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那你沒打算再交個男朋……
裴司延是個很有天賦的好學生,不過提點了他兩個晚上,技術突飛猛進。
打游戲能量消耗有點大,六點吃的晚餐,寧姝八點不到又餓了,裴司延給她點了份炸雞外賣,送到的時候,兩人剛好結束一局,打算休息片刻。
寧姝啃着香噴噴的炸雞,裴司延接了個電話。
不知道對面是誰,他語氣格外嚴肅。
“你自己不會判斷?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這就是你複旦大學MBA的水平?你文憑是花錢買的嗎?”
“這單要是出了差錯,錢從你工資裏扣。”
挂了電話,寧姝一只手拎着半個雞腿,另一只手戳着下唇,神情有點呆滞。
裴司延看了看她,銜着不太明顯的淡笑走過來,從盒子裏拿了一小塊年糕:“是你前男友。”
“……咳咳。”寧姝猝不及防被嗆了一下。
也是,這态度,這教訓白癡的言辭,她也就見他對溫景澤這樣過。
能進裴氏集團的都是真材實料的高材生,就連張助理都是航空航天大學畢業的,來這兒之前在東航開飛機,還會四國語言。
據說是有一次航空事故死裏逃生,家裏人後怕得不行,說什麽都不同意他繼續開飛機,所以托了關系讓他來給裴司延幹活。
他不僅開車也當翻譯,同時還負責裴氏旗下的中南航空公司,工資是按高管的标準。
也難怪溫景澤看上去似乎很努力工作,卻沒落得裴司延半個字誇獎。
裴司延接着道:“津城有個項目比較難辦,我讓他過去負責,歷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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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寧姝點了下頭。
怪不得溫景澤最近杳無音訊,原來是上刑場去了。
想着那厮是如何在裴司延手底下苦苦煎熬的,本着作為人類的同理心,她不禁發出一聲唏噓。
這聲唏噓在裴司延那兒卻立刻變了味。
他微微眯眸,看過來,眸色幽深,表面上卻若無其事:“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他太苛刻?”
寧姝愣了愣,趕緊搖頭:“沒有,他這人欠收拾,對他苛刻一些是對的。”
裴司延眸色轉深,斂起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嗓音卻涼得很:“我公司沒養過廢物,他确實欠收拾,不過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很有分寸。”
“您不用看我的面子。”寧姝一本正經地說,“我跟他已經沒關系了。”
裴司延扯了下唇角:“再怎麽說也是你前男友,買賣不成仁義在。”
寧姝咬了一口雞腿肉:“沒什麽仁義不仁義的,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裴司延目光一動,像是凝固的冰塊倏然融化,勾了勾唇:“那你沒打算再交個男朋友?”
“以後再說吧,現在又沒有合适的人選。”寧姝心口跳了跳,語氣故意拿捏得輕描淡寫。
“哦。”裴司延點點頭,“沒有同事追你嗎?”
“沒有啊。”寧姝輕快地回答,“而且我們事務所男同事也沒我的菜。”
裴司延眼底柔光更甚:“可我聽說,你們陳總很受歡迎。”
“他受歡迎是他的事。”寧姝漫不經心道,“我又不喜歡他。”
裴司延“哦”了一聲,終于把指尖夾着的那塊年糕喂進嘴裏,滿臉的意味深長。
**
隔天早上,寧姝剛到辦公室,發現桌面上擺着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面。
而且是她上大學時愛吃的那家。
沒過多久,陳修發來一條消息:【晨跑剛好路過,就給你帶了一碗。】
寧姝已經徹底被牛肉面的香味俘獲了,激動地回:【謝謝師兄!】
陳修:【不客氣,以後想吃随時跟我說。】
【我搬家了,現在離學校近。】
寧姝再次道謝。
“哎呀,隔老遠都聞着香了。”王瑤推門跑進來,“親愛的,你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寧姝剛坐下用筷子夾了幾根面,擡頭睨她:“吃個早飯讓你說這麽嚴重。”
“牛肉面?曲城大學後街那家嗎?”看着紙碗上印的圖案,王瑤兩眼冒光,“我都快三年沒吃了!嗚嗚嗚我仿佛聞到了初戀的味道!”
