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流言

褚傑承攜着禮物上門拜訪, 禮物堆滿了整張桌子。雙芽好奇将那些盒子拆開來看,裏面多是女兒家愛用的香水、面霜等。

禮盒已拆,不好退還。再者, 儲家二少第一回 登門拜訪尤姝就把人家的東西退回去, 不得把心眼小的總統兒子往死裏得罪了。

尤姝忍着怒火讓雙芽把這些東西搬到東邊那座空置的院落廂房鎖起來, 眼不見為淨。

前世她同樣收到過褚傑承送來的各種禮物,當時她沒有看出褚家的意圖。不過她對褚傑承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往往收到,當天就給褚傑承退了回去。以至于後來, 褚傑承的小厮都是扔下東西就跑了。

如果說之前尤姝還抱着僥幸心理, 那麽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确認儲家的打算了。

尤姝心煩意亂, 當夜又給尤甫去了個電話。

彼時尤甫正在白城的私宅內處理生意上的事,接到寶貝閨女的電話自然很高興。

尤姝和尤甫撒了會嬌,絮絮叨叨說了自己近來的事又貼心的問尤甫一切是否都好, 什麽時候能回來等等。

尤甫耐心回答了尤姝的問題,又關心的問了尤姝的身體狀況。

頓了一會, 尤甫才似不經意的問及陸璟玉近來如何。

尤姝不信陸璟玉沒有和她爹爹聯系。不過想到爹爹離開時, 她正單方面和陸璟玉鬧脾氣。雖尤甫沒在她面前, 可是尤姝仍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爹爹,板板前天有些事走了,應該過幾天就回來了。他還答應過些天陪我去望月居玩呢。”

尤甫聽尤姝這樣說,放心不少。

父女倆聊了半個多小時, 尤姝才和尤甫說今天褚傑承來了家裏,不過她不喜歡和總統的兒子打交道稱病躲了起來。

這邊尤甫聽到這事,立馬皺着雙眉。儲家在他這行不通, 居然打起了綿綿的主意。

尤甫還想着多留寶貝閨女幾年,就算要嫁,那人也不能是儲家的二少爺。

看來這樁生意需要盡快談妥。

尤姝肩膀夾着聽筒,把雪團子抱在懷裏不開心的和尤甫抱怨,“如果是宴會碰到了不打招呼別人或許會說女兒禮數不好,可是你都不在家他上門做什麽,我和他又聊不到一塊去。”

早前尤姝見過褚傑承一面,當時尤姝年紀還小就和尤甫表達和對他的不喜。時隔多年再聽到尤姝抱怨褚傑承,尤甫也不覺得奇怪。

“乖綿綿,過幾天爹爹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回去了。”

尤姝瑩白當手指纏着電話線,“爹爹,我總覺得咱們家就像座金山,太惹眼了。”

電話那頭的尤甫聽到這句話沉默良久并有些欣慰。

乖女兒終于長大了。

不過一會卻又覺得不應當讓自己掌中寶憂心這些事。

尤姝知道尤甫聽了進去,也不敢再多說,和尤甫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那邊尤甫挂了電話,雙手十指交叉抵在額前,靜坐良久後拿起電話,“喂......”

第二天尤姝就聽到褚傑承匆匆離開了封城的消息。她一高興就給家裏小厮、丫鬟們漲了這月的工錢。

褚傑承人走,尤姝開心得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不過對于那些一心想攀附儲家和對褚傑承有意的世家及一衆懷春的千金小姐都大感失望。

不過儲總統次子離開封城還不足以成為封城的頭條新聞。人們很快就忘了儲大總統次子曾來過封城,重又回歸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這幾天,尤姝閑來無事就會閉眼到虛無空間和小水珠玩耍一會。

關于陸璟玉如何用小水珠靈力凝聚成精華的靈水現在小水珠還沒想出個章程來。左右這也不是特別着急的事,尤姝就沒有催小水珠。

因了小水珠在尤姝體內,潤雨細無聲的滋潤調養着尤姝的身體,尤姝的氣色肉眼可見一日賽過一日。尤姝并沒有多大的感覺,但身邊的人總會有意無意的提及,尤姝笑哈哈的把這一功勞歸功給了顏媽媽幾人。

