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碎片

我駭然的看着那張和我幾乎一模一樣古屍的臉龐，只聽那個主持人一聲尖叫，接着飛也似的跑下了戲臺。頃刻間，見到那玉俑面目的所有人好像炸開了鍋一樣亂了起來。任誰看到這樣詭異的場面都不可能還鎮靜如初。———— 一個千年前的古屍竟然和一個想要買下它的人長着同樣一張臉！！

只有那個穿着連帽衫的背影依然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此時我忽然看到他将手撫摸到了那古屍的臉上，動作竟然輕柔的像是在撫摸逝去的愛人。

我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張起靈！！！”

那個身影似乎什麽也沒有聽到，還是将手放在那古屍的臉上。我忍無可忍便将手中叫價用的小鈴铛朝他扔了過去。誰知他一伸手，在沒有回頭的情況下就接住了我扔過去的鈴铛。

我氣得血氣上湧，一聲咳嗽喉頭一陣血腥味湧上，唇邊立刻滴下了血跡。

只見那個身影終于回頭，那雙永遠波瀾不驚的眸子就那樣注視着我。我看到他的嘴在動，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我卻看清了他在說的是：“為什麽是你？”

為什麽是我？我他媽的的怎麽知道？

就在此時我看到他的口型又說出了兩個字：“吳中”。

吳中？？這個名字好生耳熟，究竟是誰？吳中究竟是誰？？

就在此時我看到他打倒了一湧上來的衆保安後身影一閃就跳下了戲臺。我大喊了一聲，“張起靈，不準走！！”

他卻絲毫沒有理睬我的意思，邊打邊沖了出去。我氣急敗壞也不管那麽多了，一手撐在欄杆上就翻過去躍下，向着那個身影追了過去。

但此時場內早已大亂，那個身影很快就融入了宛如潮水一般的人流。我拼命的在後面追，只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已經不存在了，我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個背影。隐隐約約的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完全沒有理睬，只是向着那個背影狂奔。

他跑得極快，不久後就距離我越來越遠。

夢中的情景再次清晰的出現，我無論怎麽樣也抓不住前面的那個身影。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如果他真的從青銅門裏出來了，我一定要抓住他問個明白……

我想我現在一定跟瘋子一樣，拼命想要抓住一個好像風一樣的男人。那個人不會為了任何人停留……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終于我再次在霓虹燈閃耀下的人潮中看到了那個背影。我大喊了一聲，“張起靈————！！”

而他竟然停下了腳步，緩緩的轉身看向我。眼神中依然是那般淡然到了極致的空靈。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拉住他………

我們就那樣呆站在原地，相互注視誰也沒有動。

就在此時，我忽然感到頭上一熱臉龐上流下了液體。我以為是汗水便用手一擦，卻只見滿目都是紅色。我緩緩回頭，卻見江翳風正站在我身後不遠處，他手中握着手槍………

我覺得天地好像要倒過來一樣頭重腳輕，我倒在了地上。我看到面前的高樓上的燈光漸漸好像星海一樣從璀璨到湮滅……

***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卻聽到二叔和我老爸的聲音。

“這件事恐怕瞞不下去了，二弟。”我老爸說道。

“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聽二叔嘆道，“你打算怎麽辦？”

“沒想到這個孩子這麽執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老爸又道。就在此時，我聽到江翳風的聲音，“二位還是先離開吧，吳邪交給我好了。”

“江醫生……”我老爸似乎還想再說，但被江翳風阻止了，“二位，先離開吧。”

我聽到老爸和二叔起身和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們究竟在說什麽，我一點也沒聽明白。但我還沒死倒是可以确定。是枷鎖在起作用吧，沒找到下一任宿主前，我還不能死……

就在此時我感到江翳風來到了我身邊，睜開了眼睛看着他和悶油瓶一樣的臉龐突然感到極其厭倦。是他差點兩次殺了我，而我老爸他們都不知道，還讓他單獨留在我身邊。

“你很失望，看到的是我不是他，是不是？”江翳風注視着我說道。

我冷笑，“任何人看到想要自己性命的人都不可能會高興吧？”