“……”寧姝懶得看她發神經,低頭吃面。
“哎,不過話說回來學校那麽遠,你一大早咋過去的?”王瑤平靜下來問。
“師兄帶的。”寧姝攪着碗裏的面條,“他說他離得近,晨跑路過就買了。”
王瑤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寧姝假裝沒聽出她語氣裏的八卦意味:“我可真佩服這種生活忙得雞飛狗跳,還有閑心有精力每天跑步的人,都是人才。”
“是哦,聽說陳總每周去三次健身房呢。”王瑤拖着長調,“你猜我們陳總幾塊腹肌?”
“……”寧姝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真無聊。
王瑤朝她眨了眨眼睛:“你沒看過吧?”
寧姝差點一口面噴出來:“我當然沒看過!”
她也就看過……那個人的。
六塊腹肌,還有人魚線。
很好看,特別好看。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對一個男人的肉.體心動了。
王瑤發現了端倪,指着她彎腰大笑:“你這什麽表情?你腦補什麽呢?寧小姝你有問題哦!”
“你給我出去吧!”寧姝笑着拿腰墊甩她,“你煩死了!”
中午去樓下餐館吃飯,碰到了陳修。
寧姝和王瑤一起,陳修過來和她們拼桌。
王瑤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一轉,問陳修:“老板,冒昧問一下,您的新居在哪兒呢?”
陳修不假思索地答:“在南灣,怎麽了?”
“哦,南灣啊……”王瑤稍稍皺眉想了下,“那兒離曲城大學挺遠的吧。”
陳修手裏的筷子頓了頓,目光不經意往寧姝那兒看了一眼,見她臉色微變,笑着解釋道:“也不算遠,五公裏而已,我跑步都不止這個數。”
王瑤朝他眨了眨眼:“那有空也給我帶個牛肉面呗,我給您辛苦費。”
“好。”陳修笑了笑,“不過辛苦費就不用了,順路而已,別這麽客氣。”
王瑤臉上的奸笑都快繃不住了。
她用胳膊肘怼了怼寧姝,壓着嗓音在她耳邊道:“看看,沾你的光,我可算雞犬升天了。”
“瞎說什麽呢。”寧姝把碗裏的雞塊夾給她,“堵你的嘴。”
**
“老板,津城項目的進度真的該加快一點兒了,如果再不給乙方施壓,怕是到時候資金回籠周期會出問題。”張助理把文件夾遞給裴司延,“您看看,這是市場部重做的風險評估。”
裴司延看了幾頁,眉頭蹙起來:“你去把林總手裏的單子接過來做,讓他去津城親自監督,你最近就辛苦一點。”
張助理點點頭:“好的,我一會兒去總部找一趟林總。”
裴司延:“去吧。”
張助理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
裴司延擡眉:“怎麽,還有事?”
“是有點兒事,但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
張助理咋了咋舌:“您确定?”
裴司延看過來,眼神冷得像冰:“說與不說,後果你自負,考慮好再開口。”
“老板規矩在前嘛,工作時間不談私事兒。”張助理滿臉為難,“可這不是我的私事兒,是您的……”
“說。”
張助理往前走了兩步,一臉神秘地開口:“老板,據可靠消息,這兩天樓上陳總每天給寧小姐買早餐,陪她吃午餐,都快成護花使者了,您看這事兒怎麽辦?”
裴司延眯了眯眸,繼而淡淡地把文件扔到桌角:“不用管。”
張助理好心提醒他:“我還聽說,寧小姐和陳總是同門師兄妹,認識好幾年了,感情深厚,陳總又一表人才,年輕有為,要是他強勢猛攻,我怕寧小姐很快就被他拿下。”
“一表人才?年輕有為?”裴司延輕嗤了聲,眼神裏流露出幾分自信和得意,“比得上我嗎?”
“……”張助理目瞪口呆。
乖乖,他沒聽錯吧?
他這位低調內斂、沉穩如山的大BOSS,有生之年居然能說出如此中二裝逼的話來?
