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舊事(一)
舊事(一)
浮雲教的教主将不日成婚!此消息一出,武林人士皆是面面相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這貌如夜叉,手段殘忍,嗜殺成性的男人居然也有女子下嫁。這新娘子該不是是搶來的吧?不止一人如此認為,此事甚至引發了整個江湖的猜測,紛紛猜想是哪家的姑娘這麽倒黴,竟然要嫁與一個魔頭。傳聞這魔頭不僅容貌醜陋,甚至夜馭數女,堪稱色中惡。這姑娘家嫁給這樣一名男子,可真是可憐喲!
當然,這浮雲教也放出話來,若前來賀禮抱着一顆祝福之心,自然以禮相。但倘若心懷不軌的話,那麽就請勞煩去黃泉欣賞一下風景好了。
此話一出,整個江湖為之一震,但也敢在背後裏悄悄議論着。若真的是拿到大面上來說,怕是要顧惜着小命呢!
酒樓裏,茶館中,這每日說書先生也不再說那些英武非凡的大将軍或是什麽江湖俠客了,而是将這魔頭之成事詳說一番。只是,此舉也不知是好是壞,但總歸每日座無虛席便是了。
曾有人笑曰:“這魔頭的惡行已經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了,卻不想倒引來了不少好奇之心。估計,這也讓這些店家小賺一筆啊!”
這樣一個為江湖中人畏懼的第一教派,它的教主竟然要成婚,自然算不得一件小事。不少正道人士都躊躇着,要不要去觀一下婚禮,還是靜待事情發展。
在那些貴胄皇族,乃至平民百姓不知道的情況下,因為此事武林卻是活躍起來。尋常的月夜,屋頂上飛過的黑衣武者們都要将這薄弱的屋頂給踏破了。以至于每天清晨都有早起的婦人破口大罵,說哪個不長眼睛養得腌臜貓狗撓壞了她家的屋頂。
時日未到,這浮雲山下卻早已聚集了不少手持兵器的江湖人士,大有安營紮寨之勢。山頭上的守衛們卻并不擔憂,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們一向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這等虛張聲勢的陣仗,早已見過多次,尋常的很。
無論如何,不管這江湖如何動蕩,這些武林人士如何的憂心,這黃道吉日總歸是來到了。
清晨時分,天色晴好,連一絲風都沒有。
大約是将至秋日,空氣略涼,草葉上凝結的露珠打濕鞋面,不巧遇上幾滴樹葉上的露水落入衣襟,打了個激靈,渾身的瞌睡蟲都跑的遠遠的了。
有一晚上沒睡的,眼底挂着青黑,眼巴巴盯着峰頂,期待能看出朵兒花來。這一衆武林人士聚集在此處,委實有些壯觀。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忽然轉而輕慢,順着山下的小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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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斜眼看去,見是一人單騎而來,便沒有興趣的垂下眼角,去撥弄着手上幹巴巴的幹糧了。
落雪山莊從早上開始就熱鬧極了,到處都是裝燈結彩,披紅挂綠的。紅色紗鍛将整座優雅的莊子妝點的紅彤彤的,從裏到外都是一股子喜氣。
無論是何種職位,教衆們人手一條紅色腰帶,平日裏慘淡的衣衫也多了幾分喜色。
蕭逸竹自清晨起來便開始試衣,力求盡善盡美。“夫人呢?”他問,平日裏清冷的語調也難得多了幾分柔軟。
伺候着他更衣的侍從低着頭,回道:“夫人還未起身,是否需要小人吩咐下……”
“無妨。”話未說完,便被蕭逸竹笑着打斷了。“讓她多睡一會兒吧,這些日子裏她也累壞了。”緊鑼密鼓的婚禮讓他都有些應接不暇,更別說那小女子剛剛痊愈,身子還虛的呢!“別忘了叫廚房準備些溫補食材炖碗湯拿去給夫人。”
“是。”雖兩人還未正式成親,可這教中的衆人們早已習慣稱褚安安為夫人了。
蕭逸竹勾起嘴角,鳳眸中全是笑意。過了今日,他便可以向所有人全部,這就是他的妻,他的愛嗬!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好極了!不知道安兒穿起喜服來是什麽樣子,真是期待啊!
