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早晨

發現自己被榮裕抱在懷裏睡了一夜,盛奕人傻了。

他試着動了動手,發現他的手就伸在榮裕的睡衣裏,能摸到榮裕肌肉緊致的背。

盛奕深吸了一口氣,心率瞬間飙上了一百八。

這他媽什麽情況?

榮裕對他下手了?

身體的感覺來勢洶湧,盛奕閉上眼,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不能慌,就是摸一下,這是他曾經睡過的人,不能再犯錯了。

盛奕這下确定榮裕是真的對他有那種感情了……難道那年是被他強睡出感情了?

他記得這種症狀有個名字,被強X後心理扭曲愛上了強X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盛奕睫毛發顫臉埋在榮裕的胸膛上,心跳快要被自己可怕的猜想逼停,腦中一片蒼茫鬼畜。

一動不敢動地胡思亂想了半個小時,盛奕漸漸冷靜下來。

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因為他年少無知時做出的獸行,他最優秀的竹馬被他逼成了心理疾病患者。

盛奕死死抓着榮裕背後的睡衣,竭力忍住鼻酸眼熱。

小裕知道自己生病了嗎?

小裕的人生都被他毀了……

盛奕的呼吸聲一變榮裕就醒了,感受到懷裏人微微顫抖,他緩緩松開擁抱的手,動作到一半又停下,抱緊了懷裏的人輕撫着盛奕少年感消瘦的背。

“怎麽了?”榮裕把手放到男生柔軟的發上。

“小裕。”盛奕在他懷裏擡起頭,眼眶泛了一圈紅,“對不起。”

榮裕輕輕斂眉,撩起盛奕的額發,觀察他的眼睛:“為什麽總是道歉?”

盛奕抿緊唇怔怔看着他,緩緩搖頭。

“程文歌跟你說了什麽?”榮裕終于忍不住問出來。

“……沒什麽。”

溫亮的晨光裏,盛奕澄澈的眼覆了層水光,看向他的眼神關切又溫柔。

榮裕喉結動了動,鬼使神差低下頭,在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

盛奕沒有動。

榮裕屏住呼吸,眸色在垂下的睫影中深不可測。又試着往下親上懷裏人的鼻尖,看見盛奕順從地閉上了眼,睫毛發顫地抱他緊了緊。

停滞的呼吸變得沉重,下一秒,近在咫尺的嘴唇熱烈地纏在一起。

盛奕溫順地閉着眼,任由榮裕按住他肩膀。

标志性的清冽氣息灌進他的唇舌,沒有溫柔的漸進。

被動糾纏的舌尖傳來細微的刺痛,盛奕發生一聲無意識的悶哼,心裏卻越發難過柔軟,擡起手安撫地揉了揉榮裕的發。

身上的人溫柔了下來,溫暖的手掌按在他的額頭。

分明是幹淨到冷冽的氣息,卻像冬夜裏吹燃荒草上餘燼的風。

感受到盛奕的變化,榮裕稍稍擡起頭,晨間的模樣格外幹淨帥氣。黑鏡般的雙眸竟然還是清澈的,沉靜又迷人,好像無法染上一絲一毫混亂。

修長輕輕勾住睡褲的邊緣,在他耳邊低聲問:“要嗎?”

現在榮裕就是要睡他,盛奕也不會反抗一下。

盛奕紅着臉把手在床上攤開,微微喘着氣,心疼地望着上方第一次不再掩飾病态般渴望的人。

他想開了,只要榮裕開心就好,以後榮裕想要什麽,他就給什麽。

他會對榮裕好,幫助榮裕從這份病态緣起的愛欲中走出來。

從現在開始,他會對他的小裕負責,直到榮裕徹底痊愈,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

榮裕坐起來,垂下眼審視着眼下獻祭的羔羊一般敞開自己的人。

眼下的人仿佛因為沉睡了三年逃過了歲月的打磨,身體和面容還保留着令人憧憬的少年美感。上翻的睡衣露出一截纖細緊致的腰,皮膚還是略顯脆弱的蒼白,像一張不曾被染色的紙。

他打量着那雙清亮純粹的眼,想要分析裏面藏着的情感。

卻因為過于熟悉,反而當局者迷,像望進一片重重的迷霧,抓不到一點頭緒。

“閉上眼。”看不透,榮裕就把那雙眼用手覆上。

密密的睫毛在他的掌心聽話地軟軟劃落,榮裕拿開手,目光深邃地看着男生紅透的耳尖,俯身咬上去,用牙輕輕磨了磨。

低低的嗚聲被咬住的嘴唇忍下,又被強勢撬開,含糊地溢出。

藏藍色的絲綢睡褲輕輕落在床邊的白色地毯上,緩緩被蔓延的晨光覆蓋。

一大早被掏空,盛奕吃完早餐虛扶着腰站起來,目光複雜地看向對面一臉平靜的人。

榮裕穿着整潔的白襯,喝着早茶在看醫學期刊。

盛奕覺得這個人真的很神奇,不管做過什麽,永遠都能看起來那麽脫俗幹淨,一塵不染。

好像滿腦子都是早上那兩次刺激的只有他……雖然刺激的人确實也只有他。

“今天不要出去了。”榮裕放下茶杯對上他的視線,不想盛奕再出去賺錢,不容拒絕地囑咐,“好好在家休息。”

“……”盛奕心說他腎虛得這麽明顯嗎?

他紅着臉清了清嗓子,拿着手機低頭走開:“不出去,今天在家陪爺爺。”

“還要搬走嗎?”榮裕的視線緊緊跟着他。

“不搬了。”盛奕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扶着腰往卧室走,心想小裕現在這麽離不開他,他當然得做個人。

回到卧室,盛奕把門關好,坐到床邊紅了會兒眼睛。

榮裕喜歡他,他現在可以确定了。但這是種病态的情感,是不清醒的。

榮裕這種情緒過于內斂的人,有什麽心事也從來不讓別人看出來,那年被他刺激後一定已經默默壓抑了很久。

盛奕撩開T恤衣領看了眼身上的牙印,剛才榮裕雖然面上看不出失控,但從在床上喜歡束縛他慢慢“折磨”他這一點來看,心裏肯定是對他又愛又恨。

榮裕的大學專業就是精神醫學,怎麽就沒發現自己已經病得不輕了呢?

盛奕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用手機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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