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終于開始下起瓢潑的雨來。
雨送黃昏花易落·壹
容韞離開時,他只告訴了千桦,他讓他們等他三日,三日後他便回來。
話音剛落,容韞便化為一道白光,轉瞬消失在了他面前。
然後,懷淵從半掩着的門口走了出來,她腳步虛浮地走到那棵巨大的桦樹旁,懶散地依靠着。
“沒想到那小子還是個情種。”千桦聽見她這麽說道,熟悉的随性語調裏帶有水一般的柔情,“也沒想到,你也是個情種。”
千桦的臉刷的紅了,他無比慶幸今晚沒什麽月光,他不想讓懷淵看見自己的窘迫。
“你都聽見了嗎?我不過是随口一說……”千桦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說道。
月亮隐匿得很深,沒人注意到它周身的皎潔正在褪去,今晚的月像個純情的少女,正迎來它第一次蛻變的象征。
那是少女到女人的蛻變,最純淨的暗紅色從它的輪廓上溢出來,一點一點滲透進它青澀的純白。
那股熟悉的燥熱又一次從千桦的胸膛裏燃燒起來,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先吐出一大口血來。
懷淵見狀,連忙撲到他身邊,她神色緊張地大喊:“千桦!怎麽回事!你還好嗎?”
千桦只覺得胸膛裏的那抹火焰要把他全身的血液都燃沸了,可他的骨頭裏卻又冒出蝕骨的寒意來。他渾身冒着虛汗,眼裏布滿血絲,他只看見懷淵震驚和擔憂的表情,卻聽不見她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什麽。
他知道,這是百年一次的血月之夜。血月夜,妖孽現。
他拼勁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他不想變回鳳凰身,更不想因此傷了懷淵。
他的神志還留有一絲最後的清明,只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懷淵……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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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脈裏仿佛有萬蟻啃噬,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開始抽出一根一根鋒利又鮮亮的鳳羽,他的指甲飛快地長出,刺進他緊握成拳的手掌裏,雙手鮮血淋漓。
千桦的喉嚨裏發出陣陣低吼,全身都因為用力的緊繃而顫抖。
懷淵不知他為何會如此,她只一個勁地撫摸着他蒼白的臉龐,一聲一聲叫他的名字。
她從未有過這樣恐懼的時候,就連當初差點被須臾要了命她也不曾害怕過。而眼前這個痛苦的青年,他的每一次掙紮和每一聲呻吟都如利刃一般剜着她的心,而她,除了渡給他靈力以外,什麽都做不了。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的不安和恐懼。
月色漸濃,卻不是聖潔的白。整座山林都被這泣血的月染成了紅色,一時間,各種飛禽走獸的嚎叫都在這空曠的天地間響起來。
月牙閣裏的狼早已變成狼的原身,它從門口走了出來,看了眼正在拼命抵抗的千桦,扭頭蹿進了山林裏,狼眼裏閃過一抹危險的綠色熒光。
千桦死命地克制着,他的表情變得可怖又扭曲,嘴裏不受控制長出的獠牙刺進了他的唇瓣,鮮血從他的嘴角蜿蜒流下。
不行,他快控制不住了。
千桦猛地仰頭對着血月發出一聲嘶吼,極力瞪大的雙眸變成了駭人的血色。
就在這時,高懸的月完成了它最後的蛻變。它的潔白完全被血色覆蓋,變得妖冶而鬼魅。
千桦眼中的紅色立刻散去,身體裏的疼痛也轉瞬化為虛無。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終于暈了過去。
懷淵的呼吸無比急促,她不敢回想剛剛千桦的樣子,那麽痛苦那麽猙獰,仿佛在和死神作鬥争。
她來不及多想,扛起千桦就往月牙閣走去。
千桦昏迷了兩天兩夜,終于在第三天的夜裏醒了過來。他一睜眼,就看見了衣不解帶守在他床前的懷淵。
“你醒了?”女子有些喑啞的聲音傳來,一只軟若無骨的手輕輕地覆上了他的額頭,“前幾天你昏過去之後燒了一場,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無礙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月食那天夜裏的情景,他狼狽的像個野人,而她目睹了全程。
千桦的耳根一下就紅了。
懷淵見到他這樣的表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又覺得丢臉了,她難得沒有繼續拿他開涮,而是端正了臉色問他:“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麽那天夜裏你會變成那樣了麽?”