大約将至正午,便是吉時了。這婚禮一切事宜都在落雪山莊裏操辦,這迎親便也只是個形式而已,蕭逸竹怕麻煩,索性便省了。
正殿上平日僅是處理一些大型事務所用,平日裏可是空曠的很。今日裏,此處可是熱鬧非凡,嘈雜的聲音都能傳入天際去了。
除卻一幹尋常教衆,竟然還真有一些不怕死前來觀禮的正道門派。大約是浮雲教雖有魔教之名,卻并不是什麽作奸犯科的邪惡之輩。當然,這教派為何成為武林之上口耳相傳的魔教,無外乎便是‘權利’二字。索性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除卻那些新入江湖的少年們,便只有一心被蒙蔽的耿直之人了。
這樣一個有着未知背景,短短時日便在江湖上站穩腳跟的教派難免惹來一些嫉妒之心。更別說,浮雲教資金雄厚,甚至有人傳聞是因為雄踞了前朝寶藏的緣故。但傳聞終歸是傳聞,不足為信。
衆人正議論紛紛時,忽然一名男子緩步走來。但見他紅衣墨發,長眉玉面,冰玉般的容顏上透着些許寒意,可鳳眸裏卻分明潋滟中帶着溫柔,與這紅色喜服卻是帶着一種古怪的和諧之感。
男子進來後,環顧了下四周,并未說話。
見他進來後,頓時周圍一陣抽氣和議論聲。這名俊美非凡的男子就仿佛闖入場地的戲子般,渾身都透着一股子格格不入之感。
可他分明身着喜服,再看身邊之人皆是小心翼翼。不禁讓人揣度,這人難道就是浮雲教教主——蕭逸竹?可傳言不是說他面罩一張黑鐵面具,形容可怖嗎?可這哪裏是形貌不佳,分明如谪仙般的人物啊!
有膽大者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請問,可是蕭教主?”
那男子擡眸,見是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大約有古稀之齡,鶴發童顏,神情甚是和善。男子微微點頭,算是回答,便将注意力投向殿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樣。
“嘶——”人群中不知是誰吸了口氣,便被身邊的人出手捂上嘴巴,生怕惹出什麽事端來。
可蕭逸竹今日心情似乎是極好的,甚至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一雙眼全神貫注的只為門口處。
正當一切安靜時,忽然聽到有一道男音朗聲道:“魔頭,納命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聽聲音年歲不大。看來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只以為可以一舉成名的莽撞少年。
果然,這話音落下,蕭逸竹前方便出現了一名青衣少年,手執利劍,神情很是憤慨。見周遭的目光看來,神情中隐隐有着一絲得意。
蕭逸竹未動,但周圍的議論聲卻越來越大,這少年不自在的咬了咬牙,又道:“魔頭,你聽到了沒!”
盯着他看了會兒,那少年也是看他。只見面前的男子身形消瘦卻十分高大,一襲紅色喜服穿在他身上,甚為合身,襯得他面容更佳,隐隐讓他生出一絲不甘願來。料想這魔頭不過成名太早,江湖傳聞也不過是無稽之談,此刻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待讓他将他斬于劍下,成就新一代神話才是。這前輩就應該被後輩踩着肩膀才是,不然哪裏有新人出世。想到這兒,他眼前不禁浮現出了一副美景,有佳人,有美酒,有金錢,嘴角也不由咧開。
“真難看!”清冷的遇到帶着一股子輕慢,生生便讓人覺得矮了一截。
想當然,這少年便也是這般想的。只見他梗着脖子,手上利劍也随着顫抖,恨不得一下子便在面前高大的男子身上戳個血窟窿出來。
“牙齒上有韭菜……”頓了頓,蕭逸竹皺眉,一臉嫌惡的說:“而且你吃完韭菜包子似乎沒漱口。”
轟!
