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殇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很冷,不由自主的将身子蜷縮了起來。就在此時,我聽到輕微的宛如風鈴的聲音。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面前竟然是和假老癢一起到秦嶺發現的青銅巨樹。
“我怎麽到這兒來了?”我難以置信的注視着面前的神樹,想起那次如夢似幻的冒險經歷————按照假老癢所說的,這個青銅樹有着強大到用潛意識就能夠形成具體事物的能力。如果是我我會對它許什麽願望呢?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我:“吳邪………”
那個聲音竟然是悶油瓶!!我心說糟糕,難道是我無意中用自己的潛意識物質化了一個悶油瓶出來?我知道這不可能,老癢的确說過我身上會有那種力量,但細微得根本感覺不到。而且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那力量應該已經消失殆盡了才對……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悶油瓶離開後我還真動過回去秦嶺的念頭。只是最終我沒有付諸行動,我害怕,真的害怕那個力量。
這時候我忽然又想起老癢說過如果使用那個力量會造成失憶的副作用!!難道那個白石龍紋盒裏裝的竟然是青銅樹的枝桠之類的東西?而我在看到青銅樹枝的瞬間潛意識裏竟然想要的是悶油瓶??所以那青銅樹實現了我的願望,同時帶走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目前看來,這個解釋還是說得通的。只是,為什麽我還是感覺好像在做夢??
我不敢轉身去看他,手心緊緊的攥着。真不知道我物質化出來的悶油瓶會是什麽樣子?我很害怕……
就在此時,我只覺得肩膀上一涼,一根冷冰冰的東西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用眼角的餘光去看,見到的竟然是那把黑金古刀。我心中駭然,竟然連這個也物質化出來了!!
“悶油瓶”将那兵器靠近了我的脖子,然後說道:“轉過身來。”
我只得按他說的轉了過去面對着他。面前的“悶油瓶”果然和我記憶中的很像。還不等我仔細看他,他忽然将兵器橫在了我的咽喉上人也閃電般竄到了我面前。我和他面對面相互注視,我幾乎能夠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正吹在我的臉上。
“你要殺了我麽?”我咬牙道。我從“他”的眼中依然看不出絲毫情緒。
“你這樣的人不該活着。”“悶油瓶”淡漠的說道。
“……”我聽後就笑了,“為什麽?”
“你和魯殇王是同一類人。”“悶油瓶”說道。
“你他娘的在說什麽?”我怒道。就算再怎麽樣他也不應該把我和那個殘暴之極的魯殇王相提并論吧?
“你們都是能夠讀取上古蛇類身上信息素的人。”“悶油瓶”說道,“據我所知魯殇王的确是在倒鬥時發現了一條巨蟒。他和你一樣能夠在靠近上古蛇類時聞到它們身上攜帶的信息。并且将自己的意識直接和信息同步看到十分真實的情景,如同身臨其境。”
“怎麽可能?”我搖頭。
“是真的!”“悶油瓶”淡漠的道,“胖子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你開棺必會遇到粽子,你知不知道原因何在?”
“你不會說我和魯殇王一樣可以借陰兵吧?”我冷笑。但“悶油瓶”卻沒有笑。他直視着我的眼睛道:“确切的說是你們身上有一種很強大的可以調動遠古黑暗力量的能力。”
“你是說那個鬼玺借陰兵的故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真正能夠調動陰兵的恰恰是他自身?”我咬牙道。“悶油瓶”微微點了點頭。
“我靠!!”我咬牙罵道,“你他娘的鬼扯什麽?”
“你也是一樣,”“悶油瓶”淡淡的道,“你還記不記得十二歲那年你父親為什麽帶你去長白山?他們是為了壓制你的能力,不讓你成為被黑暗領域選中的對象。”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那次已經模糊的長白山之旅。我早就不記得究竟是為了什麽去的長白山,但卻對長白山的山勢記憶深刻。以至于在海底墓中一看到那副影畫就立馬想到了長白山。可是這件事我并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連悶油瓶也不例外。這麽說這個物質化出來的“他”其實知道我心裏的所思所想,明白我所有的疑惑和不安。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所說的其實應該是我潛意識裏的想法。
想到這裏我就試圖用手去按那把黑金古刀。沒想到他忽的反手一下就将那兵器插在了我腳邊。他注視着黑金古刀沒有再看我。
我心裏忽然有點難過,因為他的地位和存在會比悶油瓶更加尴尬。被物質化出來的“人”能算是真正的人麽?悶油瓶就算活的比別人長久,至少他是真正真實的人類,而這個“人”算什麽呢?