“你錯了，吳邪。”江翳風道，“想要你消失的人不是我。而是張起靈、是整個張氏家族！！”

“哼，你現在說什麽都行。”我怒道。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不可能會相信……”江翳風似乎嘆息了一聲。

我怒道，“要是你你會相信兩次對自己開槍的人麽？”

“吳邪，”江翳風低下頭看着我的眼睛，“在新月飯店外對你開槍的不是我！”

我根本就不想聽他說話，“拜托你，別再像貓抓老鼠一樣戲弄我，反正要殺要剮随你的便！”

江翳風不再說話，他沉默了。我看着他垂下的眼眸似乎帶着一點憂傷，心裏不由一顫。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心裏暗罵自己怎麽老是被人騙的好像傻瓜一樣。

江翳風一直沒有離開，而我再也睡不着。回想在新月飯店發生的一切，那比夢裏更顯得詭異的一切究竟說明了什麽？

忽然我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胖子，不知道胖子怎麽樣了？那些要我拍下拍賣品的家夥究竟是誰？現在我出了事，不知道他們會把胖子怎麽樣？

江翳風見我突然跳起便過來按住我，試圖把我壓回床上。我的雙手被他扼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他娘的……”正在我開罵的時候，他忽然用唇堵住了我的唇。我大驚失色，更加猛烈的掙紮。他忽然放開了我的唇，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你的朋友，公司已經派人去找了。你冷靜點。否則我還會堵住你的嘴。”

我一愣，給了他一個厭惡之極的眼神。心說你這是威脅我麽？哪有人這樣要別人閉嘴的？

同時我也很奇怪，他們竟然肯去救胖子。還是說我們對他們而言還有利用價值？我不再掙紮，道了一聲，“放開我！！”

江翳風終于緩緩放開了我，“答應我不要再做蠢事。”

我聽後心頭火氣，難道我就自己願意像個傻瓜一樣？我很想說憑什麽要我相信你，但我沒有說，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也只能暫時相信他了。

此後我們沒有再說話。直到三天後我才再度見到了胖子。

***

胖子進來的時候我以為看到了流浪乞讨人員。他的身上滿是污漬，臉髒的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他的回歸讓我欣慰的同時，也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天真。”

“什麽意思？”我問道。我心中一凜想起曾經在西王母城的隕石下等到悶油瓶出來，他那時神志不清對我說的也是這樣一句話。還有陳文錦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但他們都沒有說清楚到底什麽時間不多了？胖子如今這樣說難道跟他們一樣了？

“是小哥對我說的，他說什麽終極的平衡被破壞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胖子回道。

“你看到小哥了？你真的确定他是小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急問。沒想到這次胖子居然多說了一句。但還是不明白究竟要發生什麽事了？

“當時情況緊急，小哥沒來得及跟我多說，就只有這兩句。”胖子說道。我再問他是怎麽見到悶油瓶的，他不是被人綁架了麽？難道是悶油瓶救了他的？

胖子說自己從西安回到北京才下飛機就被人盯上了，雖然他極力想要甩掉對方，但無奈對方布局太過周密他終于還是失手被擒。不知被關在了那個胡同的旮旯裏面。并且被嚴密的看守起來。等到他聽到外面有嘈雜聲時趁亂掙脫了束縛，打倒了幾個試圖将他滅口的家夥時，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悶油瓶！！

兩人将那個地方的守衛打倒後逃了出來。胖子見悶油瓶滿身是血就急着讓他去療傷，悶油瓶卻說他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聽到這裏我心中一凜，難道他身上的血是……我的？？

胖子見他果然沒事，就說我在等着他們，讓悶油瓶和他一起來找我。誰知悶油瓶卻搖頭說是不能再見我，否則我一定會給他害死。就在此時兩人發現追兵又到，匆忙間，悶油瓶就對胖子說：“告訴吳邪，終極的平衡已經被破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就這樣兩人便分開逃走，再也沒有見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