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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尋回到局裏,讓人重新整理留守婦女案的資料,對一些有疑點的地方重新進行走訪調查。從調查的結果和葉可妡看到的片段來看,案件的真實經過基本成型。當晚張儲來翻越圍牆,從側卧未鎖的窗戶潛入,進入主卧,欲對死者馬雪珍實行不軌。馬雪珍從睡夢中驚醒,奮力反抗,掙脫他的鉗制,從床上爬起來逃向客廳。張儲來順手拿起門邊的電吹風,追上去擊打欲逃的馬雪珍頭部,馬雪珍被擊倒在地。馬雪珍平時性子比較要強,并不服軟。張儲來憤怒,又怕事情敗露,于是從廚房拿出菜刀将其砍殺。事後,他将現場痕跡簡單清理,把他翻進來的窗戶關好,然後從大門走出。
他将兇手張儲來重新提審。張儲來本以為自己計謀成功,已經定案,沒想到又被突然審訊。面對警察的質疑和審問,張儲來最後終于交代了事情的真實經過。跟易尋推測的差不多,但是真相往往更加殘酷,更加充滿惡意。
死者馬雪珍人長得出衆,平時又愛打扮,張儲來早就對她心生了歹意。他見她丈夫常年在外務工,子女又住校,她經常一個人在家,他曾直接提出過非分要求,但被馬雪珍指着鼻子臭罵了一通。張儲來從此不敢明面上說,但是卻一直尋找機會占她便宜。他時不時就會在深夜翻過圍牆去找進入房間的機會,這樣一直持續了好幾年。但馬雪珍很謹慎,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早早将門窗關好,直到案發的那天晚上,她忘了關側卧的窗戶,沒想到這一扇小小的窗戶竟然成了張儲來的罪惡之門。每天晚上小心提防還是防不住一直心懷惡意的人。誰會想到會有人這麽執着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不斷試探,去傷害自己。在問到他實施不軌不成,為何要對馬雪珍實施那樣殘忍的殺害時,張儲來說就是恨。覺得盯了她那麽久,為她花了那麽多心思,她一直沒回應,還那樣罵他,就特別的恨。問他為什麽剛開始要撒謊,說死者一直與他有不正當關系時,他說就是想壞了她的名聲。她以為她是誰,自恃清高,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不跟他好,看不起他,那死了就讓她名聲掃地,看她還能怎麽樣。
當時聽張儲來用滿不在乎的語氣供述完,審訊室外的許未然和其他兩個女民警差點沒忍住,要沖進去給他一巴掌。徐廣冰則是不住地搖頭:“太壞了,實在太壞了。”
那天晚上,易尋把車開到葉可妡樓下,給她發了個消息,說帶她去吃東西。葉可妡等了兩天才等到他聯系自己,看到他發的消息心裏一陣竊喜,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這兩天她的心都是懸着的,按道理應該是他等自己的答複,怎麽弄得像自己在等他的答複一樣。兩天不見他聯系自己,她害怕他把上次表白的事忘了,或者就讓它那樣翻篇,不再提起了。他說她害怕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他,每天晚上她都想打電話給他,但最後猶豫再三都沒有撥通他的電話。
見面後,易尋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也沒有再提及上次的事情。她也就把那件事放下了。易尋帶她去吃了東西後,又帶她在沿江路上逛了好一會,一路上給她說了留守婦女案的新的調查結果。葉可妡走到一張長椅上坐下,看着漆黑的江面,無力地說:“太可怕了。”她知道案件的真實情況,但沒想到裏面還隐藏着這麽深的惡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時刻有一個人盯着你,算計着你,就等着哪一天你一不小心露出破綻,把你推向深淵,真是太恐怖了。“好在趙麗堅持,現在終于可以還她媽媽清白了。”
易尋看着她低落的樣子,忍住把她攬進懷裏的沖動,擡手輕撫了下她的頭發。葉可妡感覺到他的觸碰,擡頭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易尋在她身旁坐下:“人心本來就是無法揣測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用這麽難過。”
“其實也沒有特別難過,只是覺得很無力。人為什麽要這個樣子?大家都安安穩穩的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麽一定要去打破那些美好的東西呢?”
“葉可妡。”沉默了一陣,易尋突然叫她的名字。
葉可妡轉頭看他。
“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葉可妡皺起眉頭,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事,等反應過來,她趕緊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一晚上了,都沒有再提表白的事,她以為他不會再提了。易尋看着她局促的樣子,也沒有催促她,只是靜靜地等着。過了好一會,葉可妡支吾道:“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易尋霸道地說。
葉可妡本來想說她的顧慮,認識的時間太短了,雙方都還不了解等等。但是他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話都堵死了。
“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那些都不是問題。我們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互相了解。問題是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想不想跟他在一起?答案應該是想的。雖然這兩天都在搖擺不定,但想到他心裏卻是暖暖的,是高興的。葉可妡看着他,點點頭。
易尋就像等待審判一樣,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平時面對再兇險的罪犯都沒緊張過的他,剛才竟然緊張了。他一把将她攬進懷裏,長舒一口氣:“你不知道剛才我有多緊張。要是你不答應,我該怎麽辦?”
葉可妡好笑地問:“要是我真的沒答應呢,你要怎麽辦?”
易尋輕笑一聲:“可是你答應了。”
葉可妡覺得自己太虧了:“那我反悔了。”
“已經來不及了。”
“你不是說開始追我嗎?都還沒正經追過我。”
“從現在開始追。”
葉可妡擡頭佯裝不滿地看他。易尋一只手摩挲着她的頭發,吻了吻她額角。葉可妡趕緊把臉埋進他懷裏,有點不好意思。過了會,她伸手圈住他的腰,覺得這樣真好。
易尋明白她剛才的遲疑。要突然就接受一個人,難免會有很多顧慮和擔心,害怕以後的不确定性。“不用顧慮那麽多,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決定。你可以試着和我相處看看,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的。”
葉可妡都被他逗笑了,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自信滿滿的他會說出這種話。這一笑,自己還真的就釋然了不少。他總是能看穿她的心思。她的确有很多顧慮和擔心,還沒在一起就害怕在一起後的各種不合适。自己真的是顧慮太多了,既然他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他,那就在一起好了。“那以後要是不好,我可以給你打不及格的分嗎?”
“我一定争取得到滿分。”
第二天上班,葉可妡嘴角始終挂着難以自抑的笑,有時都會禁不住笑出聲。韋靜看她犯傻的模樣,取笑地問:“可妡,你今天怎麽了?碰到什麽好事了?”
葉可妡回過神,說:“沒有啊。”
“那你一整天傻樂個什麽。”
“就是心情比較好。”
易尋今天也是一臉親切和善,見誰都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跟其他人擦身而過時還主動對他們點頭招呼,把刑警隊裏其他人都吓得不輕。徐廣冰為此開他玩笑,他也不急眼,反而笑得更加開心。徐廣冰還誇張地叫來鄭力,讓他趕緊查一下他們易隊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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