T國一個着名的金san角國度,除了jun火,就是du品。du品…難道說?

想到這,她此刻手裏竟有些冷汗,雙手不自覺地握住有些暖意的玻璃杯,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那…T國那個黑道商人砂楚是你們…”簡凝說到這,立馬禁了聲。他們說的話,已經涉及到保密內容,再說就是失言,而且從剛剛袁澤詫異的眼神,她也知道,自己猜對了。砂楚是他們sha死的,不是新聞裏報道被T國警fang射sha。知道事情真相的她,內心又一次打破平靜,她看着面前完好無損的他,突然不知所措。

“你知道?”袁澤在短暫的驚訝後,神色自若,淡淡的問到。

“我…我…”簡凝擡頭看着袁澤的眼睛,怎麽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向來從容不迫的她,眼底泛起慌亂,“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說完,也不等袁澤反應,連忙起身,逃一般的離開了座位。

袁澤看着她倉促的背影,感到非常奇怪,他還沒見過她如此失态。

直到進了洗手間,簡凝才松了口氣,她剛剛雙手一直在抖,越快到洗手間抖的越厲害。她打開水龍頭,将手伸入水柱下,才感覺自己好受一點,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如果不是化了妝,她都不知道現在臉色究竟差成什麽樣子。

水嘩啦的流着,聽着水聲,她雙手扣住琉璃臺,看着鏡子中自己的眼睛,仿佛要把自己看穿。

現在的事态,已經超出她所能掌控的範圍。她對自己很失望,失望透頂,活到現在第一次對自己如此失望,也是第一次有如此無力的感覺。她欠袁澤一條命,是他救了她,救了她哥,要不是他們及時将砂楚解決掉,她和周煜琛逃過了一次砂楚的趕盡殺絕,還能僥幸逃過第二次嗎?

袁澤他們執行任wu的大致時間再加上砂楚的死亡時間地點,整個事情的脈絡就一清二楚。砂楚跟他們吃飯時,并沒有絲毫異常,說明當時他還沒有接到任何關于他zou私du品出問題的消息,所以他知道出事的時間是在他們離開後不久。而砂楚要對他們痛下殺手,定是認為這次出事與他們有關。砂楚的人肯定能打探到有從B市過來協同繳獲du品的我國jun方,因為他的這批貨就是要運到B市,不然袁澤他們也不會出動。而周煜琛一個N市商人,卻從B市出發到的曼谷,接下來又要去出了事的清邁,砂楚自然以為他們是警方派過來誘餌,調虎離山,将他留在曼谷,不能第一時間趕往清邁。恰巧周煜琛在飯局上,回絕了他。出了事後,砂楚再回想,就會覺得周煜琛是在欲擒故縱,因為如果不猶豫的答應他,讓他在自己的酒吧裏借個地,他也會考慮周煜琛的可靠性,說不定立馬起疑。

這樣想的砂楚,定是在趕往清邁的路上,派人将他們做掉。而為什麽選擇在車底下安放□□,大概是因為爆炸後留下的線索更少,在調查無果的情況下,完全可以說是車身自燃,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心思敏捷的她在得知砂楚是被袁澤他們解決掉,立馬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系,以至于情緒失控。這下要她怎麽跟袁澤相處?難道上演英雄救美後,小女子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的戲碼?簡凝心裏莫名煩躁起來。在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以前,她和袁澤說到底,誰也不欠誰的,要是一段時間過後發現彼此不合适,還能和平分個手。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之間開始不平衡,在他們這種以形式結婚為目的的相處模式下,這是簡凝最不希望出現的狀況。雖說袁澤不是會拿這件事作為籌碼的人,但她自己怎麽可能做到對這件事情釋懷?他間接救了她一命,這讓向來不喜欠任何人的她,如何還?一條命,又如何還得起?

簡凝擡頭看着精致的天花板,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又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已不見剛才的慌亂,關掉水龍頭,走了出去。

在座位上等着的袁澤,見她過來,立馬起身上前,在她身邊低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簡凝搖搖頭,擡眸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臉,“袁澤,對不起,今晚這頓飯我…恐怕吃不下,我想回家…”簡凝雖然情緒控制住了,但她現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逃避是最穩妥的方式。

“好,我們不吃了,我送你回家,乖。”袁澤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這麽糟糕的狀态,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做,自己三十歲,還從沒哄過一個女人,只好耐着性子,軟了語氣,順着她的話說。

袁澤開車往別墅區去。回去的路沒有來時那麽堵,加上遠離市區,路上比較安靜。然而再安靜,也比不過車裏的安靜。兩人上車後,就沒說過一句話。簡凝一直看着窗外,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袁澤好幾次扭頭看她,想說些話,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直覺告訴他,出了事,而且似乎還關于他。