想到這裏我甚是後悔,便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你跟着我吧。”
“吳邪………”“悶油瓶”忽然擡起頭注視着我,“已經晚了,黑暗領域已經覺醒。終極的平衡已經開始崩潰,所有人都逃不掉了!!”
我見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凄然,正想說些什麽,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嘹亮的號角。我心中一顫,只見我們的腳下的大地開始不斷出現裂縫,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地底深處傳出,影影綽綽的幽魂從地獄裏不斷爬出來。裂縫越來越寬,幽魂越來越密集。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這一切。直到我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向着我爬過來————他們在叫我,不斷用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呼喚我……
“大侄子……”
“小三爺……”
“三叔!!潘子!!”我看到了他們已經潰爛的臉龐,已經成為空洞的眼睛和龇牙外露,他們以及其恐我怖詭異的扭曲姿勢向我走過來。我已經無法呼吸。我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忽然一下子我踩空了,向着那大地的裂縫掉了進去……
就在此時一只手扯住了我的手,我擡頭一看,只見是“悶油瓶”拉住了我。然而此時我忽然看清,這個“悶油瓶”的眼睛竟然不是黑色而是那種深海般的藍顏色。我恐懼的大叫了一聲,再也握不住他的手直接掉進了裂縫當中…………
***
“啊————!!”我大叫一聲,猛然醒了過來。接着就跳起身。然後直接和我面前一個白色的身影結結實實的撞了個眼冒金星。
只聽對方哎呀一聲,随即捂住了額頭。而身邊立刻就有人過來試圖按住我。我大罵了一聲,“放開我!!”随即又蹬又踢将他們推開,然後不管不顧的跳了起來,向着外面跑去。
誰知我剛剛跑到門口,竟然有一個身影擋在了那裏。我一愣,只見那人身材勻稱高挑,一雙眼睛猶如海洋般湛藍。但他卻有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悶油瓶”的臉!!我恐懼的後退,難道是真的?我真的物質化出來一個“悶油瓶”?
那人見我不斷後退便上前用帶着洋腔的半生不熟的中文話問我:“你怎麽樣了?”
我心中驚疑更甚,他怎麽這樣說話??就在此時我忽聽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怒罵:“天真吳邪,你個臭小子,他娘的把你胖爺我的鼻梁骨都撞斷了!!”
我一驚,回頭一看,只見胖子正捂着鼻子在那兒直叫喚。
“胖子!!”我奇道,“你真的是胖子??!!”
“如假包換!”胖子走了過來,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輕點,你想把我弄死麽?”
“得了吧,天真。你別裝了。”胖子不客氣的吼道,“打敗密陀羅的小三爺哪能被我的小手給拍死?”
“密陀羅??!”我猛然醒悟,“對了,阿貴他們呢??”
“他們沒事。”胖子微微收斂了笑容,然後道:“到是你,被送來的時候已經跟血屍沒什麽兩樣了。”
“你他娘的咒我啊。”我怒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我家啊,吳邪哥哥。”突然我又聽到一個清脆的小女孩的聲音笑道。我回頭只見那個藍眼睛的“悶油瓶”身後出現了一男一女,竟然就是霍秀秀和小花。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霍秀秀跑過來拉住我的手。我疼得又是一陣龇牙咧嘴。“啊,對不起,弄疼你了麽??”霍秀秀急忙放手。我吸了口氣眉峰挑了挑道:“還好。”
“我看你蠻精神的嘛。”小花走過來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這次你可是把天都翻了。”
我心說什麽天都翻了?救了阿貴和寨子裏的人也不用搞得這麽隆重吧?我心知可能是霍家和謝家知道我在巴乃出事後動用軍隊的關系把我接了出來,送到了北京。心裏這麽想着,眼睛卻不由自主去看那個藍眼睛“悶油瓶”?一看之下只見他也在看着我,臉上還帶着一種奇異的笑意。悶油瓶很少有表情,真心笑的時候更是少得五個指頭都數的過來。這個人的笑卻有種安定人心的溫暖力量。我顧不得問小花“天都翻了”是什麽意思,指着那個男人就問,“他是誰??”
那男人見我問他,就走過來道:“我叫江翳風。幸會,吳先生。”
“怎麽樣,吓一跳吧,天真?”胖子走過來道,“我第一眼見到江醫生的時候,還以為小哥出山了呢。”
“醫生?”我看着自稱江翳風的男子身上的确沒有悶油瓶那種超然世外的感覺,心中不禁微微一嘆。
江翳風微微一笑對所有人道,“請大家都出去一下可以麽?我要再為吳先生檢查一下身體。”
我聽後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所有人都很聽話的離開了。這間屋子只剩下了我和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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