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以前看過很多社會新聞,夫妻雙方之間有人出軌,被出軌的一方喪失理智,對第三者做出一些不體面的事情,每次看到他都會隐隐同情第三者,覺得原配過于偏激瘋狂,難怪當事人會出軌。

現在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了,他才理解被出軌人的痛苦,瘋狂也好,偏激也罷,只不過是将心底受的傷害宣洩不到十分之一。

插足別人感情的無恥之徒才最應該下十八層地獄,陳邵的面容漸漸變得扭曲起來。

許秋眠用力掙脫陳邵的手,揉着手腕走進夜色裏,陳邵站在原地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顆心痛苦不堪。

陳邵找到陳今歌的時候,陳今歌正在辦公室處理公事,他安靜地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慢慢地喝助理給他端來的黑咖啡。

半響,陳今歌合上筆記本電腦,冷豔的目光投向沙發上的陳邵。

“找我什麽事?”陳今歌閉上眼睛,揉揉眉心。

陳邵站起身,走到陳今歌辦公桌前,他毫不猶豫地開口:“開除翟鑫達。”

陳今歌猛地睜開眼睛,皺起眉頭問:“什麽?”

陳邵重複說:“開除翟鑫達。”

翟鑫達作為邵康的優秀人才,陳今歌知道他是誰,陳邵作為邵康的少東家過往很少插手邵康的管理。

陳今歌不解地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陳邵淡淡地說。

陽光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照在陳邵身上,他的影子孤獨地斜斜落在地上,陳今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陳邵,卻覺得他身上有種難以形容的孤勇。

“不可能,邵康沒有任何理由開除翟鑫達。”陳今歌望着陳邵搖搖頭說。

陳今歌的手邊是筆記本電腦,但面前卻立着一臺笨重的臺式電腦,臺式電腦旁邊擺着幾個相框。

陳邵拿起其中一個相框,用手輕輕拂照片上男人的臉,靜靜地說:“理由是上周我在臨誠廣場看到你和夏風了。”

陳今歌臉色一變,抿起下唇,難以置信地說:“陳邵,你威脅我?”

陳邵苦笑着反問:“姐夫知道嗎?你和一個剛畢業的年輕大學生搞在一起。”

話語極盡諷刺,陳邵本來就覺得惡心極了,他現在對所有的不軌行為都深惡痛絕。

陳今歌握緊拳頭,咬牙沉默,陳邵好心規勸:“姐,回頭是岸。”

“你給我滾。”陳今歌再也忍不了了,她指着門邊怒喊。

陳邵不急不緩地轉身,離開前還不忘對陳今歌說:“早點斷,不然姐夫遲早會發現。”

周一,邵康臨州研究中心,翟鑫達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睡過頭的許秋眠姍姍來遲,她看着抱着紙盒子的翟鑫達,疑惑地問:“翟總,這是什麽情況?”

翟鑫達喪着臉,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突然接到通知要把我調到美國分部去。”

“啊!”許秋眠震驚。

翟鑫達一副已經接受現實的樣子,平靜地說:“許秋眠,恭喜你,提前獲得自由,我們的實驗項目已經被中止了,你可以離開邵康了。”

許秋眠看着面前落寞的翟鑫達,難過地說:“怎麽可能,我們花了那麽多時間,多組對照實驗馬上就出結果了。”

“現在這個時候停止,那我們之前所有的實驗全都白費?”許秋眠難以接受地說。

翟鑫達回身檢查實驗室是否遺漏私人物品,“我也不想,但是上面已經把實驗經費撤走了。”

許秋眠噤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對于實驗研究來說,沒有錢,什麽都是空談。

“什麽時候的飛機?”許秋眠問。

“明天晚上。”翟鑫達答。

“這麽倉促!”

翟鑫達無奈地說:“沒辦法,我只是一個打工的,老板要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許秋眠把翟鑫達送到公司門口,伸出手,“翟總,一路順風!”

翟鑫達看着許秋眠笑,無視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擁抱,合作這麽久,雖然說翟鑫達是許秋眠的上司,但他們一直都是亦師亦友的關系。

“許秋眠,祝你前程似錦,平安健康!”

