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不能沒有你
第二天蘇亦萱被譚若言拉去逛街,等回來的時候,蕭管家遞給她一只用彩帶紮好的盒子:“少爺的朋友習遠少爺讓我把它交給你。”
什麽東東?蘇亦萱接過盒子很好奇,很普通的一只藍盒子,只是用粉藍的彩帶一紮,這感覺就不一樣了。不是過年又不是生日的這裏面會是什麽呢?“他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就這一句。”
也是,那人話一向少,可謂惜字如金。嗯?也就見過幾面而已,自己怎麽對他會有這麽深刻的評價,似乎很了解?蘇亦萱捧着盒子察覺自己的頭有點漲,仿佛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似的。
到了卧室,她解開彩帶拆開盒子,裏面躺着一只黑色的LV包。這不是自己昨天丢失的那只包嗎?沒想到習遠這麽快就給找到了,裏面的身份證、卡片竟然統統都在,當然還包括自己那少得可憐的現金。
盒子裏附着一張小卡片,上面行雲流水寥寥數字:欠我一次,老規矩,你請客我付賬。
蘇亦萱拿着小卡片猛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人有時也挺幽默的。她的笑聲把路過她卧室的嫂嫂寧芊芊給吸引了過來:“門沒有關,我進來了。小萱,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
“情書?”寧芊芊眼尖地看見蘇亦萱手上拿着的小卡片,那雙原本就大的眼睛睜得是更大了,“誰寫的?嚴家的?”
“嚴家?”蘇亦萱已經止住了笑,把卡片放進包裏,嫂嫂可是話裏有話,她聽得出來。
寧芊芊真想打自己的嘴,嚴家那頭想約小萱見面不是還沒有正式的約嘛,自己怎麽就說漏了嘴,她掩飾地打着哈哈:“不告訴我也沒有關系,反正早晚能讓我見到這位卡片君。好像是你哥汽車的聲音,小萱我先下去看看。”
她趕緊拔腿開溜,這樣明顯的掩飾反而倒是讓蘇亦萱明白了一件事,家裏某位閑着沒事幹的人在張羅她相親了。
格調高雅的西餐廳,飄浮着若有若無的輕音樂。
蘇亦萱和嚴麒韋這桌的位置視野很好,透過觀景玻璃就能把外面的世界看得清楚。這家餐廳位于繁華喧嚣的中心商業區,外面是人潮如織,川流不息。随時有步行經過的形形□的男女,那一張或緊繃或松弛的臉,不由得讓饒有興致看着的蘇亦萱猜測起對方的職業和此時的心情來。
“蘇亦萱,高中畢業後雖然沒怎麽見着你,但你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嚴麒韋
知道今天的相親帶着勉強,可是聽說她從美國回來了,他就是想見見,是不是還是幾年前她給自己怦然心動的感覺,如果不是,那麽他也就僅僅見這一面而已。
“我們以前很熟嗎?”蘇亦萱轉過頭,看着嚴麒韋,這個男人很隽秀,臉上沒有染上商人的氣息反而有股濃郁的書卷氣息,就是一副探究的眼神讓她從心底排斥,還有現在的自以為是。
不是被爸爸連哄帶騙,說什麽推了無數的人,這個實在是推不掉,嚴叔叔是蘇家的至交,至少這一面也是該見一見的。
當然,她答應過來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知道現在被稱為W市難得的青年才俊的嚴麒韋,還是不是印象中少年得志的虛僞模樣。
“如果從現在開始了解就會很熟的。”嚴麒韋笑笑,出國幾年了,她真的一點也沒有變,還是純淨的什麽都寫在臉上,例如現在對自己的厭惡。
這也是他喜歡她的一方面,至少他不需要去費心的揣摩她的喜怒。
“你好像挺适應這種相處的方式的,是不是嚴先生經歷了無數次?”
“這種方式?”看着她搵怒的小臉透着紅暈,嚴麒韋覺得她很可愛,“你是指相親?我應該和你一樣,這是第一次。”
他喝了一口拿鐵,接着又加上了一句:“如果你給我機會的話,這也應該是最後一次。”隽秀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淺淺得體的微笑。
“嚴麒韋,我告訴你,我讨厭你,從小就是。”兩戶人家當年毗鄰而居的時候,大自己兩歲的他就是父母給她豎立的正面教材,品學兼優,人模人樣,明明高中畢業了,可是他的照片還一直挂在優秀學生的紅榜上。那時候她就覺得他時刻挂在臉上的笑容很虛假,就像一個面具。
從小一看到老一半,果然如今還是一樣的虛僞,不管自己說什麽,他的笑容永遠都是雲淡風輕。這樣的人是蘇亦萱平生最厭惡接觸的。
“我之所以今兒個答應過來是給嚴叔叔面子,所以,嚴麒韋,不再見!”她拎上包,氣呼呼地就像外走。
嚴麒韋的眼裏依然有笑意,只是多了一點難以察覺的冰芒。
蘇亦萱剛出店外,就被随後跟上的嚴麒韋拉住:“蘇亦萱,我送你回去。”
“嚴麒韋,放開你的手,告訴你,我不樂意坐你的車。”
“楚致遠快要結婚了,你不要告訴我
你在等他?”他眼裏的笑意又減去了幾分,冰芒倒是顯而易見了。
蘇亦萱生氣地甩掉他的手,這人的确自以為是的可以:“嚴麒韋,知不知道你很過分,等不等是我自己的私事,就算我的家人也不會幹涉我,你憑什麽管我?”
