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備去食堂吃個飯,再去圖書館學習。
女生宿舍門口立着一根陳年的路燈,日日閃着昏黃的燈光,燈下認們來來往往,它不知見證多少愛恨憎別。
夜風溫柔,路燈下形影相吊的人也比往常溫柔。
陳劭穿着一件白色運動外套,靠在路燈下,燈光直直打在他的臉上,整個人失了銳氣,變得柔和起來。
許秋眠熟視無睹地從他身邊經過,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回頭的欲望。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她要是現在回頭,今後必被他死死拿捏。
走到食堂門口,許秋眠終于松了一口氣。吃飯的時候,她卻情不自禁地想起陳劭,不知道陳劭吃晚飯沒有。
他這個傻瓜,說不定一直在宿舍門口等,連飯都顧不上吃。
晚上學習的時候,許秋眠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分神,英語單詞背着背着,大腦突然斷片似的想到陳劭。
陳劭記憶力很好,他背單詞總是比她快。
許秋眠晃晃自己混沌的大腦,試圖把陳劭從她的思想中趕走,但她越是不想陳劭,越是想陳劭。
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許秋眠坐在靠窗的位置,呆呆地看玻璃上落的水滴,看着看着,她突然從包裏掏出備用的晴雨傘,疾步走出圖書館。
雨勢很急,不平的地面很快積起水坑,校道上幾乎沒有什麽人,許秋眠奔跑的身影顯得十分寂寥。
一口氣舉着傘跑到宿舍門口,許秋眠急切地看向光源所在的位置。
大雨滂沱中,陳劭站在燈下,全身濕透了,鬓間的頭發貼在臉上,發根不停往下滴水。
他低垂着頭,沒有發現許秋眠回來了。
陳劭看起來像一只被遺棄的小貓咪,呆呆地徘徊在原地,不知道在等誰。許秋眠心頭劃過一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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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他面前,伸長了手把傘舉高,為他擋住風雨。
他擡眼看向她,兩只眼睛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第一眼看過去,會錯誤地以為他在哭。
當他看清楚來人是誰,灰暗的瞳孔立刻放出光來。
“小秋……”
許秋眠用眼神回應,靜靜等待陳劭繼續說話。
然而陳劭沒有再開口,兩人站在燈下無言對視,身邊偶然經過的人紛紛向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
地上的積水越來越深,水通過鞋的縫隙,浸濕許秋眠的襪子,濕掉的襪子黏在腳上,很不舒服。
“陳劭,你是不是傻?”許秋眠仰頭看着他,“下雨了,不去躲雨,還站在這裏。”
陳劭搖搖頭說:“我想等你回來,告訴你我已經反省好了。”
“現在我回來了,這把傘給你,你自己回去。”許秋眠說。
陳劭低頭看着她,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架勢。
“你……原諒我了?”陳劭委屈巴巴。
許秋眠反問:“你現在知道今天我為什麽生氣嗎?”
“我不應該總是抱怨你沒有時間陪我。”陳劭認真地說。
“陳劭,你要明白我們不是活在言情小說裏,每天只需要談戀愛什麽事都不用幹的男女主。”
“我們兩個是普通人,我要吃飯,所以我要打工,我想要有個稍微好一點的未來,所以我要努力學習,我什麽都不做,每天陪你玩,那我馬上就可以去喝西北風。”
陳劭握住許秋眠的手,“小秋,我不會讓你喝西北風的。”
“陳劭,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你現在穿的衣服,吃的東西,花的每一分錢,哪個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不都是你父母給你的嗎?”
許秋眠話雖說得直白,道理卻是這個道理,他的一切确實是父母給的,長這麽大,陳劭自己沒有掙過一分錢。
現階段他确實沒有能力承諾許秋眠任何東西,陳劭心中挫敗。
他只能堅定地說:“我以後會努力的。”
許秋眠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裏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
“以後的事以後說,我先送你回去,回去好好洗個澡,不要感冒了。”許秋眠輕聲說。
陳劭小心翼翼地問:“小秋,你消氣了?”
