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疊影
胖子見我眼中迷蒙就笑道:“怎麽了,天真,被胖爺我說中了?你和小哥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立馬怒道:“你再胡說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就在此時一個古怪的念頭湧上我的心頭,說道不可告人,我想到了我的爺爺,他的秘密也是數不勝數。除了那本筆記上記錄的那些事外最讓我感到困惑的就是他死前的情景。他吩咐我老爸他一死就馬上火化并且三十米範圍之內不能有人!我老爸當然不能違拗他的意願,當年的喪事就照老人的意思辦了。還有,我爺爺死前說的竟然是“我終于可以死了麽?”這樣一句話。原本我認為是老人臨死前神志不清所說的,但現在想起來卻十分可疑。難道說爺爺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在死後會發生屍變或者幹脆會不斷的複活之類?而爺爺害怕這樣的情況發生才有那樣古怪的臨終囑托?
“我終于可以死了麽?”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死亡于他而言是一種解脫。也就是說他生前所擔心的事情已經有了了結或者他的心結得到了某種釋放?
他曾經擔心的是什麽?是“組織”麽?謝連環曾經說過因為他們手上留着一具“屍體”組織才不能對他們進行大規模的清洗和掃蕩。就憑這個所以爺爺不再擔心組織了麽?
是張家?盡管悶油瓶說過張家的力量已經衰弱但也不可能沒有其他人剩下?爺爺憑什麽認為這樣強大的家族會消失呢?
爺爺生前也有可能擔心悶油瓶會來找不履行諾言的九門問罪。他死前不再擔心說明了什麽?因為悶油瓶有失憶症不會記得他們麽?
這些解釋看起來其實都很牽強。
我想的入神時不知不覺就開始了自語,“我終于可以死了麽?”
胖子在一旁聽到後吓了一跳,忙到,“天真,你胡謅些什麽呢?”
我回過神道:“哦,那是我爺爺臨死前所說的話,我現在覺得很奇怪。”
“吳老爺子的遺言麽?有什麽奇怪?”胖子奇道。我把自己的猜測說了,最後問胖子,“你覺得小哥為什麽要找老九門共同承擔守護青銅門的責任?”
“可能是因為九門裏有很多能人吧。”胖子回道。
“我看還不止。盜墓者恐怕也是最接近歷史真相的一批人。”我點頭道。
“嗯,這麽說也對。”胖子也點頭。
“小哥恐怕是在找一件從他們張家手裏流失掉的重要的東西。有可能就是這個東西丢失導致了終極失衡。”我又道。
“你是說有人從張家手裏拿走了什麽東西?這怎麽可能?光是一個小哥就那麽厲害了?”胖子有些不相信。
“這個人很可能是汪藏海。”我說道這裏時心不由自主的律動起來。這種感覺極不舒服。海底墓、雲頂天宮、西王母城、甚至張家古樓存在的寨子都是他曾經踏足的地方。一個千年前的古人,沒有任何可以和我們現代人媲美的裝備,他是如何從那些機關重重、充滿怪物的地方出來的?我越想越覺得汪藏海可能拿到了什麽可以對付這些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可能就是青銅門內帶出來的。那究竟是什麽?
“是汪藏海!!??”胖子驚道,但同時他似乎也認可了這個說法。因為我們都知道汪藏海曾經進入青銅門又做出了那麽些長達千年的布置,這個人的厲害其實不下于張家。
“你打算怎麽辦,天真?”胖子沉吟片刻後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線索?”
“………”我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胖子我懷疑吳家和汪藏海有關系?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我該将自己置于何地?
胖子見我神色黯然便拍了拍我道:“不管怎麽樣,就沖小哥和我們的鐵三角關系,我們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對吧,天真?何況他還頂替你去守青銅門……”
“胖子,”我抿了下嘴唇,“我想我從前誤解小哥替我守青銅門這件事的用意了。”
“什麽意思?”胖子聽我這麽說更是奇怪。
“他可能是覺得我還不夠格,幹不了這活兒。”我說道,“他給我十年時間應該是為了讓我能夠成長、成熟,從而達到标準吧。”
“啊???!!!”胖子吃驚得看着我,他的表情比剛才聽我說汪藏海盜取了張家守護的東西還要驚訝。
我一笑,“本來嘛,就連張家去守青銅門的都是像悶油瓶這樣的最強者。我那點水平哪能幹得好,說不定,我還沒進去就被終極給踢出來了。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小哥和九門達成協議的時候究竟給了他們什麽條件,但我猜測,小哥和九門最初的協議中約定的應該是九門的每一代當家輪流去做這個‘門神’。九門集體背叛不守承諾很可能是當家們都認為小哥給出的條件不足以彌補失去當家造成他們自身的利益和勢力損失。又或者九門的當家們覺得那個條件太難達到根本不可行。”
老九門是盜墓賊,除了張大佛爺那一門大多數關心的是利益沒有很多心懷天下的想法。悶油瓶要說動他們必然不能沒有絲毫好處。他給他們的是什麽?是“長生”的秘密麽?或者直接給他們“屍蹩丹”都是可能的。我還記得陳皮阿四本來在苗嶺鏡兒宮倒鬥的時候應該被那苗人首領劃瞎了雙眼的,可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明明沒瞎,而且看上去還和傳說中的年歲差了至少二十歲。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難道真的是“屍蹩丹”的效果?
