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有些東西,是不會被忘記的。我不能忘記,郁涼走的那一夜,我是陪她走到最後的人,我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就那樣漸漸地變得冰涼,我怎末也不能相信,她就那樣,那樣默默地和我擦肩而過,默默地離開了。”
郁典的眼中再次充滿了淚水,她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姐姐還在世的話,你們可能已經是夫妻了。”
“我們其實曾經就是夫妻。”
郁典疑惑的看着他。卻對上了他那憂郁唯美的眸子。
“我和你姐姐,曾經在月下結過盟誓,但是可惜最終也并沒有得到祝福,因為聖上其實并不希望我們的結合,她是一國之主,她有她的原則和理由,婚姻在她的眼裏,就是一種政治的手段,而不是和愛情有關的一場洗禮。我們被分開了,我們的盟誓也被摧毀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涼就生了病,半年後就離開了人世。”
郁典默默的低下了頭。
“所以,涼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絕望,一種對人世和生命的絕望,因為她看到了人間的殘忍,看到了皇室的無奈,身作這個國家的大公主,卻連選擇自己丈夫的權利都沒有。但是我也知道,她并不怨恨,她走的時候,是平靜的。因為,她,愛你們的母親。”
蓋堀看去郁典,“郁典公主,也許你會覺得我的話語殘忍,但是我還是想要對你說,當年你姐姐是那樣,将來你的婚姻也不會逃過所謂的原則,你不見得會擁有幸福,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說完,他靜靜地離去了,只剩下郁典一個人在空曠的大殿裏,怔怔的發呆。最後面無表情的,将所有的冥紙一古腦兒的丢盡了熊熊的火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蓋堀的話,郁典心情變得有些低落,她只開所有的宮人,只想自己一個人走回寝宮。月光顯得十分蒼白,一種落寞的心緒浮上心頭,滿眼都是姐姐的影子。
“小人叩見公主殿下!”
被這突如其來的請安吓了一跳,郁典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眼前的人,居然是米葦。
“你是……”她對他卻并沒有太多印象了。
“小人是聖上叫來宮裏的戲班的成員,小人名叫米葦。”
郁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才微微的點點頭,“奧,你……就是那個彈琴的青年。”
“正是!”看到郁典想起了他,他頓時滿臉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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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典随意坐在欄杆上,總是她的那副威嚴的樣子,卻難以掩飾內心的那陣悲傷。
“這莫晚了,你這是去哪裏啊?”
“回殿下,小人剛剛從戲社練習完,正要回住處去。”
郁典也不再看他,只是擺擺手,“你去吧。“
看到公主要他離開,他有點失落,但是作揖離去了,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公主是在為什莫事情而不開心,這也
難怪,她可是公主阿,朝廷上多少事情要她處理,為國為民,難為她了。想到這裏,他的腳步猶豫了,最終停了下來,回身望去,郁典依然坐在那裏,淡黃色的沙衣随風飄着,在月光下,似幻似真,朦胧唯美,可是她卻愁眉不展。米葦輕輕地彈起了手中的琴,往回走向她。她看他折回來,多少有點吃驚。米葦一邊彈着琴,一邊唱着歡快的歌,那歌詞都是方言俗語,陪着音樂,十分滑稽,完完全全的下裏巴人,再加上,米葦唱着還蹦來蹦去的,那其實正是他的天性。郁典看到眼前他的滑稽誇張表演,先是愣住了,最終還是搖搖頭,笑出了聲。聽到她的笑聲,米葦才停了下來,也笑着看着她,笑得很欣慰。
這時,宮女們走了過來,勸說公主回去休息,郁典這才起身回去了,米葦對上他的目光,立刻恭敬的鞠躬送她。代她走遠了,米葦才漸漸擡起頭,遠遠的望着她的身影,閉上眼睛,開心的一蹦一跳的,哼的小曲兒,回去了。
曈帝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于是朝廷的事情多是郁典在幫忙處理。晚膳之後,尤施陪着帝一起欣賞戲曲和舞蹈,是最近新排練的曲目,很精彩。
“聖上,您看着舞蹈跳得多好,歌唱得也不錯。“尤施一邊說着,一邊取悅着把一粒葡萄放入帝的嘴裏。帝微笑着撫摸着他的臉,很滿足的表情。盡管舞蹈和唱歌都很吸引人,而實際上,帝真正注意的,确實角落裏奏樂之一的米葦,穿上華麗的宮中演出服,略施粉脂,在燈火通明中,他更加顯得唇紅齒白,翩翩美少年,再加上他那認真的表情,令人覺得照實可愛。帝漸漸的眯起眼睛,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卻并沒有人察覺。
第二話
2.
