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算計

吃完飯，顧笙問了些薄蓉競賽的情況。

薄蓉把對老師的說辭複述了一遍，略過了司機想打人的事。

聽罷，顧笙皺了皺眉，她被公事纏繞得一頭亂團，沒有多說什麽，“這件事老師會應該處理，你就先安心上學吧。”

她點點頭，顧笙飯後還有公事，一頭紮進了書房。

薄蓉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将頭發放下來，有些日子沒剪，又長了一些。

她用梳子仔細地梳順，長發散落在肩頭。

只要輕輕一擋，半邊臉就看不到了。

很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借口和同學約好了見面，拿了手提包出門。

半個小時後，她敲響了酒店房門。

“誰啊？”

“是我。”

滿不耐煩的聲音，遇到薄蓉淡淡柔柔的聲響，立刻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房門立即就開了，“咦，蓉蓉來了……”

薄蓉手裏拎着高檔禮盒，煙酒禮品，一身修長，眉眼溫順。

看到她手裏的東西，徐維的虛榮心頓時得到了滿足，“來就來，怎麽還拎東西，蓉蓉，一家人嘛，講什麽客氣？”

“應該的。”

他要接過她的禮盒，薄蓉索性都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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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房間，随意地看了一眼，“酒店還挺幹淨的，徐叔住得慣嗎？”

“還行吧。”

殷勤地拉了一把椅子放到她跟前，徐維在安陸怎麽也算一個土霸王，但在京市，還知道做人不能眼皮子太淺。

薄蓉進了顧家，見慣了大場面，又住在那麽高檔的小區裏。

她要露出半點看不上的樣子，徐維都覺得應該。

可她竟然覺得不錯，這讓他忍不住有點怪了，“蓉蓉，你在顧家生活得怎麽樣，這麽久了，顧家那女人對你還算不錯吧。”

“姑姑待我很好。”

薄蓉一臉笑容，誰都看得出有點天真，“學費和生活費，還有平時的零花錢都挺充裕的。”

“這都是小錢。”

“嗯？”

瞪着她，徐維心想小孩就是小孩，一點也摸不清重點，“她就從來不提讓你改姓，入族譜的事？”

“為什麽要改姓？”

“你傻啊！不改姓你連顧家人都算不上，給點生活費能起什麽作用？”

徐家可是在薄蓉身上投了大本的，一心批望着這條線能起到作用。

畢竟顧桐晟滑溜得像條魚似的，不像薄蓉女孩子比較好控制，生意是一時的，但長久的打算是一定要有。

他當初勸服徐家人同意将薄蓉當成棋子放出去，這是最主要的原因，“你都來這麽久了，顧笙就從來不提這事？”

“提過。”

徐維咽了咽口水，“她怎麽說？”

見狀，薄蓉避開了他直愣愣的視線，實話實說，“她不打算讓我改姓，但會撫養我成年，以後也會分我一點錢，算是這些年的補償。”

男人的眼睛越瞪越大，簡直要脫眶，最後狠狠砸了床邊！

嘴裏一串污言穢語連綿不絕，整個人都要跳起。

雖然知道這才是他的真面目，薄蓉還是被他的無恥給驚了一驚。

妄想着別人的東西，還要表現得這麽憤怒，真是不入流到了極點，“徐叔，她畢竟是我的姑姑，你這樣我聽不了……”

“哎，蓉蓉，你真是太天真了，年紀又小。”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她一眼，“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她做了她女兒，她卻拿這些話來诓你，入不了顧家的籍，又有什麽用！”

他們當初诓她的時候，不也一樣覺得她是小傻瓜嗎？

怎麽現在小傻瓜繼續是小傻瓜，他就覺得不堪忍受了？

薄蓉心裏湧出快意，好險沒有笑出聲，“哦對了，徐叔特地到京市來，到底有什麽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你，哎。”

男人起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背着手轉了好幾個圈。

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倒映在玻璃窗的鏡子裏，充滿了焦躁感。

薄蓉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重重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徐家很多生意都是受顧家照拂的，以往合作的也算不錯，滿以為今年的合約也會順利到手……”

“哦？”

“上周和顧氏聯系，卻被告知這份合約需要重新審核，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他目光綻亮，閃着奇異的光，“合作了這麽多年，彼此都很熟悉了，審核合約這種借口拿來也顯得太沒誠意了！可不管怎麽接觸，對方都不松口！”

“這是為什麽？”

“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麽！”

徐維氣憤地踢了一記桌腿，桌子猛烈地顫動了一下。

同情地看了桌子一眼，薄蓉假裝很關心的樣子，“那怎麽辦？”

“簽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們也和顧桐晟也聯系過，可他滑溜得像魚一樣，對這件事根本不表态，想來想去，就只有從顧笙這裏入手了……”他說着，搖頭嘆氣，“可她連改姓這種事都不肯，你說話的份量又……”

“徐叔對不起，這件事我确實幫不上忙。”

關于顧家生意的事，薄蓉遠不到可以插手資格的時機。

連顧桐晟都閃避了，可見這件事早不是板上釘釘，八成要換主。

她倒是挺樂意看到徐家跳腳，可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不過，我相信徐家經營了這麽多年，實力肯定是有的，顧家或許有某方面的調整才不能準時答複，不如再等等，顧家重信譽，不會輕易更換客戶。”

“蓉蓉，顧笙這裏行不通，你去找顧桐晟談談怎麽樣？”

“他？”

女孩一怔。

她一晚上刻意裝成熟，可到底是這一瞬破了功。

不過好在徐維背對着她，并沒有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懑。

讓她為了徐家的事去求顧桐晟，虧他也能想得出來！

垂着優美的頸子，她輕巧地閃開這個可能，“說實話，我已經有一陣子沒見到顧桐晟了，顧家高不可攀，我連一個小卒子也算不上，他憑什麽買我的面子呢？如果我真是他堂妹，他或許還會聽我說幾句，可我畢竟和他沒血源關系。”

“哎，我也只是想試試。”

別說試了，光是想想都覺得心底發冷，薄蓉借口不早溜之大吉，“徐叔，既然來了，不如好好玩幾天吧，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