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對勁,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畢竟要知道,在這不久之前……這小子還桀骜不馴地闖過來,睜眼就說你這特級咒術師徒有虛表, 閉眼就是你利用陰謀詭計陷害伏黑甚爾。
現在, 卻态度緩和, 一副跟他關系特別好的樣子,回身就踩前任?
這變臉不要太明顯啊。
齋藤森內心感慨,但作為森鷗外那一部分成年人的思想快速上線。他露出一個不要再官方的笑容, 餘光微微與身後的中原中也觸碰。
中原中也熟稔拿出手機,開啓了錄音模式。
愛麗絲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好像回到港口mafia一般。
中原中也做得悄無聲息,甚至是動作極輕,而齋藤森暗示完便看向眼前的禪院直哉。
“這樣啊……不過我倒是沒想到, 禪院君變化挺大的。”
禪院直哉侃侃而言:“人總是得向上爬的, 一直原地踏步只會成為最垃圾的存在。”
“你說對吧,齋藤君?”
齋藤森:………
禪院直哉這句話,可謂是仇恨收割利器,一下子就把很多人內涵了。
例如就在東京高專被監管的伏黑甚爾。
至于有沒有更深的內涵……齋藤森懶得去想, 但他不介意讓伏黑甚爾知道這件事。
也不知道思想是不是同步了,在場好幾個人腦袋裏閃過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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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 齋藤森倚靠在門邊,十分慵懶:“那麽,你所說的禮物是什麽?”
禪院直哉打了個響指。
原本被緊實包裹起來的木箱子, 随着絲帶抽1出, 被五花大綁的成年人一下子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站在最近的夜蛾正道微微皺起眉頭, 沒想到禪院直哉這麽大膽, 說綁架就綁架, 才不過14歲就這麽大膽,禪院家的風氣未免也太糟糕了一些。
五條悟透過六眼早就看清對方的臉,當下就吹了個口哨。
“沒想到你還挺瘋的嘛。”
禪院直哉沒有回應,反而是側過頭,面露嫌棄地看向自家幾個族人:“喂——你們幾個,把這個髒東西的臉給我扒過來。”
“讓齋藤君跟悟好好看清楚。”
“是。”話音落下,幾個族人紛紛上前。一人摁住假貨的身體,一個人摁住假貨的胳膊,而另一個,則是摁住假貨的腦袋,試圖掰過來。
“唔……”
手掌心下的腦袋不停地掙紮,甘願以額頭蹭着地面。
禪院族人不清楚為何對方這種不願意面對的心态,但他還是發力,拽起男人那頭黑發,将那張臉暴1露出來。
那是一張過于狼狽的臉。
明明穿着昂貴的風衣,身體每一處都透露着雍容華貴——可那張臉上,額頭被地面磨破皮,透着幾絲紅意,深紅色的眸子一改平日裏的沉穩,淚水噼裏啪啦地從眼眶裏掉落出來,沾染半邊臉頰。
幾乎是這張臉暴1露出來的一瞬間……站在齋藤森身後的中原中也異能力瞬間溢出。
異能力的色彩纏繞住他的身體,随着擡起頭的同時,那雙藍寶石般的眸子,也随着流1露出殺意。
——這個混蛋東西,在欺辱boss!
中原中也宛若一陣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宿舍。
在五條悟六眼視野之中,中原中也伸出拳頭擡起腿,俨然一副接近憤怒卻又保持着理智!
如同守衛邊界的戰士一般,捍衛主公的權利!
短短幾秒鐘,宛若一抹黑色流光的中原中也就是傷了禪院直哉好幾次!
而禪院直哉——壓根就沒有反手之力。
禪院族人先是震驚,後又惶恐。
畢竟禪院直哉最近再怎麽瘋瘋癫癫,那也是禪院家的嫡子,怎麽能被外人随意地欺辱呢!
一部分族人沖上去幫忙,卻被中原中也紛紛踹飛。另一部分人看不下去,眼裏冒火地瞪着齋藤森。
“齋藤森——你究竟是什麽意思!直哉少爺好心送你禮物,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放出狗任由他傷害直哉少爺。”
“你是打算……與禪院家為敵嗎!”
