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所,喝醉了的陳劭很安靜,許秋眠帶他往哪邊走他就往哪邊走。

“陳劭,酒醒之後,你收拾收拾就回臨州吧。”

“沒有誰失去誰會活不下去,你看三年都過去了,你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雖然知道陳劭聽不進去,但許秋眠還是不停碎碎念,她是在說服陳劭,她可能是在說服自己。

“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不要執着了。”

“都已經三年了,陳邵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可能已經不愛我了,你只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三年前先離開的人是我,你覺得是我把你抛棄了。”

陳劭突然停了下來,許秋眠拉不動他,跟着停下來。

“走呀,我帶你找家賓館休息。”許秋眠對陳劭說。

陳劭也不說話,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你不走,那我自己走了。”許秋眠威脅道。

許秋眠說完這句話,拉了拉陳劭,陳劭突然動了。

她拖着他在街邊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賓館,問老板要了一間雙人房。

老板告訴許秋眠要登記入住人身份證信息,許秋眠轉頭問陳劭:“身份證呢?”

陳劭不答,許秋眠沒有辦法只好自己上手搜。

我不是故意想摸他,我只是要找身份證,許秋眠在心裏給自己催眠。

陳劭身上都沒有多少肉,他比三年前瘦了很多,胸前突出的肋骨硌得許秋眠很疼。

許秋眠在陳劭西服內側的口袋掏出了陳劭的皮夾,她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藍色的塑料卡片。

她把卡片從皮夾裏抽出來,是她三年前遺失的學生卡,卡片上面有她的姓名學號,右下角還有她稚嫩的照片。

卡片被磨損得很厲害,有些地方已經掉漆泛白。許秋眠眼睛莫名發酸,她将卡片放回原位,把卡片後面的身份證抽了出來,遞給老板。

賓館老板登記好信息之後把房卡給她,房間在三樓,她牽着陳劭坐上電梯。

進了房間,許秋眠讓陳劭坐在床上,他就乖乖坐在床上。許秋眠想去衛生間弄個熱毛巾給陳劭擦擦臉,他之前倒在路邊,臉上髒髒的。

誰料許秋眠一轉身,陳劭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緊跟在她身後。

“你回去坐着,我去拿毛巾給你擦臉。”許秋眠指着床說。

陳劭低頭拉着她的衣袖,也不說話。沒有辦法,許秋眠只好讓他跟着自己來到衛生間。

将毛巾用熱水打濕之後,許秋眠細致地用熱毛巾給陳劭擦臉,過程中陳劭一直用單純的眼神看着她。

“這麽好看的臉,不要總是弄得髒兮兮的。”許秋眠覺得自己好像幼兒園老師,在教不懂事的孩子。

擦完臉,許秋眠帶着陳劭回到床邊,幫他把外套和鞋子脫掉,讓他躺在床上。

“聽話,閉上眼睛。”許秋眠柔聲道。

陳劭把眼睛閉上。

許秋眠正準備離開,陳劭突然抓住她的手。

許秋眠回頭道:“陳劭,放手,自己乖乖睡覺。”

陳劭不為所動,仍然抓着許秋眠的手不放。

“陳劭,我不走遠,就在你旁邊的這張床上休息。”許秋眠說。

陳劭還是緊緊抓住許秋眠不放。

許秋眠有點感慨,陳劭還是像三年前一樣,嚴重缺乏安全感,就連喝醉酒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本能反應都要抓住自己。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陳劭跟她說過,就是陳劭小時候父母帶他坐船出海,他失足從船上掉下去,差點溺水淹死。

他說他在大海裏拼命掙紮,什麽東西都抓不到,海水灌進他的肺裏讓他窒息,他覺得他快死了。

當時許秋眠心疼地抱住他,後來也盡量照顧陳劭,給足他安全感。

許秋眠掙不開陳劭的手,只好順勢在床邊坐下。

幾十平米的小房間裏開了一盞壁燈,暗黃燈光下,陳劭睡容平靜,許秋眠打了個哈欠,折騰一晚上,她也困了。

許秋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當她醒來,她已經平躺在床上。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來,灑了一地金光。許秋眠轉頭,陳劭正目光專注地看着她。

兩人目光相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秋眠不得不開口解釋:“昨晚你喝醉被送去派出所,警察聯系不到你的家人,打了我的電話。”

