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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這樣的江頌
一張桌子,兩個人,面對着面。
桌上擺着大江南北五十六個民族的各色小吃,玲琅滿目。
多就多點吧,裏面參雜着的毛豆腐臭豆汁豆渣粑是什麽鬼!?
阮眠的眉梢抽搐的更加厲害,“這些……你能吃?”
江頌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也沒說話,拆開筷子夾起一塊毛豆腐,咬了一口。
大少爺的表情,終于微微有了些崩塌。
本來看着熟門熟路,還以為他身經百戰,到頭來還是個菜雞。
阮眠憐惜的給他遞了杯水,“這一堆生.化武.器,你可得加把勁…”
江頌,“你不吃點?”
阮眠直擺手,“太客氣了,誰污染誰治理。”
江頌,“沒關系的,不用那麽拘謹。”
阮眠,“???”
說話間,耿灣灣攜着一陣濃烈的“香風”卷了回來。
她手裏端着的臭豆腐實在是太具殺傷性,沁人心脾,簡直像端來了整個下水道。
阮眠,“你這是買了一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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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頌,“……沒看出來,耿小姐口味挺重。”
耿灣灣不以為意的拉開椅子,咬着吸管嘬奶茶,嘬着嘬着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她滿頭黑人問號的擡頭看向江頌,“我記得……剛才好像沒人提過我姓什麽吧?”
江頌,“嗯。”
“那你怎麽知道的?”
“我們見過,在令尊的生日宴上。”
耿灣灣驚的臭豆腐差點沒叼住。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慢着,那次生日宴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着?
連這個閨女一時都想不起的猴年馬月,這人卻能記住過生日那老頭的女兒長什麽樣?
更何況她一直特別讨厭那種場合,被逼無奈才被牽着出去溜了一圈,前前後後有沒有十分鐘?
耿灣灣半天才收回自己臉上堪稱精彩的表情,正要說話,卻聽見一邊的阮眠幽幽的說,“她都搞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出來,厲害。”
阮眠當然不知道江頌說的一面之緣至少已經隔了個把年,倒也沒覺得多驚人,只是耿灣灣現在這幅德行,跟上流社會的大小姐酒宴上的晚禮服,哪有一毛錢關系。
江頌寵辱不驚,挑三揀四的繼續吃他的東西。
這一桌子食物,等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蠟燭燒斷了鎖,他們可能也就消滅完了。
阮眠戰鬥力低下,沒吃幾口就撂了筷子,江頌每種嘗一點,很快也飽了,單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麽,只留下耿灣灣孤軍奮戰。
耿灣灣的肚子撐的渾圓,嘴裏塞着東西口齒不清的指責江頌,“你是個男人,男人要對自己點的菜負責,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江頌,“嗯。”
耿灣灣,“……”
江頌,“老板,麻煩打包。”
他們最後坐下的這家店,店老板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看見滿桌的外帶食物,讪笑着說,“我家的東西可以給你打包,可這麽多東西也不是從我家買的,我沒法弄啊。”
江頌拿出一張紅票票,非常禮貌的遞給店老板,“能理解,麻煩您幫個忙。”
財大氣粗的一遞一拿間,阮眠似乎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細節。
剛才四處掃貨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江頌似乎很抗拒和人發生身體上的觸碰,哪怕接東西時不小心蹭到手,好像也很不舒服。
而且,一路走來,江頌一直不動聲色的在避開來往行人。
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嫌棄或者不高興,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可是阮眠這種程度的人精,完全可以從微表情裏發掘出他的隐忍。
不過也正常,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孩很多都是這樣,不是因為潔癖,就是因為從小親情淡漠,和父母都很少有什麽親密接觸,時間長了,肯定不習慣旁人靠的太近。
阮眠對自己的判斷深以為然,再給江頌遞東西或者和他一起走,都會貼心的保持一點禮貌的安全距離。
吃完飯,耿灣灣自己打了個車回家。
每次死皮賴臉的讓阮眠送是一碼事,那是自己師父,怎麽折騰都行,江頌可是外人。
阮眠嘴上說着耿元甲根本不用操心,在她臨走時還是偷偷記下了出租車的車牌號,千叮咛萬囑咐,到家一定告訴他一聲。
耿灣灣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我這個師父啊,老是口是心非。”
阮眠翻了個白眼,“趕緊滾。”
吃飽喝足,阮眠坐上車就開始犯困,抱着一堆打包盒窩在副駕駛打瞌睡。
兩旁飛速後退的路燈燈光忽明忽滅,車窗留了一條小小的縫,任春日的夜風柔柔的鑽進來。
阮眠歪着腦袋抵在窗棱邊,睫毛覆住下眼睑,微微有些顫抖,蓬松柔軟的短發被吹起了幾縷,在頭頂晃晃悠悠的打旋兒。
江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伸手把原本就輕的音樂關的更小了些。
場面安逸了不到十分鐘,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阮眠吓得一哆嗦,差點一躍而起把滿手外賣盒掀翻在車上。
來電音樂用的是《悲怆》,阮眠出離憤怒的揉了把眼睛,覺得真踏馬應景。
他早就被折磨出了電話恐懼症,所以鈴聲總是三天兩頭的換新,因為無論多悅耳的曲子只要用上幾天,再聽都會條件反射的想抱頭。
他看見來電姓名後怔了怔,一陣不祥的預感沿着脊梁骨森冷的爬上頭頂,化作一層虛虛的涼汗。
沒等他心神不寧太久,該落下的鍘刀終究是落下了。
電話那頭他的中年女上帝開口了,“小阮啊,我覺得我的衣帽間還是不夠大,你想想辦法,再改大一點,還有,書房還是改回一樓吧。”
阮眠咬牙切齒的閉了閉眼睛,強穩住情緒,“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咱們好像明天早上就要開工了?”
女上帝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要麻煩你晚上加加班,把圖紙稍微改一下。”
阮眠滿臉寫着恨不得殺人全家,然而語氣卻溫和依舊,“那好,等我到家就給您改。”
“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哪裏哪裏,應該的。”
江頌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
這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功力,真是爐火純青。
等阮眠惡狠狠的挂了電話,江頌看着他,半開玩笑地調侃,“看來我以後給你打電話也得注意了。”
阮眠捏着手機,忙着在憤恨的深淵裏翻滾沉浮,沒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反射弧繞地球一圈才回到原點。
“啊?你要注意什麽?”
作者有話說:
糟了糟了我忘記定時了,來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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