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齊羽”

我頭疼欲裂，腦海中和“齊羽”有關的一些細節逐漸清晰————關于這個名字，第一次對我來說清晰的記憶竟然同樣是和假老癢一起在尋找青銅樹的時候墜入暗河所發生的幻覺中；之後再度清晰的關于“齊羽”的記憶便是曾經假扮過三叔的謝連環留下的那封“解密”的信件。但這整件事應該是說不通的，就算我爺爺以及謝連環、三叔他們通過對我從小進行過心理暗示和習慣上的培養（例如筆跡）讓我成為一個迷惑“組織”的煙霧彈，但他們如何解決我和齊羽在年齡上的差距造成的巨大漏洞？答案只可能是“齊羽”和陳文錦他們一樣是組織進行“長生“的實驗品，但他應該被認為是為數不多的成功案例。只有這樣才能令“組織”對我的出現有所顧慮。同時他們可能更希望知道“齊羽“是如何經歷了“屍化”的異變後又恢複正常的秘密。否則以“組織”那麽可怕的存在和控制力，我這樣的人要被抹殺太容易了。根本不可能讓我活到現在。還有就是我的容貌和齊羽的相似程度又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巨大漏洞。

想到這裏，結合江翳風提供的消息，我有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結論————存在于我身上的他所說的那種微生物，應該是原本存在于“齊羽”身上的。那種微生物甚至有某種控制人類“基因和記憶”的能力，在我不知什麽時候“被微生物”寄生開始，我的容貌、甚至記憶等都帶上了“齊羽”的特征。

但是這種将人從“屍蹩丹”造成的不老不死然後又屍化的過程中解救出來的微生物也不是萬能的。“齊羽”昏迷不醒，可能是他的身體在數種力量的博弈下産生了無法解決的問題而致使生命停滞。

就在此時，我聽到江翳風緩緩說道，“經過多年的研究，我們發現齊羽身上的微生物有着可以解決屍化并且将原宿主身上的特性進行複制的能力。但是這種微生物對宿主很挑剔，并不适合所有人。”

我按住額頭問道：“如果宿主不符合要求，會怎麽樣？”

只聽江翳風答道：“你看過電影《生化危機》麽？”

我聽後心中一凜，那就是答案麽？吃過屍蹩丹的不死之人會成為不死的恐怖怪物？

江翳風見我眼中驚懼的神色，知道我明白了事情的可怕和嚴重性，他點頭道：“那種微生物被稱作‘枷鎖’，原本可能是作為一種解決長生不老後卻出現屍化問題的免疫藥物被研究和實驗的，但是那個力量似乎也是有限的。齊羽被寄生後雖然沒有變成怪物，但也沒有完全正常。”說道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你現在明白自己的處境了麽？”

我忍住頭痛欲裂的感覺笑道：“你是說你不找着我研究出解決辦法的話，總有一天，我不是變成粽子就是變成植物人？”

江翳風淡淡的點頭。我不再回避他，脫下了衣服讓他給我檢查身體。他熟練的查看了我的傷口以及拉傷的肌肉和韌帶後點了點頭，“你恢複的還不錯，再休息幾天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接着他用針管抽出了我的血，然後放進了冷藏箱內。我知道他要把我的血拿去化驗。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就問他，“你剛剛說這微生物能夠複制原來宿主的能力，齊羽究竟是什麽人？”我心說難道我能夠在巴乃和密陀羅大戰後幸存是托了這個人很能打的福？

江翳風微微思索了一下回道：“我們推測齊羽應該是一名高級特工，他的級別至少是中南海的保镖。”

我眉峰微挑，居然又猜對了。不過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這樣的機密項目高層是不可能不派人監視行動的。更何況，當年被迫參與的老九門并不是能夠讓人放心的隊伍。但還是不對，“齊羽”應該也是老九門的後代才對，他究竟是什麽時候成為特工的？而我又是什麽時候被選定成備胎的？我的腦袋一片混亂，無法再繼續思考。

江翳風将冷藏箱鎖好後，對我說了一句：“你休息吧。”

