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奉陪到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經歷了前世，她已不會再同情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但她覺得，或許，那一刻的媚兒才是真的她。卸下所有遮掩和僞裝，縮成一團思念母親的缺愛的孩子。

這個可怕的想法持續很久，久到最後，上官媚兒和慕容遲在火海中厮打在一起的時候，依然揮之不去。那時她就在遠遠的看着，火光搖曳在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沒有一絲動搖。

或許當初媚兒會喜歡上慕容遲，是因為貪慕着慕容遲曾經給過自己的愛吧，但自身的可憐又怎是理所應當傷害他人的借口？青青何過之有？她上官璎珞何過之有？那個沒能來的及學會開口叫娘親的孩子何過之有？

既然将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那麽她必将化作修羅厲鬼，奉陪到底。

思及此，上官璎珞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光芒，翹而彎的睫毛不自禁地輕扇，等到再次擡眼，所有的情緒皆被她斂去。

“妹妹，姐姐知曉你思念婉姨娘，但所謂人死不能複生，你也莫要再想了，不過姐姐有句話也不得不說，妹妹作為上官府的小姐，可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啊，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還以為爹爹平日裏對你是有多不好，竟讓你思念曾經的那些個日子……”

上官璎珞輕聲慢語地說道，眼眸彎彎帶笑卻不達眼，美麗動人，一颦一笑間透着溫婉典雅的氣質。

言語中盡是關切之意，可是其中的暗諷味兒卻又是那樣的明顯。

這又何嘗不是在提醒上官媚兒她出生青樓的低賤身份。

上官媚兒聞言，飛快地擡頭看了一眼上官璎珞，低眉順目吶吶地回道：“是，是，姐姐說的是，媚……媚兒日後定不會如此了……”

上官璎珞不動聲色地看着眼前這個妹妹乖巧聽話的模樣，心中不免冷哼一聲。

若不是重生了兩回，定會被眼前這幕給欺騙的沒頭沒腦。

她撇開眼，淡淡地說道：“妹妹平日裏學習禮儀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啊。”

轉頭又對兩個丫鬟吩咐道：“春花，秋月，在丫鬟之中，你們可算是老人了，往後二小姐去學習時，你們務必在跟前伺候，課程結束……可要再幫二小姐重溫一遍。”

此話一出，上官媚兒神色一僵，貝齒輕咬紅唇。

她最不喜學什麽規矩，平日裏夫子講課，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能偷懶就偷懶，禮儀堪堪入目而已，此時卻因為上官璎珞一句話，竟決定了她往後學習禮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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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想象。

耳邊傳來兩個丫鬟清脆的應允聲。

上官媚兒眼底的狠毒和不甘一閃即逝，嘴上卻仍是說着乖巧可人的話，“多謝姐姐關心，妹妹日後會更加用心學習禮儀，切不辜負姐姐的關心。”

但是心裏卻是不斷咒罵着，可惡可惡，日後，我定要讓你好看。

不過此時的上官璎珞哪裏還是昔日少不更事的她，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假得不能再假的女人，溫柔淺笑道：“如此，甚好。那姐姐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