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冬天到了（5）

一出理發店賀澄就忍不住笑噴了，還擡手擦一下嘴。

“你演就演，親我幹嘛。”

許烨瞪了一眼身後的那家理發店，心裏給他記小本本上：“以後這家店就不要來了，這老板竟然是個gay！”

賀澄伸手摸了一下被許烨推成寸頭的腦袋，有些涼嗖嗖的。

“怎麽？你不是gay啊？”他的一句話看似無心，實則明裏暗裏的在試探許烨。

他想知道昨晚許烨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許烨要是不喜歡他，也讓他趁早做好這暗戀無果的準備。

讓他趁早死心，免得越陷越深。

“我不是！”突然被賀澄問起許烨趕緊拒絕。

他真的不是gay，之前在臨召市的學校裏也有比較喜歡些的女孩子，只不過那些只是淡淡的好感，只是覺得她漂亮人也好，比較……傾慕？

應該是欣賞才對。

他才不是gay逮着一個男的就感興趣，他只對賀澄一個人感興趣，他也只喜歡賀澄一個人。

賀澄心裏失落了一下。

果然啊，酒後的無言亂語只有他一個人當真了。

許烨看了看，皺了皺眉：“那個人有句話說的挺對。”

“什麽？”

“你确實不怎麽适合寸頭，我給你買個帽子帶着吧，有些醜。”

賀澄看着他，咬了咬牙。

他要不是為了噎那個理發師他才不至于說剃寸頭，這人下手不留情直接給他頭發推了這會兒竟然還說他醜？

賀澄咬着牙：“你想幹什麽啊？我醜？我醜不還是你給我剃這麽短？”

許烨見賀澄要發怒趕緊笑了笑。

“不……不是醜，就是沒之前看着帥氣，您這張臉簡直就是由藝術家雕刻出來的一樣，好看！帥死了！”

賀澄懶得搭理他。

這人拍馬屁比誰都順溜。

“你想要什麽顏色的帽子啊？”許烨非要扯着他跑進學校附近的一家精品店裏。

“随便。”賀澄看着整個粉嫩嫩的店面就覺得別扭。

許烨在帽子架面前挑的一臉認真，突然拿了一頂黑色的毛線帽扣在了賀澄腦袋上。

“哎，這個挺好看，跟我那個藍帽款式也像，正好可以湊一對。”

許烨眼睛裏放着光看着賀澄。

這人一臉不耐煩的站在他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可又不妨礙他欣賞賀澄的盛世美顏。

我同桌可真帥，帥死了！

“你那帽子不是給林雪晴了？”賀澄開口，伸手摘下帽子塞到他手裏。

許烨一愣，這事他倒是給忘了。

許烨目光再次落在帽子架上，又伸手扯了一個黑色的毛線帽戴在賀澄腦袋上。

“這個可以，我拿個米色的，湊一對，走，付錢去。”

許烨說着把米色帽子的吊牌給扯掉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勉強湊對情侶款。

不錯不錯。

賀澄長舒了一口氣。

這人又不喜歡他，為什麽還總愛挑逗他。

誰要跟你湊一對……

可他本心無法拒絕許烨對他的好，像是藏身黑暗見不得光的一種貪婪。

明明知道許烨不喜歡自己，他對他的好也都是許烨自己無意識的，他卻過分曲解他的意思，瘋狂的從他身邊吸取他對自己的那份好。

可是賀澄不知道。

他不知道着本就是許烨故意的。

故意的裝作什麽都是不經意，把所有對他的關心暗戳戳的藏起來，耍個小聰明接近他，和他扯上些不明不白的暧昧關系。

這些，都是許烨故意的。

許烨戴了新帽子，一陣歡快的踩着雪往學校走。

賀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重新貼上創口貼的脖子，淺淺的笑了一下。

溫柔落盡，充滿遺憾。

兩個人來得早，班裏才到了兩三個人，小陳同學再次加入了午後補作業小組。

“你們兩個怎麽整天請假？你們是不知道這次政治老師又作妖，又布置了一堆作業！”陳亦舟看着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班，開口抱怨道。

許烨一聽政治整個人都怕了。

“我寫不完不會又讓我抄書吧？”

“這次抄黃岡師範卷。”

“操！”許烨拿着掃把往地上一戳，心裏頓時煩躁。

“我怎麽感覺政治老師總是克我？”

“烨哥兒！”

突然響起的一道聲音，讓許烨心裏一顫。

瞬間渾身冰涼。

賀澄順着那道聲音看去，看到了一個帶着眼鏡挺斯文的一個男孩子。

認識許烨？

陳亦舟看着後門出現的那位戴眼鏡長的挺斯文的男孩子招了招手：“程執禮好呀！”

程執禮？

賀澄看向陳亦舟。

陳亦舟表示接受到他的示意，趕緊介紹道：“今天上午你倆請假不知道，咱班又轉來了一個新生，程執禮，學習超好，跟賀榮老大有的一拼。”

陳亦舟看着許烨愣在原地，伸手戳了他一下，笑的一臉單純。

“哎，許烨，他還是臨召市轉過來的呢，好像跟你還是初中同學來的，不打個招呼嗎？”

初中同學？

賀澄挑了挑眉。

許烨這下有個熟悉的人作伴了，這下應該更不需要他了吧。

畢竟他們才只是認識了一個月的“朋友”。

許烨緩了口氣，扭過頭看向那張讓他記憶深刻的臉。

程執禮跟以前差別不大，一臉乖相，帶着金邊框眼鏡，一看就是個安靜的男孩子，身上透露出一股子的書香氣，就是個頭比初中高了不少。

程執禮看着許烨，笑的溫柔。

這笑看着溫柔似水，在許烨眼裏就猶如惡魔。

“烨哥兒，你看吧，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人愛你。”

程執禮當時對他說的話還猶在耳邊，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那個毀了他的夏天。

“好呀，程執禮。”

許烨盡量露出了個得禮的笑容，禮貌而疏遠。

陳亦舟看着賀澄腦袋上的帽子又看了看許烨腦袋上的帽子，這款式是一模一樣的吧？

“賀澄，你跟許烨買的同款帽子啊？”小陳同學太天真的問了一句，沒想到會引發那麽多事端。

許烨一聽，趕緊扯掉自己頭上帶的帽子給塞進衣兜裏看着陳亦舟：“瞎說什麽？你眼睛不好使嗎？哪只眼睛看出來是同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