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
只要公司裏事不多,每天下班後還有時間,秦澤然就會去沈涵的畫室看看,偌大個畫室裏只靠沈涵一個人,其實很辛苦。
學生們畫完畫留下的大堆工具需要人收拾,教材要歸回原位,贓掉的地面需要擦幹淨,這是沈涵每天必做的工作,有時候秦澤然來了,他就輕松一點,兩個人做事總比一個人快。
他們不是沒有建議過沈涵可以再找一個幫手,但沈涵的要求很高,找的老師往往不符合他的标準。
這些年下來,他卻也未露出一絲疲色,這讓秦澤然很是敬佩,可見對方對這門藝術的熱衷程度。
現在條件好了,學畫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有時還能看到幾個成年人來讨教。沈涵對此驕傲得不行,他覺得是他的藝術底蘊吸引的這些人。
秦澤然每年都有陸陸續續地投資一點,原本每月結算一次的時間,改為半年。大半年下來,得到的回報有接近兩萬,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沈涵經常會調侃他,說他當初真是有遠見,現在不愁吃不愁穿,就差給弟弟存老婆本了。
面對他的調侃秦澤然總是一笑置之,那是當然,小謙的未來雖然主要靠他自己,但他能幫的還是要幫的麽。都說長兄如父,小謙的父親都不知道在哪裏,他當然要擔起責任,讓小謙以後過得幸福美滿,也算是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去我家吃飯吧。”沈涵一邊整理桌子一邊道,“薛振東今晚不回來了,我正愁沒人陪我解悶。”
“……解悶?”他有點無語,自己的作用就是這個?
沈涵看看他,“你弟弟也在學校呢吧,一個人回去也無聊死了,看着空蕩蕩的房子總有種煩悶感。”
“原來你也會這麽覺得啊。”秦澤然意外,“其實我也是這樣的……那好吧,你家有菜麽,用不用去買點。”
“一冰箱呢,就等着你去做。”
“額,平時你不也做飯的麽?”
“整天都待在畫室,哪有空經常回家做飯,除非薛振東那家夥回家,就給他開開小竈。”
“哦……”
Advertisement
沈涵在浴室洗澡,秦澤然就在廚房咚咚切菜,客廳裏的電視機開着。
“這一帶最近治安不好啊。”洗了澡出來的沈涵邊擦頭發,看着電視裏的新聞,“這個星期都發生幾十起入室盜竊案了,哪天我也安個攝像頭去。”
“是啊,現在小區保安都加強巡邏了。”秦澤然說,他家那個小區就是,也有幾位戶主曾遭遇過盜竊,報了案卻始終抓不到歹徒。
“現在的人,混不好就偷東西,姚冬冬最好不要變成這樣,不然我寧可不要他也不會留個這樣的禍患在家裏。”沈涵憤憤道,顯然又想起自家侄子那學校裏的爛成績。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秦澤然笑他,“冬冬成績雖然不是很好,但我看他人不懶,勞動也能賺錢。”
“去餐館端盤子!”沈涵翻了個白眼,“那還不如去我那兒給我做。”
“也挺好啊,雖然他不會畫畫,做點雜活還是行的。”
“你別給他說話了,這回月考要是他還給我拿個二十多分回來,看我還給他錢麽。”
熱氣騰騰的飯菜上桌,沈涵笑眯眯看他,“我發現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哪個女的嫁給你還真是有口福。”說着湊上來就夾菜吃,邊吃還邊感嘆。
“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打算談個女朋友?”
秦澤然捧着飯碗,“現在小謙還小,我想以後再做打算吧。”
沈涵搖頭,“他還小呢?還有幾個月就十八了吧,比姚冬冬可穩重多了。”
哪裏穩重?秦澤然無奈地笑了,那家夥在他面前一副黏糊的樣子,跟小時候完全沒兩樣。
沈涵揶揄地看着他,“你啊,不是打算出家吧,清心寡欲的,還是個男人麽。”
他大窘,“不是……”通常他也有自己用手解決“問題”,清心寡欲也算不上,只是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除去工作,就全都放在小謙身上,哪兒還有時間去想那些東西,女朋友什麽的,與其交了之後委屈別人,還不如別交。
“等小謙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可能就會結婚了吧。”
沈涵悶笑。
“那家夥又不是長不大的孩子。”他道,就見秦澤然盯着陽臺的窗簾看,“怎麽了?”
