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北風名為蕭瑟（16）

賀榮知道許烨說的是這份獨留的答案。

那天下過雪後的天氣有些幹冷，教室內溫度舒适，明明脫下了棉服搭在了凳子的後倚上，賀榮目光落在許烨還沒來得及脫下的棉服尾巴上的那片膠帶，然後看着他眉眼間淺淺的笑意，最後目光落在答案上的那堆奶糖。

怎麽感覺有點熱。

心跳也不一樣了。

好奇怪的感覺。

賀榮趕緊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異樣的情緒：“謝謝。”

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嘴角的上揚。

把答案和奶糖塞進桌兜裏後賀榮繼續低着頭補着昨天落下的筆記。

“賀榮！”許烨用筆戳了戳低頭補筆記的賀榮，“明天星期天放假，有時間嗎？一起出去玩。”

賀榮想了一下，這周正好落到他獨處的時間了，看着許烨點了點頭。

許烨滿意的笑了笑，趴在桌子上準備補覺。

昨晚睡得太晚了，這會眼睛乏的不行了。

許烨這一睡直接睡到了上午第四節快下課的時候。

他并不是自願醒的，而是被人一腳踹醒的。

許烨突然身體失重的從夢中驚醒，人就已經跌在地上了。

這一動靜不小，全班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後排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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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賀榮想着要不要把桌子悄悄的向後面拉一段距離跟許烨的桌子分開，那一瞬間賀澄突然就醒了過來。

一切都不容賀榮反應過來，賀澄就再次霸道的提前搶了他的時間。

這一搶不要緊，要緊的是許烨這個倒黴蛋要完了。

許烨這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從地上撐着胳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第一時間竟然不再是像剛轉學過來那天跟賀澄較勁，而是去拉起他的凳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

果然有一個螺絲帽松了。

許烨伸手擰緊，這才看向賀澄：“你怎麽老是這樣啊，凳子壞了你賠我啊？”

賀澄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盯着他，渾身的氣壓低的要命：“我警告過你不要接近我。”

許烨輕聲笑了笑，歪着頭看着他，語氣都帶着刺：“你有毛病吧？我接近的是賀榮！”

“賀榮”這兩個字音重了一下。

“不好意思。”賀澄的語氣帶了強勢，無形中帶着拽拽的氣息，“現在我又不是賀榮。”

“靠，你是想挨打吧。”許烨心裏騰起一陣怒氣，對這個情緒莫名其妙的人徹底惱了。

這下子講臺上的老師才反應過來，指着他們兩個人：“有沒有點紀律了！上課呢！要打架出去打！”

原本老師這句話也就是唬唬他們兩個，重點是“上課呢”而不是“要打架出去打”，意思是讓他們兩個人安靜下來。

許烨腦回路向來清奇。

“走？”許烨向教室後門偏了一下頭，“出去打？”

賀澄冷着臉，起身先他一步往教室後門走去。

許烨緊跟着出去。

剛一出教室，兩個人就打在了一起。

“賀澄你又不是賀榮你憑什麽什麽的都管着他！”許烨躲過賀澄砸過來的拳頭，緊揪着他的衣領，一下把他整張臉揪到自己面前。

“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賀澄擡腿一腳踹開他。

許烨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難不成賀澄猜到他的心思了？

就這一分心的瞬間賀澄一個拳頭砸到了他的嘴邊，沖擊力太大，讓許烨踉跄了幾步後背抵着走廊的欄杆。

賀澄在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是特別想要交一個朋友的。

可是後來他不想要了。

許烨太過于熱情，他太過于急切的闖進他們的世界，總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賀榮這次可能要比以往受得傷更嚴重一些。

賀澄一直以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的直覺向來也都是準的可怕。

賀澄沖過去掐着許烨的脖子，放着狠話：“別讓我知道你再接近他，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就打，誰怕你！”許烨擡起膝蓋一下磕住賀澄的肚子，讓賀澄吃痛的松了手，緊接着一拳就打在賀澄的眉骨上。

賀澄皺着眉，許烨的勁不小，每一下都很疼。

“別打了！”班裏的老師和幾個男生從教室湧出來，拉扯着兩個打着不可開交的人。

陳亦舟拉着賀澄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勁才把兩個人拉開了一點距離，可偏許烨是個瘋了的，又沖過去跟賀澄揪在一起。

拉扯中陳亦舟胸口不小心被賀澄的手肘捅了一下，疼的他直吸氣。

“賀澄你這個瘋子！你憑什麽管我跟賀榮的事！神經病吧！”許烨被班裏幾個男生拖着拉開，掙脫不出來幾個人的束縛，還不服氣的擡起長腿對着賀澄踹空氣。

“艹！”賀澄反抗起來，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

他的力氣大，直接把離他最近的陳亦舟給甩出了拉架圈：“你說誰神經病？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們都在幹什麽！造反了是嗎！”班主任的聲音突然在走廊盡頭響起，混戰中的一群人才安靜了下來。

許烨甩了甩胳膊，把兩邊架着他的人給甩開，氣哄哄的站好，目光還很怨恨的瞪着被衆人拉扯着的賀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