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明曦的記憶

第二段的開始，倆姑娘在人族，萬分張揚的走在點星城最繁華的路上，碰見了修煉者，也有厲害的，但人族恨的只是妖魔界，天界的人都長的好看，周身瑞氣騰騰，人人都知道他們從不沾無辜血，龍族本就是聯盟族，只要沒出手傷人，走在路上也沒人管。

明曦一路上很是好奇，邊走邊張望，雪染依舊一副溫軟無害的樣子，走走看看，忽視周圍呆愣的人。

突然止住腳步，明曦繼續走了幾步，連問了好幾句話，都不見雪染搭理自己，納悶兒的看向身旁，一看之下，雪染哪去了？！

明曦返身往回走，有些着急，人族好玩的都在皇城，厲害的修煉者也都在皇城，要是碰見什麽心術不正的可就不好了。

沒走幾步，鼻端突然傳來一陣醇香的味道，有些熏人，轉頭看去，門口圍了好些人，全都一副呆傻的樣子，明曦有些明了，這麽多人圍觀，不定是雪染在裏面幹什麽了。

走近門口，所有人看到又一美人，連忙讓了一條道，明曦見裏面場景，頓時呆了。

青夏也呆了，有些不敢置信。

只見雪染斯文無比的端起一只大海碗，将碗優雅送到唇邊，然後一仰頭，酒碗空了。

末了，清雅女聲響起：“老板，再來一壇。”

和所有人不同，青夏注意的不是雪染，是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玄色衣袍的人，那人看都沒看雪染，也在喝酒。

青夏想，似乎這裏的酒真的很好喝的樣子，那人周身的氣質，必不簡單。

明曦走了過去，看着雪染嘟囔：“也不叫我一聲，這個很好喝麽？”

雪染無視，又倒了一碗，仔細看了會，方對着剛坐下的明曦道：“這個是怎麽做的，你知道麽？”

明曦皺起臉：“釀的，但是好香啊，和我們家的不一樣呢！”

一旁回過神來的小二連忙笑着道：“這是我們老板親自釀的好酒，自是醇香。”

“這酒有很多味道嗎？”雪染皺起眉頭，問明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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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五哥釀酒算是厲害的，他會釀很多種味道。”明曦得意。

雪染擡頭，看向小二：“你這有多少種酒？一樣兩杯。”

小二看着雪染笑臉一陣恍惚，應了聲就颠颠兒的去拿酒了。

過了會，小二端來數不清的杯子，明曦看着雪染，嘴角抽了抽：“這些酒喝完了你要倒下，我可不管。”

雪染笑了笑，端起個杯子看向明曦：“那就一起醉吧！”

明曦彎了大眼睛，笑說：“等我們都倒下可就危險了！”

“不會醉的。”雪染說完，把被子放到了嘴邊，飲盡後卻皺了眉，似乎不是很好喝。

明曦和雪染拿的是同一種酒，入喉，狠狠的皺眉頭：“這什麽酒，怎得這麽嗆人 ，你這酒不好喝。”

“姑娘，這酒烈，名椒漿，不少人偏愛此酒，便是因它辣。”小二解釋。

雪染随手拿起另一杯，送到唇邊，微擡頭，眉間舒緩開來，明曦見此也拿起同樣的酒，喝完後迷了眯眼。

小二連忙說道：“ 酒名清茶，味淡。”

雪染放下杯子：“是夠淡的。”

小二：“...”這姑娘事兒真多...

一杯一杯又一杯——

門口的人還在看，只是已經由看美人的震撼變為看美人喝酒的震驚，太能喝了！并且連千束淵的酒還能挑出這麽多毛病。

最後三種，明曦已經快倒了，雪染還在喝，三杯入喉，瞥了一眼呆掉的小二：“我一開始喝的，是什麽酒？”

“梨花白，清酒。”小二答。

“還有沒有了，你拿出來的都不好喝，還不如那梨花白。”雪染慢悠悠說道。

小二呆。

“姑娘居然還能喝...”小二看着豪邁的雪染喃喃。

“雪染，你聞沒聞到，...一股香味？”明曦有些暈，擡頭看着雪染。

雪染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确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只是剛才那麽多酒放在面前，沒聞到。