秦澤然有點納悶,怎麽好像看見有個黑影在那裏晃?可他仔細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沒什麽……可能我眼花了吧。”
沈涵笑他,“一驚一乍的,我這又不是鬼屋。”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一次,秦澤然一定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就帶着沈涵離開,就不會發生後來讓他後悔萬分的事。
薛氏集團大樓。
“董事長,您的手機一直在響。”秘書提醒道。
身着深色西裝的男人皺眉,暫停了會議,接過手機。
“喂?”
秘書小姐好奇地看着他,是沈先生打來的嗎?
就見男人的神情忽然凝重起來。
“他在哪兒?”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薛振東的神色幾乎可以用殺氣騰騰來形容,他沉聲道:“如果你們敢傷了他,就等着警方來給你們收屍吧。”
對方似乎又說了些什麽,薛振東眉頭緊鎖,“我需要時間考慮。”
對方說了幾句話,就挂了,薛振東看着“嘟嘟——”作響的手機,面色陰沉。
秘書小姐也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她小心翼翼地問:“董事長……發生什麽事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對底下等着開會的衆人道:“不好意思,因為某些原因,會議暫停,你們都先回去。”
“你跟我來。”他轉身就走。
秘書小姐顫顫巍巍地跟着他回了辦公室,就見男人揉着眉心,倒在沙發上。
她大驚,“董事長——”
薛振東沉道,“我沒事,你去財務部,想辦法籌備好四千萬。”
四千萬??
“可是,一時之間哪裏湊得到,而且……董事長,四千萬一旦挪出去,對公司可是一筆巨大的損失……您到底要做什麽??”她不解。
“有人綁架了沈涵。”
“——什麽?!”
“唔……”秦澤然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渾身也使不上勁,手腳好像都被束縛了起來,鼻間聞到的,是潮濕發黴的氣味。
他猛然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的畫面,他和沈涵正在沙發上看電視,幾乎是一瞬間就從陽臺蹿進來幾個身形高大的人,他們剛轉頭,就被對方用有奇怪氣味的手帕捂住了口鼻……當他還沒昏過去的時候,曾奮力反抗,對方捶了他幾拳,他就暈了。
他還記得,沈涵那時候驚慌的眼神——
可是他沒用,他反抗不了……對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迷暈了他們,又把他扔到這個昏暗潮濕的地方?
他勉強撐起上半身,觀察四周,能夠猜到這是一個倉庫之類的地方,角落裏堆着幾個破爛的木箱,大門緊鎖,唯一透着光線的窗口在離他很遠的頭頂。
這裏沒有人……
就在這時,從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
他忙挪回原位,重新閉起眼,裝作還沒有醒來的樣子。
鐵門發出尖銳的聲響,他能感覺到強烈的光線從外面射了進來,從那群腳步聲來判斷,對方至少有十個人以上……
“老實待着,別想耍花樣!”一個有點嘶啞的男聲說,然後身邊就響起一聲悶哼,秦澤然一驚,沈涵!
沈涵碰了碰他,沒有說話。
那人又道:“你們幾個,看着他們。”
“是,劉爺!”
劉爺?秦澤然在心裏想,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
大門被“嘭”地關上,倉庫又重新陷入昏暗。
他睜開眼,動了動,看向身邊的沈涵。
那幾個留下來的人發現他醒了,盯着他看了看,坐到了角落的箱子上。
“媽的,這種差事就輪到咱們做了。”一個人點了支煙。
另一人道,“這事要做好了,劉爺也不會虧待我們的,主要把人看好,要是跑了,咱們沒錢也沒命。”
幾人就沒說話了,只在那裏吞雲吐霧。
秦澤然看着沈涵,低聲問:“你沒事吧?”