千桦自知逃不過她的盤問,抿了抿唇從床上坐了起來,沉聲答道:“那晚,是百年一遇的血月之夜,不論先前幻化成什麽樣,都會變回原型。之前我遇到血月夜的時候,都提前找好了人跡罕至的湖泊,血月一出現我就泡在水裏。我是火鳳,雖然我周身的三昧真火無法用水熄滅,但是水确實能很好地掩蓋我的真身。但是那天,血月好像提前了,我來不及去尋一口池塘,我只能拼命控制住自己……”
“躲在池水裏的時候,你也會和那天晚上一樣痛苦麽?”沒等千桦說完,懷淵就打斷了他。
千桦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慢慢說道:“還好,只是池水讓我的皮膚有些不适罷了。變回真身後的痛苦和那晚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是靈力會比平時虛弱許多而已。”
懷淵垂了眼眸,看見千桦結痂了的手心,心裏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酸痛來。她扯出了一個笑容,擡起頭撞進千桦純淨而溫和的眼神裏。
她擡起手來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臉,溫柔又酸澀地說道:“千桦,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你不用再躲藏,也不用再承受這樣的痛苦。那一天,你就是世間的主宰,百鳥朝鳳,萬獸臣服。”
千桦清楚地看見了她眼裏的風暴,那是僅為了他一人的,對抗了全世界的風暴。
千桦的心又開始劇烈地跳動,一下又一下,聲音響得幾乎震碎他的耳膜。
眼前的女子美好得如天邊晨光,可卻甘心為了他跌落塵土,光芒四射地照耀着他在陰暗溝壑裏掙紮的人生。
他輕聲笑了,俊美的臉龐恍若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他的心裏燃起希望的火光,一字一句地重複着:“百鳥朝鳳,萬獸臣服。”
雨送黃昏花易落·貳
容韞回青雲峰的時候,被山腳下浩浩蕩蕩包圍着的天兵震懾到了。他幾乎是下意識搜腸刮肚地想懷淵又闖了什麽禍,竟然需要天兵出動這般陣勢。
他剛想找個地方先隐蔽起來觀察一下局勢,天兵的一個小頭目就已經發現了他。
小頭目小跑着向他過來,在他面前撲通一聲單膝跪下,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三皇子”。
這一喊,周圍天兵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來,一瞬間齊刷刷地跪倒了一片,接着,将士們中氣十足的聲音整齊的響了起來:“參見三皇子。”
容韞自從拜師以後就很少回天宮了,懷淵也從沒把他當作過皇子,頂多算一個跟班的。
是以面對這樣的情況,容韞無比的不習慣。
他輕咳了兩聲,盡力忽視掉自己的尴尬和心虛,裝作端莊又威儀的樣子問了一句:“你們來青雲峰所為何事?”
小頭目聽他這麽一說,立刻老老實實地回話:“三皇子,五日後是天君陛下生辰,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收到了請柬,我等遵陛下旨意,特意前來請您和将軍回天宮。”
“特意”兩字他咬的特別重,卻還是怕容韞沒聽明白,又朝他俯身過去輕聲加了一句:“陛下知道将軍愛面子,就多派了些人來,這樣看上去聲勢浩大,将軍一定喜歡。”
容韞聽明白了,徹徹底底聽明白了。
他這個爹,雖說是個天君,但是活得十分跳脫,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說來也怪,就他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把仙界管制地井井有條。
而天君除了天後和自己的幾個孩子,最寵愛的就是他師父懷淵了。有時候容韞真覺得自己師父是不是他爹的私生女,就連懷淵失手打碎他爹最心愛的龍紋血琉璃尖嘴杯的時候,他爹也沒有怪罪過,反而笑嘻嘻地問懷淵是不是心情不好。
容韞深呼吸,一臉無奈地看着山腳下黑壓壓的一大群天兵。他偏過頭問那個小頭目:“你們在這裏,是不是因為上不去?”
“回三皇子,是的。将軍莫不是在此設了結界?”
“是瞬間轉移的法陣……你們沒有硬闖過吧?”
“……回三皇子,闖了。”
容韞嘴角抽了抽,幹巴巴地說道:“沒事,只是瞬移到青雲峰的地牢裏罷了。不過青雲峰的地牢許久沒用,好像被我師父拿來種植毒草了……”
最終,容韞還是決定就帶着這個小頭目上去,并且以懷淵的名義遣散了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數萬天兵。
他二人到月牙閣的時候,正見懷淵坐在石桌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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