初秋的天氣,天高氣爽。這日公主剛剛處理完事務,覺得想要活動一下筋骨,便叫下人牽了馬來,正打算出皇宮去,卻看見不遠處的戲班子在排練雜耍。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米葦,因為大家都在刻苦的練習,只是他一個人半躺在宮牆上,不務正業似的玩着花花草草,倒還挺自得其樂。
衆人看到是公主,都齊齊跪下請安,而聽到大家的請安,米葦望去,果然是她。一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咚“的一聲,從宮牆上栽了下來。看他那樣子,郁典捂嘴偷偷的笑起來,但很快又變得嚴肅。用馬鞭指着米葦,“牆上掉下來的那個,你過來。”
米葦過去跪在地上請安。
“別人都在練習,怎末就你一個人那樣清閑?你喜歡悠閑是不是?起來!上馬!”說着,從下人那裏前來一匹馬,米葦一看到就發憷了,他根本不會騎馬,但是也沒有辦法,也只好乖乖的上了馬。
“沒有什莫比騎馬更能放松身心的了,很悠閑呢!”說着,郁典一甩馬鞭,馬象箭一樣的飛了出去,米葦吓着大叫起來,死死的抓住缰繩。
郁典搖搖頭,自己也上了馬,沖了出去。
秋季滿山的紅葉,黃綠色的草坪一望無垠,兩匹駿馬飛馳在藍天白雲之下。
“救命啊!公主!救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救命啊!“米葦凄慘的喊着。郁典追上了他,“你的姿勢!放平穩!不要加馬肚子!”米葦照着公主的話去做,并盡量的史馬兒減速。最後郁典皮鞭一揮,像是指令一般,兩匹馬迅速都停了下來。
“怎末樣?好玩嗎?”她戲虐的笑着。而米葦則是喘着粗氣,還沒緩過神來,半天才望去郁典,“一點也不好玩,太恐怖了。”
正在這時,感到臉上涼涼的,原來是下雨了。
“什莫鬼天氣,剛才還晴得好好的。”郁典抱怨着,但是還是要躲雨,雨不是很大,于是兩人下了馬,坐在蒼翠的大樹下。
“你叫米葦對吧?”
“多謝公主您記得我的名字。”
“這有什莫好謝的,奇怪。不過,你的名字更奇怪。”
“我随母親姓米,葦是蘆葦的葦,我出生的時候是秋末冬初,媽媽生我的時候,看到窗外大片大片的蘆葦,白花花的,她感到無奈,因為家裏實在太窮了,我的到來,無疑令他們更難過活了,我母親說過,我就是一片風中的蘆葦,雖然枯敗,卻能堅強的生存下去。父親去世後,母親不得不連照顧子女的任務也肩負,最終沒有辦法,我六歲的時候就賣到戲班子裏去了,母親之後不久也過世了。”
郁典沉默了,原來是個從小沒人疼愛的家夥。“不過你倒是很樂觀。”
米葦擡頭看看天空,雙手枕在頭後,“不然怎末辦?人還總要活下去
的阿。”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失态,才又重新端端正正的坐好。
“這裏沒別人,你不必太拘謹,看你就知道是愛動的人。”
“多謝公主,不過班主也這樣說我。我一開始的時候一直都是個小喽羅,後來偶然的機會發現自己其實很喜歡彈琴,于是只要一有空我連彈琴,并想着法的彈和別人不一樣的指法,久而久之,我就發現,原來彈琴可以有很多種的,還可以……”剛要說,卻看到旁邊的郁典打坐着,雙目閉着。
“公主?公主?”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也沒有反應,“不會吧,這樣就睡着了?”他邊說着,便把頭枕在雙膝上,側着頭凝視着她。她的眉毛好黑,而且一根根的很順,睫毛也是一樣,鼻子的弧度也好好看,還有,那小巧翹挺得櫻唇,米葦不由得臉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公主慢慢得睜開眼睛,米葦連忙把頭回過去,假裝在看別處,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雨差不多停了,我們回宮去。”公主說完站起來,向馬兒走去。米葦也站起,跟上她。
在宮門門和公主分開之後,米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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