明曦起身，一眼看到旁邊坐着的冷冷的人，搖晃着走過去，盯着那人手裏的酒，猶豫許久，問那人：“這是什麽酒啊？”

坐着的人一絲反應沒有，明曦有些不滿，喊來小二：“這什麽酒啊，為什麽我們沒有？”

“姑娘啊，這酒一天只賣一壺，已經被這位公子買了，您要喝，得等明兒再來了。”

那時雪染明曦也傲氣啊！于是血染說——

“我若偏要今天喝呢？”

“這個...”小二為難。

“姑娘既然非要喝我的九七酒，就請跟我來吧！”

突然，一道聲音自樓上臺階響起，然後便是有人步下樓梯的聲音，雪染擡眸，那人輕笑着走到面前。

明曦還在和那冷冰冰的人做鬥争，見他就是不說話，萬分的不服氣，幾步走過去，伸手一把

搶過了他手裏握着的酒，剛要往嘴邊放，想了想，略有些嫌棄的把杯子又塞到他手裏，一把抄起了酒壺，壺嘴兒放到了唇邊，仰頭喝了起來，喝完還氣憤的笑了兩聲。

明曦本來見他不說話，還沒有表情，想着搶了他的酒，看他還會不會一副死人臉，誰知那人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樣子，當下便有些氣憤，氣憤之餘，又覺得自己甚有意思，居然做出這麽莫名其妙的事，最後竟生生的給氣笑了。

青夏想，這大概便是悲劇中幾人的初識，墨徑淵，墨月魔尊。

只是青夏怎麽也想不到，墨徑淵這王儲，竟開起了酒樓，堂堂墨月魔尊，竟跑來人族喝酒。

還有看墨月魔尊的樣子，實在想不出來為何沒有情的魔們現今都玩起了情這東西，聯系起之前傾蚩的話，還有那些傳言，墨月魔尊應是會喜歡上雪染的。

那明曦背叛雪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明曦也動了情，喜歡上墨月？！

第三段，是明曦和雪染沒在一起的時候，青夏自然是不知道雪染在幹什麽的。

便像青夏看那些各界的文學者，各類雜記傳記的撰寫者寫的那些人間小本時，看的是全局，沒有什麽主觀客觀之分，可若是換成一個人的記憶，那就只能以主觀去看這個人發生的事，以客觀去看這個人周圍的人發生的事，因為在這段記憶裏，你看到的最多最全面的事便是這個主觀人的。

——

明曦在龍宮郁卒，九方明瀾拿了一壺酒屁颠屁颠的來找明曦，被明曦反常的樣子吓得不輕，以為明曦又有了什麽缺德主意，把酒放下扔了一句話‘人族內個千束淵酒樓也不知怎麽釀的酒，都快趕上你五哥我了，九妹你自己嘗嘗吧！’然後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海裏很美，海面上被夕陽映照的波光粼粼也很美，明曦郁卒的原因其實更美，那日酒樓被明曦搶了酒喝的人許是有些缺心眼兒，淡淡看了明曦這麽個美人兒一眼，竟沒什麽表示，轉身便走出了千束淵。

明曦自是氣憤不已，臉上氣鼓鼓的表情還沒消失，對上那人的眼，瞬間變的呆呆傻傻，配上微張的豐潤紅唇，臉頰上肉嘟嘟的粉嫩，真真兒的惹人喜愛。

當然，青夏有必要替明曦申辯一下，那只是嬰兒肥，絕對不是胖！沒錯，那就是傳說中的嬰兒肥！！

站着桌旁許久，明曦才回過神，見雪染和那個酒樓老板去取酒喝，朝小二扔下一句：等剛才那位姑娘回來，麻煩你告訴她讓她自

己先回去’便拔足追了出去。

其實明曦追出去時也有些迷茫，追到了說什麽呢？總不能說：姑娘我看上你了，榮幸吧，不榮幸也沒辦法，誰讓你對我抛媚眼來着，今後就跟着姑娘我吧！哈哈哈哈....