我嗯了一聲躺回到了床上。我閉上眼睛，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

在夢裏，我竟然看到了老家的偏僻山村。我正在山上漫步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男孩從我身旁沖了過去。我猛然見到那個男孩的背影，心裏覺得十分異樣。我跟了過去，想要看看他到底想去幹什麽？我一路跟着他，只見他跑進了老家後山的一個山洞。我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久遠的已經模糊的熟悉感漸漸湧上。我記起了這個場景，這就是我小時候在山上被那種紅色的野雞脖子給咬了的情景！！那時我大概十一二歲………

正在我心跳加快的時候，我聽到了男孩的慘叫聲。正在此時，我忽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喊道：“你在幹什麽，齊羽？”我愕然，那個聲音竟然是悶油瓶！！

我回頭，果然見到他那原本淡漠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波動。他大概是見我無動于衷，便走過來站到了“我”面前。“我”看着他沒有說話。他再度看了我一眼後向着那個山洞趕過去。“我”卻拉住了他，“先等一等，起靈。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悶油瓶不解的看向“我”。“老九門的第三代裏唯有這個孩子最有可能替代我，但我必須知道他的能力。”“我”說道。

“齊羽？難道你……”悶油瓶臉上明顯變色。“我”接着道：“我已經不可能陪你到最後了，起靈。他是長沙狗王的孫子吳邪。狗五爺當年中了屍蹩毒都沒有死，他的孫子身上說不定也有這樣的能力。”

“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取代你！”悶油瓶搖頭，“只要一直查下去我們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來不及了，起靈。”“我”微微搖頭，“吳邪身上已經被我注射過‘枷鎖’。如果‘枷鎖’無效的話，山洞裏的野雞脖子已經要了他的命。如果‘枷鎖’接受了他，他将會成為另一個‘我’。也許他會比我幸運，能夠陪你到最後……”

悶油瓶不再說話，急急忙忙的向着山洞奔過去。“我”也沒有再阻攔他，看着他的背影雙眼漸漸模糊。

……

***

“吳邪，吳邪”……

我聽到很多人在呼喚我，好像有爸爸媽媽。還有二叔、三叔、爺爺奶奶的聲音。我想回應他們，但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喂，天真，天真！！醒一醒，快醒醒！！”那些遙遠的聲音最後變成了貼的很近的聲音，最後好像打雷一樣在我耳旁響起。

我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胖子的肉嘟嘟的肥臉。“你是怎麽了，做惡夢啊？哭得稀裏嘩啦的！！”胖子見我醒了便大聲的問道。

“我靠！誰哭得稀裏嘩啦了？”我不耐煩的道，其實自己已經感覺到滿臉都是淚水了。我對适才和悶油瓶一起的夢境感覺很怪異，那個“我”，被悶油瓶喚作齊羽的“我”究竟是我臆造出來的，還是真實的？如果夢境裏的“我”真的是齊羽，那麽“我”的所作所為可不可以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永生”呢？我已經越發迷惘了……

“哎，你 別裝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就連劉德華都唱那啥‘男兒哭吧哭吧不是罪’。你做噩夢哭幾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胖子安慰道。

我坐起身一看四周沒人，就問胖子，“胖子，小花他們呢？”

“花兒爺他們都出去了，他們要我留下來看着你。”胖子頓了一下問道，“我說天真，你在美國究竟出了啥事？”

我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就道，“那個江翳風不是應該告訴過你們麽？”我想那家夥假冒悶油瓶誘使我開啓白石龍紋盒究竟所為何來雖然不知道，但他既然敢和小花他們聯系，必然已經把事情給他們交了底。

“江醫生？他只說奉命要保護你，其他的他什麽都沒說過。”胖子搖頭。

那家夥真他媽狡猾！我暗罵。接着問道，“先不說美國的事了，小花說我把天都翻了是什麽意思？”

胖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天真，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

“什麽真的裝的？”我怒道，“有話直說！！”

“你們吳家……在長沙的地盤已經沒了。你二叔還被帶進局子裏……”胖子猶豫着說道。

“你說什麽？？我二叔進局子了？？”我一下跳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