人群中不由爆發了一陣陣大笑,那少年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低下頭就着長劍一看,果真如此,更覺顏面無光。“你這個魔頭,看劍!”
衆人只看這魔教教主冷笑一下,卻是什麽都沒說,甚至連一絲眼神都不屑于分給那少年一毫。眼見着被如此輕慢,少年腦袋一熱,提劍便沖。
“砰!”
只覺眼前一花,那少年手中長劍已掉落在地,人也橫飛了出去。一襲紅衣男子拂了拂手掌,冷哼道:“不自量力。”
那邊已經有墨衫教衆上前将那少年拖了下去,此情此情,倒有些貼近為魔教的意味。在場衆人端坐椅上,不由神情戒備起來。卻聽,一名略帶笑意的女音忽然開口朗聲道:“今日本是良辰美景,正是我家主上的大喜之日,可偏偏就有不長眼睛呢!正當我們浮雲教好欺負不成,以為我們放出去的警告是個屁!”
好好的女兒家言語去如此粗俗,不由惹人側目。可是,當那名拖着旖旎裙裳款款走來的女子映入眼簾時,他們忽然無法開口了。是怎樣美麗的女子啊,怕是九天玄女都無法相比,那一襲紫色衣裙更是襯的她肌膚如雪,唇如紅珠。
女子緩緩走來,在蕭逸竹面前行了一禮,并笑道:“恭賀主上大喜!”
蕭逸竹微彎嘴角,輕輕颔首,并未答話。
不少人的目光便癡癡戀這女子身上久久不去,惹得這女子吃吃一笑,朝人群中送了妩媚的眼神。有人見到,不禁低聲道:“不知廉恥!”
這女子似是聽到,卻未惱。反而向那人走去,微微一笑。
這是個大約三十幾歲的男子,看見這女子朝自己微笑,不覺神情一蕩。
“啧啧,好一個不知廉恥。若你此刻的表情不若如此,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旁人一見此人一臉好色,不由皺眉。那人許也是覺得沒了臉面,低着頭,握緊拳頭,并沒有當場發作。
這女子正是佑群,他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不屑笑了。果真是‘正道’啊,一個個好沒擔當,可笑至極!
眼見着吉時已過,這新娘卻久久沒有露面,在座的各位都有些不耐煩了。
正在此時,一名粉裳侍女跑到大廳裏來,神情慌亂,未到蕭逸竹面前,就忙不疊的跪了下去。“主上……”
她這才剛剛開口,猛地看見一人自門口走來,頓時沒了聲音,眼神中盡是迷戀。周圍觀禮的人群本有嗡嗡繁雜竊竊議論之聲,然則看到來人,卻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眼睛随着來人慢慢移至大廳正中,新郎——蕭逸竹的面前。
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燈籠,紅色的紗鍛随風舞動,入目的滿眼全是豔紅一片。但這剎那嫣紅中,一抹白,悠悠的,慢慢的,行至當中。
墨衫教衆待他進到大廳當中才遲遲反應過來,紛紛抽/出腰間長劍,閃過一片銀光。
如月之顏色,似銀華白練般的純淨素衣,披在他的身上。那人掃視着周圍兵戟間相互映照着的冷光,卻忽然啓唇一笑。那笑,仿若煙華,虛幻似夢,似午夜夢回時追溯過的一抹最愁相思般。
他的膚色瑩白,仿若久未見日光,透着幾分透明。他的眼睛安然看着衆人,那是一雙清澈而幽沉的眼眸,裏面霞光照人,任人忍不住沉溺其間。睫毛如翩跹玉扇,忽閃間美的不可思議。兩道細細長眉不濃不淡,斜飛入鬓。他的嘴唇微抿,淡淡的櫻色,仿佛天生就該如此一般。唇色雖淡,唇珠卻圓潤,于高潔見帶着一絲淺淡的魅惑。他一襲白衣,烏發上僅簡單的插了一支羊脂白玉簪,全身上下便再也無他飾物。這樣的他,仿佛本就該如此,如天地間第一片飄下的雪花,潔淨的讓人不忍去踐踏染指。