額...青夏汗個，實則明曦追出去根本就沒見着人，再者，明曦那時候弱的在魔尊面前都不知道面前的人不尋常，速度自然也差了不知多少。

沒追到人不說，後來在她回到千束淵的時候，小二告知她雪染已經走了，明曦郁悶，看看天，驚覺自己已經出去兩個時辰了，又想着既然已經确定雪染回去了，她也可以放心回龍宮了。

此時，許是想到了那個美人的眼睛，明曦突然想看看晚間的海，到了海面的時候，夕陽很給面子的沉了，海水深邃，冰冷，此際正是月初，還有淺淺的彎月映在上面，明曦覺得很像那人，于是不知不覺的就出了神。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明曦只感覺上方傳來一股強大的風力，轉瞬即逝，鼻端卻突然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瞬間只覺得慶幸，慶幸自己突然抽風來看海。

海之于龍的優勢是青夏無法想象的，縱然是海中之王也不帶這樣的啊！

一千五百多歲的小明曦，以自己微薄的靈力從魔尊手下搶人是哪來的膽量暫且不提。

當時明曦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化為龍身，馭水追上了兩人，迅速築起一道透明的水牆，把追雪染的那人阻隔在另一端。

龍族馭水資質最強的一脈不用多說，自是九方這個姓氏。

九方王族現今馭水資質最好的，便是大家都當成寶貝的九公主，九方明曦。

資質這東西，未成年時是可以增長的，成年前的龍族可以看出修煉資質，但看不出馭水資質。

五百多年前明曦歷雷劫之後，馭水的資質開始顯現出來，後來九方明耀在海上和明曦打了一場，明明靈力比明曦不知高多少，卻居然被明曦用水好好的給修理了一頓，明曦這些年被自己三哥欺壓之仇，終得以報複回去。

明曦不但馭水的資質高，修煉的資質也高，短短五百年，修煉的速度幾可比的上旁人修煉一千年。

馭水厲害的，在水上打人本就占了不少便宜，何況是明曦這樣靈力不高，看着就沒什麽威脅力的小姑娘，趁着你輕敵，來個偷襲就不好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說明了，偷襲，那也是要看偷襲者與被偷襲者的實力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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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把雪染和那人阻隔開，剛要開口問雪染怎麽沒回天界，一道靈力已經朝着水牆襲來，明曦連忙拉着雪染往後退，退後的同時，也看清了那人的臉，有些詫異，問雪染：“他追殺你？”

雪染臉黑黑：“不知道！我本想先不回天界，找個臨東海水域的地方找你，誰知遇到了一好色的狼妖，正打着，這人就來了，把那狼妖打的魂飛魄散，還說要帶我去魔界！”

明曦一瞬間覺得耳邊有些翁鳴的聲音——

魔界...

那不是死敵麽！這個人是魔界的人？！

“還逃麽。”墨月的聲音傳來，冰冷的，低緩有磁性的聲音，和這人長相一樣，冷冷的樣子，沒有表情竟還那麽好看。

“當然要逃，你有什麽理由讓我不逃！”雪染狠狠皺眉。

“本尊看上你了。”墨月沉聲。

“...魔尊？！”明曦瞪大了眼睛，雪染同時也驚訝了，正眼看了下墨月。

墨月輕嗤了一聲，眼中有淡淡神色閃過，青夏估摸着，這魔尊大約是以為自己的身份足以打動雪染，有些失望。

可接下來雪染說的是：“我不跟你去魔界，你是要抓我麽？”

墨月冷睇了一眼雪染：“你認為我沒事追着你玩？”

雪染有些愕然，随即徹底冷了一張臉，拉了明曦轉身便跑。

明曦被拉走之際，還不忘狠狠的弄出一陣巨大的水花，在雪染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又變做了龍身，青色爪子抓着雪染在水中疾馳。

身後墨月沒什麽反應，淡淡的一道光暈覆蓋全身，快的看不出動作，人已經穿透了明曦的阻礙。

而剛穿透阻礙的魔尊，身上的光暈只是防水作用，身周突然竄出幾支水箭，墨月冷哼一聲，額頭上出現了一個黑色彎月印記，周身黑色光芒一閃，水箭無聲無息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