裴司延仰靠到椅背上,雙手交握搭在桌沿,神色慵懶而刻薄:“你覺得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會選姓陳的不選我?”
張助理抿了抿唇,視死如歸:“老板,恕我直言,要是我我就會選陳總。”
裴司延擰了擰眉。
“人家陳總是暖男呀,現在小姑娘都喜歡暖男,我也喜歡。”張助理一本正經道,“您就不一樣了,您呢雖然長得比他帥,比他有錢,也比他有能力有地位,可您也太有距離感和壓迫感了,跟您談個戀愛跟處上下級關系似的,多累呀。”
“這就是你至今單身的理由。”
張助理一臉懵逼:“啊?”
“因為你眼瞎。”裴司延冷淡道,“滾出去吧。”
“……”
雖然把小張的歪理邪說怼了一通,很解氣很爽,也因為寧姝那天明确表示不喜歡陳修,他心裏并沒有實實在在的危機感,可一整天下來,還是隐約心神不寧。
晚上寧姝要加班,沒時間,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打了兩個小時游戲,再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卻得知她已經回家了。
裴司延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越發的心神不寧。
**
第二天,寧姝照常七點半起床,洗漱化妝半小時,八點從家裏出發,八點半到事務所,也打算照常去辦公室吃一碗陳修幫帶的牛肉面,然而剛在地庫停好車,就看見前面一輛車朝她摁喇叭閃燈。
是裴司延那輛銀色邁巴赫。
她走過去正要打招呼,對方卻親自下車,為她拉開後座門。
寧姝愣了愣:“裴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哪兒都不去。”裴司延将手扶在車頂,另一只手擡了擡,示意她坐進去,“陪我吃個早餐。”
“哦,好。”寧姝臉色還是懵懵的,坐了進去。
她總覺得今天的裴司延有些不一樣,卻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裴司延也從另一側坐進後座,然後從前面拎過來一個袋子,拉開小桌板,将袋子裏的早餐都擺上去。
寧姝呆呆地望着,心想大佬的早餐可真豐盛。
切好的牛排,煎蛋,蔬菜三明治,葷素搭配,還有牛奶。
一共兩份,他放了一份在她面前:“吃吧。”
寧姝不好推辭,只好點着頭說謝謝。
想不到這些食物顏色看上去雖清淡,卻直擊味蕾,讓人吃一口就停不下來。
連牛奶都比她喝過的強百倍。
把桌上的所有東西都解決幹淨後,寧姝忍不住問:“裴先生,您這是在哪兒買的?真好吃。”
“你喜歡就好。”裴司延見她目光落在牛排上,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把自己盤子裏餘下的用刀叉給她送過去,“不過不是買的,是從家帶的。”
“您吃吧,我都吃飽了。”寧姝哪好意思分他的。
“我食量不大,這些足夠。”他目光坦然而溫柔,一點沒有屈就的意思。
“……那就謝謝了。”寧姝嘿嘿笑了兩聲,繼續吃牛排。片刻,她擡起眸問他:“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嗎?”
“不是。”裴司延那邊也吃完了,遞給她一張濕紙巾,“機器人做的。”
寧姝猛地吸了口氣,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忍不住咳幾聲,順了順氣,滿臉不可置信:“機器人會做飯?”
“嗯。”裴司延見她很有興趣,便多說了些,“不僅會做飯,還能打掃衛生,洗晾衣服,差不多保姆能做的它們都能做。”
寧姝興奮得兩眼冒光:“也太好玩了吧!我家只有掃地機器人。”
“掃地機器人算是基礎設備了。”裴司延笑了笑,“我家那兩只是研究所的朋友送的,尖端前沿技術,還有一些暫時不可商用的機密算法,所以市面上沒有。”
“那我能去看看嗎?”寧姝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她便懊惱地閉上嘴巴。
怎麽能提出這種過分要求呢?
就算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也得是別人主動邀請吧?
更何況這可是裴司延。
寧姝心裏正忐忑地敲着小鼓,打算為自己的無禮道歉,身旁男人忽然一笑,淡雅如清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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