春日裏萬物生靈生長發根的季節,顏媽媽趁着這時節忙着給尤姝制各種藥丸、護膚的面油等。尤姝的身體有了較大的好轉,使得顏媽媽的積極性越發高漲。

雙芽安分不少,不纏着顏媽媽做小零嘴,而是跟在顏媽媽身後幫着采摘各種鮮花花瓣和草藥。

雙葵看顏媽媽身邊有雙芽幫忙,也就沒上前湊熱鬧,她躲到房內給尤姝縫制小衣、香袋等貼身物件;或是到廚房內給尤姝熬制藥膳,做些小甜品。

這天一大早,封城街頭的小販雙肩壓着扁擔,挑着兩筐竹簍往集市趕。人群中有賣報的小童高聲吆喝,轉眼功夫就賣了手頭上的幾份報紙。

這報紙與往日的不同,很快兜售一空。

也不知道是有什麽大新聞。

尤姝此時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忽的一淩亂的腳步聲從外傳來。尤姝掀起被子蓋在了頭上,閉着眼準備接着睡懶覺。

急促的腳步聲反而是越行越近,尤姝睡意被擾沒,卻仍是躺在床上沒有起來的意思。

“小姐,你快些起來吧。”

進來的是雙芽,明顯說話還帶着喘。

尤姝睜開睡意朦朦的眼,扯開罩在臉上的被子,“雙芽,怎麽了,是不是我爹爹回來了啊?”尤姝還沒完全醒,嗓音軟糯有些幹啞。

白城離封城不遠,趕上一整晚也就到了,所以尤姝才這樣問。

多數人睡了一夜起來,不是臉色發黃泛油,就是頭發散亂不成樣子。可尤姝卻是不同,柔軟薄薄的衣裙貼在她嫩柳條細軟的腰肢,蓬松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口,一張芙蓉嬰兒肌瑩潔光滑,說不出的美好乖巧。

雙芽被尤姝的美色所誘,一時愧疚,自己怎麽能把小姐給吵醒呢。

可是想到晨報和新報上杜撰的子虛烏有的文章,還有她剛才出門聽到那些風言風語,雙芽狠了狠心到浴室浸濕了一條面巾給尤姝擦了臉。

顏媽媽今天天蒙蒙亮就帶着小厮趕往西山去采摘藥材,雙葵又在小廚房裏面忙活。要不然雙芽也不會有機會進來把尤姝給吵醒。

尤姝這才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雙芽,到底出什麽事了?”

雙芽剛準備把桌上的報紙拿給尤姝,雙葵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她先是瞪了雙芽一眼後才柔聲和尤姝說道:“小姐沒什麽大事,你接着睡吧。”

說完,雙葵拉着雙芽的手把人往外頭拽。

再有什麽急事也輪不到雙芽一當丫鬟的把主人家從睡夢中吵醒。

好在尤姝是個沒架子的主子,萬一是個規矩多的,雙芽逃不了一頓打。

雙芽低聲和尤姝請了罪,心不甘情不願的捏了捏手裏的報紙垂着頭欲跟着雙葵出去。

尤姝雖然腦袋還迷糊着,但也瞧出了雙葵雙芽之間的氣氛很不對勁。尤姝随後從小桌上拿起已涼透的面巾敷了敷眼眶。

“怎麽了,究竟出了什麽事?雙葵你也別攔着雙芽,反正我遲早也是會曉得的。”

雙葵輕嘆了口氣,怨雙芽莽撞。這種煩心事等陸少爺或者老爺回來後再交給他們處理就好,何必告訴小姐給她添堵呢。

“小姐,也沒什麽事,”