就這樣開到了別墅所在的小山區。這時,簡凝回過頭,眼睛看着前方,緩慢的開口,聲音竟有些啞,“袁澤,我跟你說件事,話有些長,你能把車停在路邊嗎?”簡凝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告訴他比較好,拖着不說,日後講不定生出什麽變故,到時候是真的理不清了。

一路上一直等她開口,現在終于聽到她說話,他回了句好,找到一條相對寬敞的路,把車停了下來,安安靜靜的看着她。

“其實在T國…關于砂楚的死…”到要把這件事情講出來,簡凝竟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開口,她頓了幾秒,整理一下思緒,才将事情完整的述說了一遍,包括每一個細節,包括自己的推斷。說完後,扭頭看向一旁一直傾聽的袁澤,等着他的反應。

時間就這樣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着,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小山上從遠處時不時傳來汽車駛過的響動,襯得車內愈發的死寂。又過了半晌,袁澤打開車窗,從口袋裏掏出煙和打火機,取出一根點上,吸了一口,對着窗外吐了煙霧,又将燃着的煙伸出去,這才扭過頭看向她:“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人。”

說完,袁澤将燃了大半的香煙彈出去,“我不介意的。”

簡凝講完,袁澤瞬間就懂了她這是什麽意思。她把真相告訴自己,把決定權給了自己,她以後的人生軌跡她就這樣毫無保留的交到了自己手裏。這女人當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給他驚喜,每一次都向自己展示了不同的一面。不做掙紮的讓自己處于被動,完全不似她的風格,這是讓他大感意外的地方。如此迅速冷靜的分析出利害關系,幹淨利落的給予行動,像潛伏已久伺機而動的ju擊手,這樣的她,美得驚心動魄。

“可是我介意!我做不到對這件事情無動于衷,我只要一想到…”簡凝還沒說完的話,被袁澤打斷:“保家衛國本就是軍人的天職,換做是別人,我也會義無反顧,這次陰差陽錯間接救了你,作為軍人來說,是我應該做的。作為一個男人,我很驕傲,因為我能護你周全。”

這話讓簡凝一愣,迅速在腦中理解這句話。作為一個男人,他感到滿足。看來……袁澤對她,真的有了興趣。

袁澤看着她沒反應過來的表情,平常神采奕奕的眼睛裏現在有些錯愣,櫻桃般嘴微微開着,袁澤想都沒想,伸出手按在她的臉頰和頸後側,将她摟向自己,吻住了她的嘴。嘴唇柔軟陌生的觸感讓簡凝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袁澤将她的驚慌和不知所措看在眼裏,眼睛裏有了一絲笑意,接着輕而易舉的撬開她毫無防備的齒關,靈活的舌頭一路攻城略地,簡凝“唔”了一聲,擡手捶着他的肩膀。直到感覺自己要窒息了,袁澤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呼吸終于順暢的簡凝,頂着一張通紅的臉看着袁澤。

袁澤笑着看她,往常低沉的聲音帶着些沙啞,在寂靜的夜裏有着誘人的魔力,“這下,我們扯平了。” 袁澤吻上她的時候,才知道這是她的初吻。他那會兒根本就沒想那麽多,她那副模樣太勾人,随着自己的本能走,卻得到如此大的一個驚喜。有什麽比一個女孩兒的初吻更珍貴的呢?

袁澤的這句話,在簡凝耳朵裏還有些撩人心神。這個男人,外表忠誠穩重,能讓所有人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老實可靠。可剛才的行為,才讓她知道,原來他也能如此性感。自己的初吻被奪走,簡凝多多少少有被侵犯的感覺,但也不至于将這種感覺表露出來,顯得自己有多麽在乎似的。說到底,她的初吻還留到現在,并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麽純情。雖然在燈紅酒綠的地方自己也放得很開,完全不是扭捏的性子,但是家教緣故,和別人玩一玩,随随便便和別人滾個床、單這種事情,她沒興趣,也不會去觸碰。所以到上一秒,她還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給了他,似乎也不錯?

簡凝等自己完全歸于平靜後,才望向袁澤:“我特別想知道,你的有所謂是什麽。”

一個吻抵一條命,簡單得很,說明他是真的不在意。

袁澤今晚心情似乎很好,破天荒的回答了:“我也想知道你的有所謂是什麽。”簡凝聽罷,目光有些複雜,片刻後收回目光,開口道:“送我回家吧”,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和她都清楚,彼此都不會告訴對方答案。他和她也都明白,或許吸引彼此的,不是對方出色的外表,不是對方超乎衆人的能力,而是兩人身上的共有特質。遇強則強,骨子裏有着的狂野因子,越是詭谲多變越想一探究竟,越是難以掌控就越要征服,他們是一類人,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這章審不過,我認了!!!哦,改名字了,那個雞兒名是不是因為太文藝了?搞得讓你們以為我是一個脫俗的妹子?這是本平平淡淡清水的文?不是啊喂,我徹徹底底的飲食男女啊!還時不時跑火車!柏拉圖那一套我不消化的!這章,emmmm,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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