“為敵?”中原中也分出一些時間甩了甩手:“也不看看這個狂傲的小子究竟做了什麽事。”
他準備再度出手。
可就在這時,已經落座在椅子上的齋藤森出聲:“中也君,停手吧。”
中原中也立馬撒開禪院直哉,甩了甩殘留在指尖上的細菌,轉而單手扣在心弦,面容充滿尊敬。
“是,boss。”
……boss?!
在場不清楚齋藤森身份的人,聽到boss這個稱呼,瞬間愣住了。
要知道,齋藤森于他們而言,不過是恰好擁有特級咒術師之稱五條分家人。
這般肆意毆打禪院直哉,前兩次沒有計較,已經是禪院家極力忍耐了。但是在這麽多人面前,一個名不禁傳身上還散發着一絲咒靈惡臭的小矮子突然沖上前,他們像只聞到血腥味的野獸一般,準備連帶着前兩次的毆打,一并讓人償還。
但是……boss這個稱呼。
齋藤森難不成還有什麽其他隐藏身份不同?
在大家很迷糊地時候,被打了好幾次感覺骨頭都在疼的禪院直哉扯了扯唇角,眸子略有些陰沉。
“齋藤君,能不能告訴我被打的理由呢?”
齋藤森輕挑了挑眉頭。
在旁的夏油傑主動遞上水杯後,主動出聲:“禪院君,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呢?”
“名為禮物,實為綁來與齋藤長相相似的人,肆意毆打、欺辱,再給齋藤看。”
“你覺得這樣做……真的是送禮物?而不是過來挑釁的?”
禪院直哉有一瞬間的愣神。在被人點破這個行為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委屈。想要解釋,但是迫于自己的驕傲卻沒有說出口。
他擦了一下臉頰,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這個禮物……随你處置!”
或許是覺得這個語氣實在是太差勁了,又艱難補了一句:“随你怎麽想,我懶得解釋。”
說完,便帶領禪院族人離開,只是這個背景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我真的笑死,禪院直哉那個變臉啊!真的是生動有趣]
[畢竟還沒有五條悟大啊!年少輕狂,死都不想承認自己錯誤喽]
[話說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是夏油主動把椅子搬過來給森先生坐哎!!還給森先生拿杯子!我直接嗑起!]
[+1!!]
[卧槽你們這是什麽□□CP——!]
眼瞅着彈幕又開始朝着古怪的方向跑過去,齋藤森摩挲着水杯,深紅色的眸子注視着臺階之下的[森鷗外]。
熟悉的臉,熟悉的身體,卻被莫名其妙地人占領以後,連帶着臉都跟着做出奇奇怪怪的表情。
這個人還在哭着。
剛剛禪院直哉等人的離開,他甚至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怎麽說呢……從自己的視角去看自己曾經的身體做出這般行為,用彈幕的話來說就是:ooc?
畢竟他可不會做出這種幅度太大的懦弱表情。
齋藤森慢悠悠想着,夜蛾正道看着這混亂的場面,默默走到五條悟的身邊,給自己的學生來了個“愛的抱抱”以後,他夾着五條悟的脖子說道:“齋藤君,能否為我解釋一下眼下的狀況?”
齋藤森擡眼望去——五條悟那張帥氣的臉,都因夜蛾正道愛的抱抱而變得扭曲起來。修長到宛若彈鋼琴的手指,此時此刻輕輕戳着夜蛾正道的胳膊,像是在求饒一般,點點動動。
齋藤森忍不住輕咳一聲。
“夜蛾先生如果不介意,就在這看下去吧。”
“畢竟我……剛巧有一些事情,想要仔細詢問一下這位……”
“假貨君。”
原本還在地上蜷縮起來試圖當個烏龜的假貨,在聽到“假貨君”這個稱呼時,立馬仰起了頭。
他不甘心。
他不情願。
可假貨剛擡起頭,深紅色的視野之中,齋藤森那張年輕而又相似的面龐就撞進了他的視野之中。
“看看皮膚的粗糙程度,一看你就是沒有好好愛護身體。”
齋藤森手指劃過[森鷗外]的臉頰,為自己曾經的身體理過微亂的劉海。
“告訴我——身為港口mafia的首領不好好呆在橫濱,怎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果然……你也很想跟我見面吧。”齋藤森輕輕笑着,只是眼神落不到眼底。
“怎麽不回答?”齋藤森深加思索:“那一定是因為……我沒有直接進入正題吧?”