言語之間,許秋眠盡量克制客觀,絕口不提自己昨晚的害怕與心軟。

“你不要誤會,我是看你在池溪舉目無親,才把你帶走的。”許秋眠欲蓋彌彰。

陳劭淡淡地笑,雖然他對昨晚發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他很欣喜地确定了一件事,許秋眠還在意他。

“小秋,我們重新開始吧。”陳劭說。

“陳劭,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許秋眠從床上坐起來。

“小秋,方意遠不是一個好人。”陳劭皺眉說。

“方意遠是不是個好人,我比你清楚。”許秋眠說。

“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髒。”陳劭說,“你知道他和多少女人上過床嗎?”

“我知道。”許秋眠點點頭說。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陳劭氣瘋了,他難以理解許秋眠的平靜,他再也忍不住,重逢以來所有的壞情緒在此刻傾瀉而出。

他拉住她,大聲地質問:“許秋眠,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和這種髒男人在一起,不怕得病嗎?”

愛之深,責之切,陳劭罵過許秋眠之後又覺得委屈,自己在許秋眠這裏竟然連一個髒男人都比不上。

許秋眠一把推開陳劭,冷靜地說:“誰都有過去,意遠已經改了,我們現在很相愛,對彼此很忠誠,真的不用你操心,拜托你回臨州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許秋眠,我是為你好,狗改不了吃屎,男人是什麽東西,我比你了解。”陳劭氣急敗壞地說。

“你也是男人。”許秋眠無語地笑。

“別拿我跟他比,你不嫌髒,我嫌髒。”陳邵鄙夷地說。

許秋眠擡起頭看着他說:“陳邵,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地為我好,三年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陳劭啞火,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許秋眠接着說:“方意遠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既然選擇和他在一起,就已經接受他的過去。”

“陳邵,你要是真的想為我好,你現在馬上買票回臨州,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

“我……”陳邵低頭回避許秋眠請求的目光,在心裏咒罵方意遠,這個渣男,不知道使了什麽迷魂計,迷惑了他家小秋的心智。

小秋性格單純了,又沒有什麽戀愛經驗,一時被方意遠這個情場老手勾引也正常,他一定要想辦法讓許秋眠清醒過來,趕走方意遠這個渣男。

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像自己這樣用生命去愛許秋眠,時間能證明一切,許秋眠總有一天會明白。

兩人在賓館沉默坐了十幾分鐘,情緒慢慢平複。

陳劭問:“小秋,你餓嗎?”

許秋眠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陳劭昨晚喝成那樣,估計在路邊也吐了不少,現在應該餓了。

“走吧,退房去吃點東西。”許秋眠說。

兩人達成一致,下樓辦退房手續。剛走出賓館,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小秋。”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秋眠當場石化。

“還真是我們家小秋。”

挎着菜籃子的中年女人朝兩人走過來,女人看看一臉尴尬的許秋眠,又看看他們身後的賓館招牌。

“上回給你媽打電話,你媽還說你沒找到男朋友,還真沒想到……”女人吃驚地說。

許秋眠的臉像凍了水泥,僵得不行,她身旁的陳劭也一臉莫名其妙。

她想拔腿就跑,可是已經晚了。

負責

自從入秋,天氣日漸涼爽,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站在太陽底下,熱得快要融化。

“大姨。”許秋眠心虛地喊。

他們今天撞上的人正是夏芝的親生姐姐,許秋眠的親大姨夏丹。

許秋眠在心裏感慨自己的運氣,她從不夜不歸宿,好不容易陰差陽錯在外面睡一回,竟然一出賓館就碰見她大姨,這也太巧了。

陳劭不明所以地跟着喊:“大姨。”

夏丹的臉上笑出花來,“小秋,這是?”

沒辦法,許秋眠只能硬着頭皮說:“他是我朋友陳邵。”

夏丹打量一下陳邵,又看看他們身後的賓館,随即湊到許秋眠耳邊,放低音量說:“小秋,你們年輕人要注意分寸,這還沒結婚呢……”

完蛋,這回許秋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且夏丹向來嗓門大,盡管她已經小聲說話,但旁邊的陳劭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許秋眠連忙解釋:“大姨,我和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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