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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文筝突然叫出聲來,卻容不得他反應,駱靖宇手腳快速地解開了皮帶拉下拉鏈就把對方推倒在床上。

文筝想反抗,駱靖宇又鋪天蓋地地吻了上來,直到下面一涼,文筝想遮都來不及了,他只得別過臉去不說話。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許久,駱靖宇的指尖落在了雪白的腿上縱橫交錯的疤上,神色冰冷,看不出喜怒。

文筝被摸得起了雞皮疙瘩,他想移開身體,卻被束縛着動彈不得。

駱靖宇掀開被子給文筝蓋上後,翻身下來坐在床上,問:“為什麽要自殘?”

文筝起身,頭微低,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眸,唇抿成了一線,說不出話來。

駱靖宇重重地呼吸了幾下,“你不信任我。”

文筝這才有了動靜,他搖了搖頭平靜地說:“是不信任自己。”不是不信任你。

駱靖宇看着他,對方沉默地低着頭,安靜得好似一切都無所謂。駱靖宇握住了他手,屋子裏有空調,文筝的手卻冷得像冰塊一樣,好像,怎麽捂都捂不熱。

“文筝,告訴我,你不說,我永遠都不會明白,說出來,我可以同你一起分擔。”

文筝的眼睫抖了抖,他揚起嘴角微笑,小弧度地搖了搖頭,淺茶色的眸子鍍上了亮光,安靜溫和得一如繼往,“沒有什麽的,也不是太疼,我只是,只是不注意傷到自己,以後不會。”

駱靖宇有些憤怒,他覺得自己的耐性不錯,可是這一秒他急切地希望文筝把一切都說出來。駱靖宇臉色越來越黑,握住文筝的手的力氣也不自禁地大了起來。

文筝感覺到駱靖宇的憤怒,他有些惶恐,也有些惴惴不安。手都被捏紅,捏到骨節作響,他都沒有呼痛。

直到駱靖宇反應過來才松開,如上等玉器的手被捏得青紅,駱靖宇的憤怒一瞬間消散了。他想去觸碰,文筝卻低着頭開口說話:“不要生氣。”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說。”文筝低着頭努力地微笑,聲線都在發抖,“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再像從前一樣,幹涉你的一切。靖宇,我害怕。”握緊拳頭抵住了額頭,“我想,我可能,承受不了你的再一次離開。”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個瘋子,真的,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自己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的話,你就會離開。”文筝蹙緊了眉尖,似乎有些恍惚,他擡起頭來看着駱靖宇,眼裏的光芒直白而又熾熱,“特別是這段時間,你願意回來,還這麽好,如果你再一次要同我分手,我怕我會失控,做出一些,你厭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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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靖宇安靜地聽着對方說着,臉上的線條冷硬銳利的吓人,在文筝看向他的時候,才一點一點地柔和下來,駱靖宇想說話,卻有什麽東西堵在喉間,讓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話來:“所以,你就自殘?”只是,為了不讓我不開心?

文筝淺淡地笑了笑,面容蒼白得吓人,“疼痛,能讓人清醒,不是嗎?”

“我都覺得自己有些病态了…”眼珠轉了轉,文筝低聲說,“等生下孩子後,我可以去治病,一年不行兩年,靖宇,我一定會治好自己的,你別介意…我…”

內心的情緒如狂浪翻卷,黝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文筝,等內心平靜下來之後,駱靖宇突然笑了,他說:“我喜歡你叫我靖宇。”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打斷了文筝的思緒,“什麽?”他呆呆地看着對方。

駱靖宇閉上眼睛把文筝擁入了懷裏,“以後都叫我靖宇吧。”

今天江良安特意把自己捯饬得很周正,看着鏡子裏的人,除了嘿和傷疤,五官依然有當初的精致的影子。

今天,他們一家三口要在一起給他慶祝生日。

激動到指尖都有些發抖。江良安平複了許久,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江良安和文宴把年年接了出來,文宴推着年年看自己的公主房,年年笑得很開心,她戴着頂粉粉的帽子,氣色好看了許多。

文宴很溫柔,對着年年是真的溫柔,那種柔情沒有作假,追了文宴這麽多年,江良安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一天他們一家三口都很開心,團圓幸福得就像一個美滿的家庭。年年如願的去了游樂園,因為截肢的原因,年年很多東西都玩不了,但她依舊雙眼閃閃發亮地看着江良安為她玩所有的游戲,小姑娘高興得消瘦的臉蛋紅撲撲的。

後來他們一起吃了生日蛋糕,父女兩個看着江良安吹蠟燭許願。

江良安許的願望是,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希望宴哥能夠幸福。

前半生裏,他過了很多大肆鋪張的生日,香槟美酒,跑車別墅。鮮花美人,人人豔羨的眼神,他就像一個倨傲的王子,被高高地托舉着,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情冷暖。

今天,一個小小的蛋糕,幾根蠟燭,兩個人的陪伴,讓落魄的江小少爺,躲在衛生間裏哭了好久,才敢出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蛋糕。

又甜又幸福。

好的光景卻并不長久。年年只在她的公主房裏住了一夜,第二日便病危了。

一到醫院,年年立刻就被送到重症監護室。

江良安站在人群外,看着所有的人走走停停。

文宴請來了外籍專家,他們面色凝重地對文宴說話,文宴一直點頭然後說着流利的德語與他們交流。

曾經不學無術的江小少爺連英語都聽不懂怎麽可能聽得懂德語,他呆呆地望着他們,他手足無措。

他想問,我女兒怎麽了?

你們一定可以救她的吧…

求求你們,救救年年好不好,她是我的命啊…

可江良安卻仿佛失聲一般說不出話來,他張着嘴巴淚如雨下。

怎麽辦?誰來幫幫我?江良安哆哆嗦嗦地轉身,透過玻璃看着床上插滿管子的小人。

一遍又一遍無聲地喊着年年,終于,他有了聲音。江良安死死地盯着那條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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