雪,該是以初雪最美。那樣清雅淡泊的顏色,卻只有在冬日裏才能得見。這一抹驚豔,宛若人間難有天上怕也難得。
櫻色的唇輕輕勾動,他保持着溫潤的笑靥,仿佛一名并未出世的貴公子般。眼角眉梢盤踞着的冷意,仿佛剎那間被沖淡了一般。眼瞳深處的顏色,如飛雪映照清晨,雖美麗,卻帶着幾分寂寥和悲戚之感。那樣的一雙眼眸,仿佛歷經了千年之久,深沉的讓人心口竟是一痛。
周圍的墨衫教衆手中長劍齊齊下滑幾分,竟有些不忍去傷了面前這玲珑剔透的人兒。大廳之中,一片靜谧。只見新郎面上閃過一絲無措,眼神裏竟有幾分怨怼和憂傷。
“唉……”白衣公子輕輕嘆了口氣,那不含悲喜的嘆氣聲聽的人心口一顫,險些想要拂去他面容上淡然的情緒。他看着新郎,嘴角忽然緩慢擡起,這次卻是連眼眸中都染了笑意:“小竹,成親為何都不通知我呢!”
人群中再度小聲議論起來,紛紛猜測着這名白衣公子的來歷。聽這親昵的稱呼,和哀怨的語調,莫非此人是這魔頭以前的相好不成?早就聽說這魔頭男女不忌,看來确實如此啊!如今他要成婚,不曾想這昔日的舊情人卻找了上門。唉~看這白衣公子,估計是被哄騙了吧!當真是可憐的很!而這魔頭也确實可恨啊!
蕭逸竹不知,短短一瞬,因為這白衣公子的出現,衆人便将他頭上冠了個負心漢的名號。他只是呆呆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甚至連表情都僵硬了。
白衣公子含笑着看他,嘴角笑容依舊。“怎麽?是看見我激動的講不出話來了嗎?”
怕是看到你驚吓了吧!人群中,有人小聲揣測着說。
見到他似被驚吓到了,白衣公子緩步上前,忽而擡起頭來,竟是摸着他的頭頂笑了笑,一臉的惆悵說:“小竹都長這麽高了呀!”
這這這……佑群的手指抖啊抖,險些顫抖成羊癫瘋。這是哪裏來的啊,竟然對他們主上這麽大膽!而主上莫不是也是哪裏出問題了,竟然沒有閃躲?還是……真的如那些人議論的,這個人是主上的舊情人?不會吧!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佑群心中忽然猜測道:怪不得這些年來見他從未與女子親近過,原來是喜歡男子啊!可是……他揉了揉額角,那這教主夫人又是何意?擋箭牌不成。
無論人群中何種議論,蕭逸竹的一雙眼始終未離面前的白衣公子。久久的,他卻忽然一嘆,神情中竟有些痛心。“這婚禮不成,自然是不會邀請你來了。”語氣裏,竟然還有幾分旁人無法理解的哀怨。
白衣公子微愣,還未答話,人群中便有人說道:“那好端端的請我們來作甚?”
就連佑群也是一臉奇怪,看向蕭逸竹的眼神裏是濃濃的不解。
那侍女低低喃語說:“難道主上已經知道夫人不見了?”未幾,又一臉崇拜道:“果然是主上啊!”
蕭逸竹笑笑,拉下他的手指,幽幽道:“這婚禮不成,便當作是給爹爹的接風宴吧!”
“爹爹!”人群裏忽然有人不可置信的大叫出聲,言語之凄厲,簡直像遭遇采花賊一般可怖。
白衣公子笑笑,道:“小竹真是長大了呢!”
蕭逸竹此次只笑而不語。只是有心人若細看,便會發現,那笑分明帶着森森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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