沈涵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我怎麽可能有什麽事,那群人沖着薛振東去的,用我來威脅他拿錢,我可是重要的人質……”他一頓,垂眸,輕聲道:“對不起……阿澤……把你也牽連進來。”
“……他們要多少?”
“……四千萬。”
秦澤然詫異,“居然要這麽多……不像一般的綁匪。”
“我也估計不是。”沈涵苦笑,“大概是薛振東惹的人。”
秦澤然在心裏細細查找着跟薛振東不對盤的人。
“樹大招風……他的死對頭多了去了。”就聽沈涵又說。
秦澤然想了想也是,薛氏集團的敵人的确不少,多半是競争者。
那他們,就應該這樣任人屠宰嗎?
沈涵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輕笑道:“你覺得我們可能逃出去?這裏面只留下幾個人看守,可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嗎?至少一百多個……”他嘆氣。
秦澤然一頓。
“我相信他。”沈涵說,有種豁出去的感覺,“薛振東不會這麽任由他們随心所欲的,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不給他添麻煩。”
可他們想裝乖,不代表對方不會主動來找麻煩。
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鐵門再次打開,一個有點臃腫的中年男人被人擁着走了進來。
男人的眯縫眼在看到他們二人的那刻猛地瞪了起來,他指着秦澤然,怒罵他身後的那群人:“老子讓你們抓他的情夫,你們怎麽把他也給老子抓來了??!”
“楊仲?”秦澤然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帶着諷刺看向對方,“原來是你。”
他在薛氏工作,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人。
“看來說服不了董事長,你就用這種下三爛的方法……”他冷笑。
楊仲怒道,“是啊!誰讓他說什麽就是要收購老子的公司!還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讓老子的公司業績越來越爛,老子要是能忍,就是懦夫!”
“董事長從來沒有用過什麽手段。”他眯眼,“你的公司已經窮途末路了,跟薛氏沒有關系。”
“你懂個屁!”楊仲脾氣火爆,一點就着,他狠狠跺腳:“薛振東他媽的就不是個好東西,老子要讓他大出血,看他用什麽維持薛氏!”
沈涵冷道,“自己沒能力,還怪到別人頭上。”
“哈哈,你們又多有能力!一個被包養的情夫,一個沒用的小職員!”
沈涵最反感的就是“包養”這兩個字,頓時也被惹火了,狠狠瞪着對方,“你再說一次!”
楊仲哈哈大笑,“不就是個賣屁、股的嘛!”
“你!”
“沈涵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秦澤然眼神冷漠,“在說別人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沈涵有點意外地看着他,秦澤然很少說髒話……
楊仲氣哼哼地盯着他們看了看,突然笑了,“也對,光是個賣屁、股的哪有這麽大的魅力讓薛振東老實拿錢,沒想到他堂堂薛氏董事長,居然喜歡一個男的,哈哈……”
“他答應你們了?”沈涵和秦澤然都有點驚訝。
“那可不是。”
兩人相視一眼。
“估計這是薛振東的拖延戰術……”沈涵低聲說。
“你們嘀咕什麽呢!”楊仲指着秦澤然道,“你們,給我把這個人打一頓再說,另外那個可是我的寶,千萬別傷着。”他明顯是遷怒,冷哼着看着秦澤然,“既然你忠心為主,就替你上司的情夫挨這一頓吧。”
沈涵瞪他,“你敢!”
楊仲哼哼,“你沒資格這麽跟我說話,小心惹惱了我,我可什麽都做得出來。”
“呵呵,你如果想成功拿到那四千萬,就最好別對我的朋友出手,說不定薛振東看到我的朋友被你們打了,那四千萬就飛了。你知道,他最不喜歡別人動他的人了,少一根頭發,都不行。”
楊仲看了看秦澤然,“哈哈,你是想告訴我,他也是薛振東的人?”
“他不僅是薛振東的下屬,還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你不怕拿不到錢,就盡管動手吧。”
“……呵。”楊仲笑笑,“老子怕什麽,不過做人嘛得講信用,也成,那我就先不碰你們一根頭發,要是薛振東敢跟我耍花樣,就別怪我撕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講信用的,十個評了于是再一次加更……媽媽呀幸好有存稿≥﹏≤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