“那麽——”
“這位不知名君,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拿到我的外貌甚至是名字的呢?”齋藤森聲音低沉,手指慢慢劃過[森鷗外]的下巴,感受着上面殘留的胡茬,進而大手握住了那脆弱的脖子。
那張白皙、甚至是可以說是蒼白的臉,一下子因為窒息呼吸困難,而變得通紅。
“……森鷗外……你這個,瘋子……”
“瘋子嗎……?”齋藤森低聲笑了兩下,“印象中似乎有人這麽形容過我。”
“至于是誰……我還想不太清楚。”
“所以——”齋藤森眸色蕩漾,手卻是愈發用力。
“能不能跟我仔細說說呢?”
“我可是有好多個疑問,想要親口問問你呢。”
[森鷗外]瞪大眸子,只感覺自己呼吸的權利都被剝奪走。
“森鷗外,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
猝然松開,[森鷗外]止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随之而來是欣喜如狂。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森鷗外突然松開手,但他眼下能多活一秒,都是一種幸福。
“不得好死嗎?”
齋藤森語氣淡淡:“不如說……我早就死過一遍了吧?”
“所以你呢?你會什麽時候死呢?”
這句話冷淡,卻又讓人感受到無邊無際的殺意。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只有眼前的人,才能做出君臨天下的氣勢。
[森鷗外]突然就感覺到了冷意。他顫抖着:“我……我不知道你說了什麽……”
“我……我不會死的!我是不會死的!”[森鷗外]如此強調着。
可這副模樣于齋藤森而言,卻是天真無邪,不打自招。
齋藤森忍俊不禁,直接笑出聲來。
“看來你命不久矣啊!”
“那麽……”齋藤森站起身來,為[森鷗外]擋住那透過來的光芒。
“就給我多透露一些,好好發揮你剩餘的價值吧。”
“……等等!”[森鷗外]連忙拽住齋藤森的小腿,唇角止不住地顫抖:“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卑微,弱小,如此祈求着。
齋藤森側過頭:“悟君——夜蛾校長——”他呼喚着:“不知道東京高專的審問室借我用一用啊!”
夜蛾正道剛制裁完自家學生,只覺得胳膊發酸:“審問室?當然可以。”
“審問室啊……”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轉動了兩下:“那可是個危險的地方!”
“上次審問犯人的時候,不小心動用了一下刑具……哎,也不知道那刀刃上有沒有殘留血跡。要是打掃的不幹淨,少不了有一些肉絲在上頭。”
五條悟神叨叨地說着,就迎來夜蛾正道地無情一腳。
——胡說八道,東京高專哪來的那麽危險的東西!
五條悟撤下一些墨鏡,朝着自家老師眨了眨眼睛。
——夜蛾老師,我這都是吓唬人呢!你可別拆臺啊!
夜蛾正道當然沒有拆臺。
即便是不明白現狀的他,從對話中也能大概得知——齋藤森是受害者,而且還是被莫名其妙剝奪過一切的可憐人。
至于齋藤森為什麽重生,又以齋藤森的身份活着,還與五條悟沾親帶故……其實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要忘記了……夜蛾正道可是制作咒骸的大師。
所謂咒骸,就是通過咒力輸送進而達到為自己戰鬥的地步。只是咒骸壓根沒有感情,而夜蛾正道卻是精通此道。
在很多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會将去世靈魂縫合進小小玩偶裏,進而讓這些靈魂得到自由,還可以與之前的親人見面。
擁有人類情感的咒骸,不過是從一個身體來到了另一個身體罷了。
這也就導致——夜蛾正道飛快接受了齋藤森的新設定。
唯有站在齋藤森後面的夏油傑,腦袋直問問號。
——所以齋藤森不是齋藤森?而是叫森鷗外?
