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賈小姐……賈小姐……”王醫生急忙飛撲過去把她扶去。發現除了左手受傷外，其實一切安好。

由于沒有知覺，所以賈語薇并沒覺得有多大的疼痛。但當看到鮮血淋淋的模樣，還是吓得驚叫起來：“手……我的手……醫生，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變殘廢。”

王醫生一臉為難地道：“這……恐怕真的無能為力了。”

什麽？

賈語薇臉色驟然慘白，腦海不停回蕩王醫生剛才所說的話。

“賈小姐，你的左手本身就沒有知覺了，加上現在粉碎性骨折，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救得了的。”

“這麽說來，我這次真的徹徹底底沒希望了，不要……我不要變成廢人，我不要。”賈語薇跌跌撞撞地抓了起來，另一手捉住杜紹熙道：“紹熙，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治療的。我們去美國，去法國，去全世界醫學最靠近的國家。只要你能治好我的手，我保證以後不再興風作浪，一定不再傷害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求求你，求求你。”

杜紹熙冷冷地站在原地，目光穿透雲與地平線，缥缈得讓人心寒：“對不起，我不是醫生，所以治不好你的手。”

賈語薇身子一個踉跄：“難道你就不能看在剛才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幫幫我嗎？”

“我可以不追究你之所有犯下的錯，但你要我帶你出國治手……”杜紹熙把目光收了回來，冷冷地投注在楊依言的身上，然後簡單地擠出六個字：“除非依言複活。”說完，他再次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紹熙……紹熙……”賈語薇絕望地吶喊起來，卻沒有讓杜紹熙停下腳步。

雨點在這個時候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一顆一顆地砸在她的身上。

淚水流水，卻又馬上混合着雨水流了下來，癱坐在地上，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

十二月的天，冷得讓人瑟瑟發抖，加上天空下着大雨，大街上連個行人都沒有。

一輛黑色酷炫的法拉利在道路上急馳而過，他不顧紅燈，不顧雨點，不顧行人，瘋了似的向前飛奔。

嘎！

終于，他在一處安靜的山丘裏停了下來，然後捧着一束鮮紅的999朵玫瑰走下車子。

看着墓碑上那個熟悉的笑臉，他原本緊繃的面容終于松懈了下來，接着換上了無限的柔情。

“依言，我來了，我來看你了。”輕撫着相片上的那張笑臉，杜紹熙的表情從未像現在這般得傷心過：“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得好嗎？”

風，陣陣吹過，像是在替楊依言回答他的問題。

“對不起，是我對你誤會得太多太多。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一定會用生命的全部來愛你。”

“我不會讓你孤孤單單地躺在這裏的，以後的每一個日子裏，我都會來這裏看你，還有，你喜歡鮮花，我就在四周種滿鮮花，以後的每個季節裏，都能讓你處身上繁花正茂的花叢中。”

……

杜紹熙繼續一個人靜靜地對着相片訴說，仿佛楊依言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風，繼續吹。

雨，繼續下。

離墳墓不遠的地方，有個高大的身影躲在樹杆的後面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杜紹熙，想不到你也會有這麽一天，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如果你能好好珍惜依言，我也不會以假死的方式把她帶走。

唐書凱微微嘆息了一聲，最後轉身離去了。

從那以後，杜紹熙果真每天到都會跑來這裏，風雨無阻。

他除了跟楊依言說上一通話後，便開始親手種花。歐月，玫瑰，米蘭，杜鵑……沒過多久，墳墓的周圍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春夏秋冬每個季節盛開的花都有。

繁花一開，飄香四溢，吸引了周圍不少人前來欣賞，拍照。躺在墳墓裏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