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這段感情,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他,沒想到現實狠狠打她的臉。
“小秋,你不要這樣,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陳邵痛苦地看着她,近似哀求地說道。
陳邵有什麽錯呢,他只不過是低調,沒有把他富二代的身份告訴自己,只不過是随随便便買房,為了讓她住得心安,沒有告訴她而已。
她好像沒有資格指責他,因為她也隐瞞了他一些東西,比如她正在挖空心思準備向他提出分手。
“你放開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這句話是許秋眠的真心話,她現在極其需要一個平靜的大腦,她要好好想想,怎麽合理地結束這段關系。
道歉沒用,哀求沒用,陳邵幾乎絕望,他只能松開許秋眠的手,靜靜看她抱着枕頭被子離開他們的房間。
陳邵整宿站在許秋眠的房門外,走廊過道的大燈沒有開,只是亮了一盞小小的壁燈。
他想起他們第一次吵架,他也是像這樣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他,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全身都濕透了,雨水順着他額前的發絲流進他的眼睛裏。
淚水與雨水一同流進他的心裏,最後她撐着傘出現在他面前,拉着他離開了那個地方。
她會原諒他的,他并沒有惡意地傷害她,欺騙她,一切都是無心之舉,她不至于對他下達永不原諒的死刑。
第二天早上,許秋眠打開次卧的房門,像沒有看見他一樣,走到衛生間洗漱,換衣服,去上班。
陳邵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許秋眠仍然天天加班,但實驗似乎很順利,下班時間比之前早一點了,九點多就能到家。
陳邵想讓許秋眠吃到熱乎的飯菜,于是他做飯的時間自然而然推遲了。
一大桌子菜,許秋眠只看了一眼,留下一句我吃過了,便鑽進房間。
陳邵坐在餐桌前默默流淚,心裏怨恨自己,為什麽當初不坦誠相告,為什麽會讓感情陷入這樣的危機之中。
她不吃,他仍堅持每天做,吃不完就全扔垃圾桶,魚肉蝦蛋,湯粥面餅,通通一個歸宿。
後來某一天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許秋眠天天在外面吃飯,那她是和誰吃的飯。
陳邵很快找到了答案,是翟鑫達,許秋眠天天晚上回家不吃飯,都是因為和翟鑫達在公司食堂吃過了。
他們絲毫不避人,就在公司食堂相對而坐,有說有笑。陳邵看着,憤怒一湧而上,紅色的血絲充滿他的眼白。
許秋眠對着翟鑫達輕松的笑,陳邵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許秋眠一臉輕松的樣子了,更別提對他笑。
憤怒和恨意油然而生,善存的一絲理智壓抑住陳邵想立馬沖過去,帶許秋眠回家的行為。
許秋眠現在還在生氣,如果陳邵沖過去,不由分說地帶走許秋眠,他無法想象後果。
晚上趁許秋眠洗澡,陳邵偷偷溜進次卧。他本來只是單純地想把枕頭和被子抱回房間,但許秋眠放在手機床頭适時地響起。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許秋眠的手機,來電人翟鑫達五個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們這個點還互通電話的嗎?翟鑫達晚上打電話給許秋眠,是想說些什麽嗎?
一時間積累的怨氣全在胸間爆發出來,陳劭接通電話,沒等對面開口,他快速說道:“小秋在洗澡,別再打來了。”
說完立馬挂斷電話,那頭的翟鑫達一頭霧水,他只是想打個電話問一下許秋眠,下午的實驗數據整理好沒有,他現在想看。
沒想到卻莫名其妙被人挂了電話,翟鑫達苦笑着放下手機。
手機亮着藍色的光,陳劭緊緊握着,盯着,他仿佛打開的不是許秋眠的手機,而是潘多拉魔盒。
他的拇指飛快地微信聯系人頁面移動,仔細地一一掃過,沒有陌生的男人。
随後他打開許秋眠與翟鑫達的對話框,由下往上拉,他內心想窺探他們的欲望壓過偷看許秋眠手機的緊張。
“你在幹什麽?”