——靈魂還能轉換?身體這種東西還可以被剝奪?
夏油傑表面沉穩,心下卻是翻起了一層波瀾。
而這些畫面,而完整無誤地被彈幕傳達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還給了夏油一個特鏡!人看着沉穩,實際上都是裝模作樣,震聲]
[看漫畫看到這段的時候,都笑死我了!你們能想象到,傑表面沉穩,內心震驚——什麽靈魂可以變換??身體能被奪走??還有這種事??]
[有啊,腦花,也就是羂索就能剝奪身體啊!]
[艹啊前面的怎麽又發刀!]
[我記得漫畫就畫過這麽一條if線……如果傑以後叛逃了,會被悟殺死,然後屍體會被羂索占據,進而開始之後的百鬼夜行]
[所以才是if線啊!!不過有一說一,官方正統線跟if線的分支,是從天內理子那裏開始的哎!天內理子死,夏油傑以後會叛逃,天內理子不死,夏油傑以後……也會叛逃哎!]
[是啊是啊,那段劇情心疼死我了嗚嗚嗚……!而且羂索也很茍,非常茍!!拿了夏油傑的身體就開始潛伏不出面!最後百鬼夜行開始,為了讓五條悟能夠成功被封印,才冒出來……]
[破防了嗚嗚嗚嗚]
[喂喂喂前面的!不要再說夏油傑的事情了!!別忘記這部動漫的主角是誰啊!!是森先生啊!!]
彈幕一下子就刷起了“森先生”、“老公啊啊啊”之類的話語。
齋藤森雖然震驚夏油傑叛逃的未來,但看到“羂索”這個标紅的名字,還是一下子聯想到他與[森鷗外]現如今的狀況來。
當然了,他還不至于覺得……眼前占領他身體乃至于名字的[森鷗外]就是羂索。
畢竟相對比能夠得到“茍”字的羂索,眼前的[森鷗外]就是過于招搖,簡直就是把所有人當成了NPC,以為做錯了事情還可以存檔重來。
可惜,人生不是游戲,也沒有存檔按鈕。
就比如現在,[森鷗外]被吓得瑟瑟發抖,可他還是猶豫,不知道說什麽。
齋藤森覺得不行,這樣還不夠——或許[森鷗外]的理智已經觸及了底線,但是還遠遠不到崩潰的邊界。
“你打算就這樣抱着我的腿到什麽時候呢?”
[森鷗外]顫抖着唇角。即便是再傲慢,在聽到五條悟形容的那些東西以後,也是瑟瑟發抖。
“……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審問室。”[森鷗外]牙齒打顫:“而且,而且你忘記了嗎!我現在用的可是你的名字!你的外表!”
“如果有其他人看到了……”
齋藤森無情掰開他的手指:“不會有外來人看到的。”
齋藤森說得如此肯定,[森鷗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不,不行……”
“我不要受傷……我不要死……”
“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
[森鷗外]有些抓狂,松開齋藤森就連滾帶爬。或許是想着能夠逃離一般。
“愛麗絲醬——攔住他!”
原本還在後面吃蛋糕店愛麗絲醬,立馬一個閃現來到了[森鷗外]的面前。
紅色的裙子,可愛的笑容。
愛麗絲輕輕擦拭着唇角的蛋糕屑,像是在邀請人做游戲一般。
但是……在[森鷗外]的眼裏,那無疑是惡魔般的存在。
“假貨先生。”
少女那好聽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打算去哪裏呀。”
一下子回想起在夢境回廊之中,被刺死、被淹死,更甚至是被齋藤森親手宰了的那一刻,[森鷗外]心态崩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蓮送的淺水火箭炮手榴彈,愛你
謝謝霜花飛雪送的地雷,啾啾啾
好,讓我算一下……
正常欠債12-1,給蓮的加更還差2,給霜花飛雪的加更還差2
(欠的好多啊嗚嗚,我要還,讓我還)感謝在2022-07-15 23:59:05~2022-07-17 23:5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蓮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蓮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蓮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霜花飛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酆刖子青 5瓶;祁胤lin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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