“謝謝,你也是。”

翟鑫達松開許秋眠,抱起地上的紙箱,轉身走出邵康研究中心的大門。

許秋眠望着他不甘的背影,覺得人生很吊詭,努力付諸東流原來是這種感覺,心裏空蕩蕩的,像被活活挖去一塊一樣。

回到住處,陳邵在廚房忙碌,聽見開門聲,他快速地跑到門口,許秋眠疲憊地合上門。

“小秋,你回來了!”

陳邵今天看起來異常高興,許秋眠沒有說話,脫了鞋走進客廳。陳邵追了上來,在一旁喋喋不休:“小秋,我今天要做一大桌子菜,我買了龍蝦,螃蟹,還買了一只土雞……”

“土雞你想炒着吃,還是炖湯?”

“我們今天要開瓶紅酒好好慶祝一下……”

許秋眠捕捉到不同尋常的字眼,她轉過頭問:“慶祝什麽?”

今天不是任何節日,也不是任何紀念日,放在日歷上根本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

陳邵啞然無聲,他找不到由頭來說明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雖然在他心裏是。

在許秋眠心裏,今天只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翟鑫達突然被調離臨州,實驗項目被迫中止。

許秋眠深深凝視陳邵,試圖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麽來,她聯想到陳邵的身份,在心裏産生了一個不大可能的猜測。

但她很快自我否定,陳邵不是這樣的人,雖然他平日裏十分孩子氣,但不至于如此,随意動用自己的關系去中止別人努力已久花費許多時間的項目。

不可能,不可能,陳邵不是這種人。

陳邵在許秋眠直直的目光下,眼神閃躲開來,他扯扯嘴角,慌亂地說:“我……我去做菜了。”

他急忙轉身,沒有注意到許秋眠眼神的變化。

許秋眠發現陳邵的不對勁,她十分肯定地認為,陳邵在心虛。

本來沒有把握的猜測突然變得篤定起來,怎麽會這樣,他怎麽能這樣,許秋眠皺起眉頭。

陳邵在即将踏進廚房之前被許秋眠叫住。

“陳邵,我們談談。”

分手

客廳的吊燈璀璨地閃着光芒,燈下許秋眠和陳邵相對而坐。光芒寂寥,就如同此刻二人之間無聲流淌的氛圍一樣。

許秋眠擡頭看他,陳邵垂着頭,背脊彎着,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陳邵,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許秋眠凝神注視着陳邵。

陳邵沉默着沒有說話,在許秋眠這樣的目光下,他完全沒有辦法說謊。

沒有等到陳邵的回答,許秋眠徐徐道:“我一直跟進的實驗項目停止了,翟總也被突然調離臨州。”

陳邵扯着難看的笑容,讨好般說:“小秋,你可以做新項目,你有什麽感興趣的課題都可以告訴我,我有辦法幫你立項。”

“陳邵,是你做的?”許秋眠難以置信地問。

“什麽……”陳邵支支吾吾。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陳邵知道許秋眠在問什麽,但他不知道怎麽回答,怒氣沖亂許秋眠的大腦,她實在不能理解陳邵擾亂這一切的理由。

“為什麽翟總要被調走,為什麽我們的實驗要停下來,陳邵,我不想用惡意去揣測你,你也不要對我撒謊,我想聽你說到底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由于激動,許秋眠的兩只眼睛充血通紅,她緊緊瞪着面前的陳邵,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陳邵啞然,許秋眠失望地移開自己的目光,一直懸在自己心頭的劍終于落下,那句準備已久的話終于派上用場。

許秋眠站起身,冷冷地俯視陳邵,平靜地說:“我們分手吧。”

陳邵擡頭看她,表情從慚愧內疚到茫然,他仿佛沒有聽清許秋眠的話,時間像靜止了一樣。

許秋眠挺直身體從陳邵身旁經過,她要回房間收拾東西,她今晚就要走。

陳邵一把抓住許秋眠的手,如夢初醒般看着她,眼淚從眼角輕輕滑落,顫抖着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每次都說對不起,陳邵,對于你來說可能只是輕輕松松的一句話,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踐踏了別人的心血。”

許秋眠第一次覺得她和陳邵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身處高處的人怎麽可能對下面的人産生共情。

“我只是想……讓翟鑫達離開我們的世界。”陳邵抽泣着說,“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

我們的世界,明明她和翟鑫達才是一個世界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掙得一份生計和別人尊重的人,而陳邵不同,他是生在羅馬的人。

“陳邵,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才是兩個世界的人。”許秋眠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陳邵拼命搖頭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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