懶得再和他啰嗦,等會回去就要大聲和他們宣布,以後誰再讓她相親就是逼她走人。帶着怒火,她走得極快,不小心撞到了剛從路邊汽車上下來的一個人。
來不及和撞到的人道歉,就聽見嚴麒韋的聲音:“蘇亦萱,既然我們都開始相親了,根據正常的程序,下面就是提親了。”
“提你的大頭鬼。嚴麒韋,我跟你說……”這個嚴麒韋比以前更讨人厭了,蘇亦萱剛想發出狠話來,身旁一道磁性的嗓音響起來:“你痛不痛?”
蘇亦萱聽這聲音熟悉,回頭一看自己撞的人竟然是習遠,他長身玉立,淺灰色休閑大衣搭配同色系修身長褲,雙手帥氣地插在褲袋裏,随意地站着就讓人不得不贊嘆他的閑雅華貴。
她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嚴麒韋,頓時親熱地上去挽住習遠的胳膊:“嚴麒韋,忘了告訴你,我來見你之前剛剛答應了他的求婚,所以提親就免了吧。”趁着轉過身的功夫對着習遠眨眼睛:“繼續欠你一次。”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說,心裏就是覺得習遠人看着不讨厭,而且篤定知道他會幫自己。
“習總?這——”嚴麒韋怎麽會不認識習遠,冰冷漠然到令人膽顫心驚的一個人,多次競争想從他身上找到攻克的弱點,可是他連下手的地方也沒有。只是蘇亦萱怎麽會和他在一起?不是傳聞習遠車禍後那個地方廢了嗎?以前倒是聽說有過情人,車禍後就沒見他近過女色。
嚴麒韋笑道:“也許是有點什麽誤會,那我先走,改天再請習總喝茶。”
習遠從頭至尾都沒有說什麽,配合着蘇亦萱。
等上了習遠的車,蘇亦萱覺得自己利用了他挺卑鄙的:“對不起,其實我……”其實自己怎麽了,蘇亦萱吶吶地抖動着嘴唇,她沒有下文了。
“其實——”習遠身體向她傾了傾,車窗的玻璃就被一個女人從外面輕輕地叩擊起來。
陡然出現在車外的女人讓習遠停住了想說的話,蘇亦萱明顯的感覺到習遠的身體透出強烈的冷意。
擋板前的司機下了車,對着女人說着什麽,蘇亦
萱從這個角度看不見女人的面部表情,只看見她一頭如瀑布的長發顯得背影甚是綽約,司機的眼神裏透着極度的不耐和鄙夷,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推開司機,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來:“為什麽我的合約到期了,博雅拒絕和我續簽?是不是你……”
她沒有想到車內除了習遠還有蘇亦萱,愣怔間美豔的臉有些扭曲,眼裏頓時充斥着濃重的怨毒之氣。
蘇亦萱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對自己的恨意從何而來,自己又沒有招惹到她,心裏頓時湧出一陣的不痛快,難道是因為她坐在習遠的車裏?
于是故意向習遠旁邊靠了靠:“習遠,我累了想回家。”
“明浩,你怎麽做事的?”習遠對着車外的司機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好,我走。”汪詩瑩打開車門下車前,狠狠瞪着小鳥依人般倚着習遠的蘇亦萱,抹着豔紅唇彩的嘴角牽扯出陰森的弧度,蘇亦萱,我終于等到你回來了。
看着遠去的汽車,她不由得捏緊拳頭,任憑指甲深深地戳進掌心。你不僅搶走了我快要到手的一切,還讓我患上密室恐懼症,現在又來毀掉我的工作嗎?
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的那段日子,那個留着精幹短發,臉上帶着殘忍笑意的男人如同撒旦一樣的邪惡。
“歡迎你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你是誰,為什麽要私自拘禁我,你犯了法,你知不知道?”
“法?你讓人在黃色的蘭博基尼上動剎車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法這個東西呢?”
“你是……”她猛然意識到他是誰,剛才的一抹氣焰立刻消失殆盡,只剩下瑟瑟發抖的狼狽不已。
“那車是我送給小萱的生日禮物,我送的禮物竟然差點謀殺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和最好的朋友。”他捏住她的下巴,眼裏都是駭人的戾氣。
“後來請專人檢查後才發現,那剎車是被人為弄壞的。知不知道我查這件事有多費勁?終于讓我查到竟然是你。不過你還真幸運,本來想起訴你讓你吃幾年牢飯的,但是律師卻告訴我證據采集不足,立案有難度。不過我怎麽會就這樣輕易地饒過你,如果不給你留點深刻的教訓,我怕自己一直會坐立不安……”
每天都會有人扔進來一塊餅和一瓶水,當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不像個人的
時候,有人把她從地下室放出來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從此開始恐懼相對密封的空間,安靜的時候會非常害怕,嘈雜的時候會非常恐懼。害怕乘地鐵、隧道和電梯,只要進去就會焦慮和恐懼,那折磨的痛苦就像自己快要死掉了一樣。後來醫生告訴她患的是密室恐懼症。
等着吧,蘇亦萱,這麽多年來你們兄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會加倍的奉還,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們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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