許秋眠瞥了他一眼,然後拉着他往前走,“下不為例。”
生病
吵架後的第二天,陳劭生病了。
早上起來,頭像灌了漿糊,站在鏡子前,陳劭感覺自己搖搖欲墜。
他迷迷糊糊地走到食堂,買了兩份早餐,然後像往常一樣去女生宿舍門口等許秋眠。
許秋眠穿着一件米黃色的小開衫出現在宿舍門口,讓他眼前一亮,許秋眠是典型的南方姑娘,身上帶着如煙雨般朦胧的氣質,他望着她向自己走過來,腦袋似乎比之前清明些。
“陳邵,你怎麽了?”許秋眠猶疑地問。
陳邵将自己手裏的早餐給許秋眠,“我沒怎麽呀。”
許秋眠墊腳,将手放在陳邵的額頭,片刻之後她肯定地說:“陳邵,你在發燒。”
從他的臉上不健康的暈紅,許秋眠已經可以斷定他生病了。
陳邵摸摸自己的臉,不确定地說:“應該沒有吧。”
“走,我陪你去校醫室。”許秋眠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拖起陳邵。
“快上課了。”陳邵提醒道。
雖然大學裏偶爾逃一節兩節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放許秋眠身上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她是所有老師心目中最好的學生,從不缺課,所有作業認真完成。
然而讓陳邵意外的是,他卻聽見許秋眠淡淡地說,“沒事,趙老師一般不點名。”
看似簡單平凡的一句話卻讓陳邵感動得一塌糊塗,這是第一次陳邵真切感受到,自己原來在許秋眠心裏也是重要的,她可以為了他破例。
到了校醫院,許秋眠拿着陳邵的學生證去挂號,陳邵就坐在校醫院入門處的長椅上傻笑。來往看病的學生路過,總是不由多看陳邵幾眼,他們可能覺得奇怪,怎麽會有人看病都這麽開心。
“走吧,陳邵,我們去那邊門診排隊。”許秋眠回到陳邵面前。
陳邵心裏樂開花,眉眼卻往下一耷拉,柔柔弱弱地說:“小秋,我渾身沒有力氣。”
許秋眠伸出自己的手,“走吧,陳邵,看完醫生就好了。”
奸計得逞的陳邵忙不疊地把自己的手交出來,他現在可是易碎的小寶貝,需要許秋眠牽才能走路,不然啊這腿完全都是斷的。
兩人在診室門口排隊,陳邵非得往許秋眠身上靠,許秋眠小聲地說:“自己站好,這麽多人呢!”
陳邵立刻癟嘴,有氣無力地說:“我生病了,沒有力氣……”
許秋眠無奈地扶住陳邵的腰,支撐住他的身體。
排了十幾分鐘的隊之後終于輪到,許秋眠牽着他走進診室。
校醫擡頭看看兩人問:“哪位生病?”
許秋眠指指陳邵說:“醫生,昨天他淋了很久的雨,現在好像發燒了。”
校醫抽出一根體溫計給他們,“放腋下,十分鐘。”
“謝謝醫生。”許秋眠接過溫度計。
許秋眠帶着陳邵來到一旁測體溫,兩人坐在長椅上,等待時間的消逝。
十分鐘後,陳邵拿出溫度計,許秋眠說:“給我看看。”
陳邵把溫度計給她,沒一會,許秋眠把溫度計甩甩,又還給陳邵,“沒有示數,重新夾一下。”
又重新測了幾次,同樣沒有到35攝氏度,許秋眠想是陳邵不會用溫度計,沒有夾緊水銀球。
的确,陳邵很久沒有發過燒了,以前小時候生病,父母忙,總是周姨帶他去醫院,他很少自己給自己量體溫。
“你坐到我這邊來。”許秋眠說。
陳邵坐到許秋眠的右手邊,陳邵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薄衛衣,許秋眠拿住陳邵的手,就把他左肩的衣服往下扒。他的肩已經露出,陳邵驚慌失措地看着許秋眠,許秋眠氣定神閑地把溫度計對準陳邵的腋下,放了進去。
“你……”陳邵打了一個磕巴,“很有經驗。”
許秋眠低頭淺笑,“以前冬生也經常發燒。”
以前?冬生?陳邵虎軀一震,心裏有一根弦緊繃起來。
十分鐘很快過去,許秋眠提醒陳邵:“時間到了,拿出來吧。”
陳邵悵然将溫度計取出,遞給許秋眠。
許秋眠舉高對着白炙燈管,聲音一沉:“三十八度九,你真的發高燒了。”
拿着溫度計去找醫生,醫生給陳邵開了三瓶吊水,針管紮進陳邵血管,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許秋眠陪陳劭挂水,見他一副蔫蔫的樣子,心裏十分愧疚。
“陳劭,你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一下?”許秋眠關心地問。
陳劭沒有說話,身上卻默默靠了過去,他靠在她的肩上,合上眼皮。
過了很久,陳劭突然打破寂靜,他的聲音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逞強。
“你之前說的冬生……”
許秋眠轉頭看他,他沒有睜開眼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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