寒冷的聲音從門邊傳來,門本來就是虛掩着,陳劭又看得太投入,根本沒有察覺許秋眠已經洗完澡,回到房間。
陳劭手一滑,手機重重摔落在地,許秋眠走到他身邊,撿起自己的手機。
手機屏幕摔出幾條長長的裂紋,許秋眠心疼地撫摸自己的手機。
“我……”陳劭想解釋什麽,但不知從何開口。
“滾出去。”許秋眠冷冷地說。
手機頁面停留在與翟鑫達聊天對話框,陳劭是在偷翻她和翟鑫達的聊天記錄,許秋眠在心裏斷定。
陳劭的心口火辣辣地疼,許秋眠竟然叫他滾出去。雖然她都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冷漠地,不留一絲情面地讓他滾,但他還是深感傷心。
許秋眠的語氣淡泊地就像趕走一只擅自闖入屋內的流浪狗一樣,她好像是發自內心的嫌惡他。
“小秋,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所以我就……”陳劭牽強地解釋。
許秋眠打斷他:“未經允許,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
“我以後不會了。”陳劭低下頭忏悔,他盯着木色的地板,覺得自己怎麽一步錯,步步錯。
許秋眠看陳劭失魂落魄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她回憶起最初相遇時,陳劭少年意氣的模樣。
他現在怎麽會變得如此深閨怨男,還私自接她的電話,翻她的手機,許秋眠不理解地想。
寂靜的空氣中,許秋眠深深嘆口氣,滿懷疲累地說:“算了,你出去吧。”
陳劭擡頭看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仿佛有話要說,但他沒有說。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許秋眠的房門,在門口望了許秋眠一眼,然後輕輕合上門。
許秋眠坐在床上,後知後覺地恨自己不夠堅定,今天晚上應該要和陳劭提分手的,多麽好的機會。
她本可以借題發揮的,但不知為何她偏偏沒有。
終止
清晨溫和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灑在薄薄的夏涼被上,鬧鐘無情地響起,許秋眠翻了個身,含含糊糊地說:“陳邵,好吵,關一下鬧鐘。”
然而鬧鐘并沒有如許秋眠所願停下滴嘟的叫喊,仍在持續地摧殘許秋眠的腦神經。
她不得已睜開眼睛,伸長手去夠床櫃上的鬧鐘。
按下暫停,世界恢複寧靜,許秋眠才悵然若失地意識到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許秋眠習慣回過頭就能看到陳邵。她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是戒掉這種習慣。
換好衣服走出房間,許秋眠看到陳邵局促不安地在沙發上坐着,餐桌上擺滿各式各樣的早餐。
許秋眠強迫自己視而不見,她走向洗手間。出門時,陳邵叫住她,語氣近似卑微請求。
“小秋,吃點早餐。”
許秋眠正在玄關處換鞋,她狠了狠心,沒有回頭去看陳邵,冷冷地說了一句不用。
直到出了家門,坐上電梯,下了樓,她才松一口氣。
她不是一個完全心狠的人,如果看到陳邵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保不準自己會不會心軟。
投身工作是最快遺忘現實的方式,許秋眠按部就班地做事,沒有人發現她內心的異常。
晚上工作到很晚,翟鑫達不放心許秋眠一個人回家,盡管許秋眠說自己的住處離公司不遠,他還是堅持要送她回家。
月明星稀,藍黑色的天空籠罩着二人,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多是工作上的事情。
許秋眠沒有想到他們會在小區門口偶遇陳邵。
陳邵臉色陰沉,目光緊緊盯着許秋眠身邊的翟鑫達,恨意毫不掩飾。翟鑫達背脊發涼,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許秋眠感受到身邊人的緊張和陳邵的惡意,轉頭對翟鑫達說:“翟總,送到這裏可以了,今天謝謝你了。”
翟鑫達如蒙大赦,連忙告辭離開。
黑色的天空之下,終于又只剩許秋眠和陳邵兩個人了。一陣夜風襲來,八月份天氣悶熱,可許秋眠在陳邵的注視下,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涼意。
她想裝做無事發生,淡然地走回去,但當她經過陳邵身旁時,陳邵一把抓住了她。
陳邵很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許秋眠驚訝地發出啊的一聲,安靜的空氣裏,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是不是因為他?”陳邵帶着怒氣問。
許秋眠不知道陳邵在說些什麽,她轉頭瞪着他,同樣憤怒地說:“放開我。”
被許秋眠一兇,陳邵內心徹底崩潰,許秋眠一定是不喜歡他了,她移情別戀了,她愛上翟鑫達了。在她身邊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怎麽能是翟鑫達。
可是翟鑫達就那樣順理成章地出現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吃飯,晚上送她回家,像最初的陳邵一樣。
他該怎麽辦?如果許秋眠愛情的天平離開他,倒戈向翟鑫達,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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