如果當年九門的當家都得到了“屍蹩丹”是不是爺爺也是一樣的,所以他很難死?而九門當家應該是本門家族裏最有能力的人,這些人在得到“長生”之後大概再也不願意為了一個飄渺的“終極”而去送死。更沒有人會願意因此讓家族內亂從而失去勢力、利益乃至一切。
胖子沉默了。我知道他明白我說的很可能是真的,爺爺常說“人心比鬼神更恐怖”确實堪稱至理名言。
其實我在感情上對自己的這個結論還真有些排斥。悶油瓶替我守護青銅門十年是為了讓我這個菜鳥能夠得到歷練從而成為一個至少不那麽糟糕的接替者。但我的理智提醒我這個結論才是最有可能的。以悶油瓶那樣的性格,以及對自身存在和使命的執着追尋,他實在不太可能去“學”小龍女,況且我也不是“楊過”,他怎麽可能有那麽狗血“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之類的想法。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說不定不止我自己、胖子、小花,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大概都有個錯覺認為我應該對悶油瓶産生了超常的感情。而且悶油瓶對我也很特殊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胖子見了我的笑容嘆道:“天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我還是做不到小哥那樣波瀾不驚。”
胖子嘆道,“哎,看來我們的天真無邪同志就快失去‘天真’了。”
“嗯。可是吳邪還在。”我拍了拍胖子,心裏感激他理解了我的意圖。
無論悶油瓶替我守門的原因究竟是什麽,為了能夠幫到他,我也必須讓自己快點成長起來。
***
就在我準備和胖子一起去找江翳風告訴他我們準備去驚馬槽的時候,忽然我老爸和二叔敲響了病房門。
“爸,二叔?”我急忙站起身看着他們。胖子也和我老爸二叔打了招呼。
我老爸過來就對着我說道:“小邪,我們希望你能出國一趟。”
“為什麽?”我眼眸一暗。心中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我老爸嘆了口氣,“剛剛江醫生對我們說了,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妙。你必須和他一起到德國去一趟。他們有辦法阻止你的情況繼續惡化。”
胖子聽了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你看起來很精神嘛。你到底是怎麽了,天真?”
我看着我老爸和二叔一臉凝重,知道他們是真的很擔心我的身體。我沉思了片刻道,“爸,二叔,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十二歲那年在老家究竟發生過什麽事??”
我老爸和二叔聽後眼中有一絲慌亂閃過。我見了眼眸不覺一暗。只聽我二叔道:“小邪,你那次在老家後山被野雞脖子給咬傷了差點送命。你不是一直都記得麽?”
“是,我一直都記得。”我咬牙道,“我還記得後來爸你帶了我去長白山!究竟為了什麽?爸,請你告訴我!”
“小邪,”我老爸拍了拍我說道,“不就是你受傷後需要休養,所以我就帶你去長白山玩了一趟……”
“爸,”我搖頭,“我記得你為此和爺爺大吵了一場。這不是你的性格。”
“小邪……”我老爸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我此時已經顧不得了一把抓住老爸繼續說道,“有人告訴我說我這樣的人不應該活着,因為我會讓不好的事情發生!比如我每次下地都會遇到粽子就是因為我有調動遠古黑暗力量的能力!!這是不是真的!!??爸,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小邪!!!”一旁的二叔見我失控便一把将我老爸拉開,揮手就給了我一記耳光喝道,“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鬼話??”
我只覺得眼前一片迷蒙,耳中嗡嗡作響,之後我竟然聽不到二叔一張一合的嘴在說什麽?但我和那時能夠讀出悶油瓶的唇語一樣看見二叔在說的是,“你爺爺給你取這個名字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是希望你清清白白邪氣無法近身……”然而就在此時我卻聽到遠處傳來了嘹亮的號角聲,那聲音和青銅門外悶油瓶混進陰兵群裏時的一模一樣!
我驚駭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在慢慢崩潰,遙遠詭異的聲音漸漸逼近,無數幽暗的影影綽綽的“陰兵”宛如潮水般向着我們湧來。我不由後退了幾步,待我想要喊叫時卻發現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吳邪!!吳邪!!”猛然間一個聲音把我驚醒。我的眼睛好像剛剛從黑暗中突然進入陽光下一樣視線模糊,好半天我才看清是江翳風正站在我面前,掰着我的肩膀注視着我的眼睛。
“你怎麽了?”江翳風問道。我試圖揮開他的手,但他的手竟然好像鉗子一樣緊緊的扣着我肩膀讓我難以掙紮。我惱怒的吼道,“放開我!!”
“吳邪!再這樣下去你就完了,你明不明白??”江翳風絲毫不理睬我的掙紮繼續鉗制着我。
我冷笑了一聲,“怎麽,你害怕了?怕我變成禁婆還是什麽別的怪物??”
“吳邪!!”江翳風喝道,“你的情況比那個還要複雜!”
“咳咳”只聽胖子在一邊幹咳了兩聲然後道:“我說江醫生,天真到底怎麽了?你究竟能不能治啊?”
“以目前的情況看,你的神智還能維持基本正常已經是奇跡了。你應該知道,屍化最初的征兆是身體上有異香,然後是失憶,再後來就會難以控制自己的行為。但是你不同,你的身上沒有異香,而行動能力卻有所加強。”江翳風說道。
“什麽?屍化?”胖子聽到這裏盯住我問道,“你什麽時候中招的?”
“是因為枷鎖存在麽?”我沒回答胖子的問題,繼續問江翳風。
江翳風微微點頭,“但我不知道枷鎖的力量還能這樣支持多久。你必須跟我到德國去一趟,吳邪。”
我忽然想到了枷鎖的上一任宿主“齊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德國?“我的情況和齊羽比起來如何?”
江翳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需要做非常複雜的實驗才能知道。中國國內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你必須和我去德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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