“既然沒什麽事,雙芽你手上拿的報紙給我看看。”尤姝剛才就看到雙芽手上一直緊緊攥着一份報紙了。她猜,雙芽要說的事估計和報紙上的新聞有關。

尤姝又和雙葵道:“雙葵你也別和雙芽生氣,她不說我也會直到的。”她知道,遇到什麽事,雙葵和顏媽媽都下意識的會瞞着不讓她知道,不想讓她心煩。

而雙芽不一樣,這丫頭心思單純,性格還直,行事卻不出格。一定是出了什麽事,雙芽才會不管不顧的想告訴她。

雙芽低着拽了拽衣角,把手裏捏得發皺的報紙遞給尤姝。

尤姝低頭看了起來,翻完報紙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雙芽和雙葵沒料到尤姝會是這麽個反應。

粗體字題了個标題‘甄寶樓外綁架案疑尤家小姐所為’醒目的排在整張報紙的居中位置,別人想視而不見都難。

再看整篇文章篇幅短小,寥寥幾句道有知情人士爆料四月初三那天金小姐言語得罪尤小姐,還有人透露舒小姐和尤小姐私下不合,疑尤小姐蓄意報複兩人。

尤姝從後世穿越而來都不得不佩服寫這則報道的記者。文章故意寫得模棱兩可,有意無意把這件事背後主使人往她身上引導,制造輿論壓力。連警察廳都沒有拍板定案,報社記者就已經提前定了她的罪。

平白無故就被人潑了髒水,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晨報的老板是舒輕言的親爹舒山水,尤姝想舒山水怕是病急亂投醫。逼得舒家連爹爹的面子都不給了,這樣子虛烏有的小文章都放在了頭版。

轉眼尤姝又想起舒山水的靠山是褚大總統,儲秉。舒山水一心想把舒輕言嫁給褚傑承,靠山變親家,兩家關系才能更牢靠。

舒輕言被擄走已一整天還是無音無訊,昨天褚傑承還走了一趟她家,舒家恐怕是慌了神。

想着法子壞她的名聲了。

從前她是霧裏看花,不知這幕後世家的糾葛和利益關系。

經了前世再加上系統提供的‘金手指’,尤姝勉強能看出些端倪,但各個家族背後複雜的利益糾葛她還是不甚了解。

幾天沒動靜的系統卻在這時發布了一條任務,‘想辦法讓男主為你出頭做主。宿主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福運值六點,如果沒有完成任務沒有懲罰。’

尤姝輕輕摩挲着手邊的豆青色水杯,關閉了透明光板。

她正郁悶,系統還跳出來搗亂。

陸璟玉那邊是個什麽情況,人在哪裏尤姝都不清楚,她不想拿這點小事去找陸璟玉。就是尤甫那處,尤姝都不打算打電話告狀。

雙葵、雙芽看尤姝表情淡淡,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雙芽跟在尤姝身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雙葵則平靜許多。

尤姝知道雙芽想說什麽,但缺沒有急着開口。而是慢慢的潔面擦臉,最後簡單的做了個拉伸。等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後尤姝才說道:“瞧着吧,明天還會刊登類似的新聞。”

雙芽剛端了一盆滴了依蘭花露的溫熱給尤姝淨手。聽到此,唬了一跳。

“那怎麽辦啊,小姐?難道由着這群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蔑你嗎?今天我出門見到不少人看了報紙,信以為真,都在那猜測說是小姐幹的這事。要是明天還有報紙刊登類似的文章,那不是真把假的說成真的,讓小姐背黑鍋了嗎?”

雙葵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一臉緊張。

一次就夠麻煩了,小姐的名字再以這種方式登在報紙上,那名聲真就壞了。

反觀尤姝這當事人,面上一派輕松,樂呵呵的安慰着兩人,“不用緊張。既然你們小姐沒有做過這件事,他們怎麽說都沒用。現在他們編排得越狠,最後真相大白反噬的越厲害。我還等着他們到時候乖乖給我道歉呢!”

尤姝一向有主意,雙葵二人下意識的相信尤姝想到解決的辦法。

其實尤姝也沒有想到什麽好主意,左不過是尋些機靈的小厮丫鬟去熱鬧的茶樓酒館多聽多看,探些消息回來。

“如果我慌裏慌張的去解釋反而是鑽了那人設的圈套。是狐貍早晚得露出尾巴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咱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是,小姐。”

雙芽兩人看尤姝胸有成竹的模樣,以為尤姝想到了好的辦法,慢慢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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