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事兒不是體面的事兒, 一行人自然是沒有回到宴客的大殿內,而是由皇後娘娘帶着衆人去了宣禦殿。
宣和帝不一會兒就帶着人來了,人還不少。
謹威候夫婦, 孫氏娘倆, 承王, 還有衣衫不整滿臉通紅的胤三郎,至于那個宮婢,被關押起來, 沒資格出現在宣禦殿。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宣和帝臉色特別難看, 嚴肅問道。
蔣雲若抽泣了一聲, 跪在旁邊不說話。
徐孟戈唇角也抽了抽, 站出來言簡意赅地禀報,“千牛衛的一個奉裕郎說陛下有要事宣微臣,我跟着他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在他下藥的時候怕是細作在宮闱作亂,便提了心思順着他的意裝暈過去。
而後沒過多久, 蔣家兩位女郎君進屋, 我在門外等着的時候正好發現有婢子偷窺,便将人綁了帶到屋裏。
然後蔣家四娘子先走, 蔣家三娘子換衣裳的時候,窗戶打開,胤三郎偷偷進來,屋裏燃了催·情·香,兩人行不軌之事, 非禮勿視, 我出來吓到了蔣三娘子。”
他說完後, 大殿內沉默了好一會兒。
尤其是陶樂郡主,看看兒子,再看看蔣雲若,有些不大相信。
這就完了?
你倆就沒你濃我依一下?
徐孟戈要知道,肯定會告訴她,這狐貍不想着弄死他就是好事兒,其他就別想了。
皇後有些疑惑,“那這孽障所說心儀謹同的是那賤婢?”
蔣雲若抽泣停了下,往孫氏身後瑟縮着藏了藏。
孫氏和蔣雲姣還陷在差點女兒/自己就清白不保的震驚中,誰也沒注意到蔣雲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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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王皺着眉踹了胤三郎一腳,“畜生,還不快說,那賤婢何時勾搭的你?可是被人所指使?”
聽見這話陶樂郡主不幹了,“大千歲說話還是講證據的好,為何蔣家兩位女郎會被帶過去?這胤世子想要辱的是誰還尚未可知,說不得他是想傷害我家謹同,左右這些勾當胤世子也不是沒做過。”
承王妃立刻反駁,“謹威候夫人這是何意?你這是指責我承王府仗勢欺人,平白一盆子髒水潑到我兒身上,聖人可要為我兒做主!”
“你敢說你兒子沒有任何不軌的心思?”陶樂郡主冷哼,“要不你替他發個誓?”
“夠了!”宣和帝冷喝道,“讓太醫來,将這孽障弄清醒,讓他說!”
陳院判早就等着呢,催·情·香并非什麽了不得的藥,且已經發散出去些,用銀針佐以醒神湯足夠。
胤三郎腦子還有些懵,但他聽到父親的話了,這會兒只管哭求,“皇叔為我做主啊!我只是出來更衣,是被人打暈了給扔到那屋裏去的,也是那賤婢主動勾引我的,屋裏又下了藥,我實在是身不由己,還求皇叔明察!”
“胡說!”承王立刻發現漏洞,主動呵斥兒子,“你老實交代,到底是誰約你過去的?”
宣和帝心裏冷哼,他這皇兄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倒不如直說是徐孟戈設計陷害承王府世子算了。
胤三郎:“……”他真是被人打暈了給扔過去的啊!
但是沒人信他的話,胤三郎實在不知道承王想讓他說什麽,突然記起心腹的話來,趕忙擡起頭。
“我說實話,實際上我是看到蔣家三娘子與徐謹同私會,兩個人情難自已胡作非為,我這才想着去抓他們個先行,誰知道是他們算計于我!”
蔣雲若用帕子堵嘴,“胤世子莫要胡說,我自入宮起,身邊一直都有人,即便是去更衣也是與堂妹一起,然後就碰上了如此腌臜的事兒,我哪兒來的機會與人私會?您這邊羞辱一個勳爵家女郎的名聲,可是要坐實仗勢欺人的行為?”
陶樂郡主差點笑出來,前頭承王妃剛胡攪蠻纏賊喊捉賊,蔣雲若就把賊帽子給他扣腦袋上了,幹得好!
承王妃面色不好看,“蔣三娘子一個小娘子,口口聲聲将腌臜事兒挂在嘴邊,這就是梁慶伯府的教養?”
孫氏立刻反應過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她冷笑出聲,“我梁慶伯府的教養便是讓女郎們自尊自愛,懂得保護自己,可不是遇到事兒只知道被人欺負不吭聲,怎麽着,承王妃這是要賭我侄女的嘴?你怕是堵不住天下悠悠衆口!”
好歹孫氏也是出自大儒之家,要不然梁慶伯府早讓承王府給欺負死了,她這般說話,承王妃反倒不敢硬怼,否則孫氏一族肯定要為蔣家小娘子們做主。
胤三郎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了,也不是反應過來了,他腦子一根筋,心腹說的話他覺得有道理,就要一門心思達成目的,否則以今日之事,回到府裏他阿爹能打死他。
無論如何,他都要立功,将徐孟戈和蔣三娘綁死在一塊兒。
他張嘴就指着蔣雲若道:“我早就見到過蔣三娘和徐謹同私會,還不止一回,做了多少不知羞恥的事兒誰知道?左右宮裏有嬷嬷……”
“夠了!”徐孟戈突然正氣凜然道,“你說話之前可否動動腦子,若是一個小娘子背負着與人私會的名聲,還要通過驗身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以後還如何嫁人?”
蔣雲若已經明白過來到底是誰算計她了,她咬着牙嗚嗚哭地特別幽怨,“我現在便一頭撞死在這裏,嬷嬷也可以為我驗身,到時候只盼着聖人和大家能為我做主,讓胤世子償命!”
胤三郎下意識反駁,“憑什麽?你一條賤命能抵得過我的命?大不了讓徐謹同娶了你不就是了。”
徐孟戈笑了,冷笑,他嘲諷看着承王,而後又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呢。”
徐珉昱接到兒子的眼神,也立刻悲憤站出來跪在聖人面前,“承王曾經與臣有大恩,若承王府想要我兒娶蔣三娘,只要蔣三娘子願意,娶了又何妨,就當還請承王府的大恩,自此後,鼎城于承王再無虧欠!”
宣和帝當然明白這是個好機會,他眼神灼灼看着蔣雲若,“蔣三娘子,你意下如何?”
蔣雲若不動聲色深吸了口氣,壓下想殺人的念頭,她意下如何?她意下弄死在座各位。
徐孟戈垂着頭,突然有些不敢看蔣雲若的眼神。
怕她拒絕,也怕她知道自己的算計後對自己失望,哪怕是她先起的頭。
他突然在心裏苦笑,越是在意,越是清楚她不在意,越是煎熬。
選擇權看似在蔣雲若這兒,但她很清楚,她要拒絕,就要驗身以證清白,她有個屁的清白。
要是答應,那就是聖旨賜婚,就是死了也得進徐家祖墳那種,到時候她要趕跑,徐家人追到天涯海角也得讓空墳變成實心兒的。
更何況說到這兒,蔣雲若要還看不明白,她就是個傻子,人家這是用板上釘釘的親事,換謹威候府和承王府名正言順的一刀兩斷,承王府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承王那臉已經黑的沒法兒看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蠢兒子還滿臉得意,他殺子的心都有了。
當年他救過徐珉昱一次,只要恩情還在,徐珉昱站在聖人這邊,他對承王府就有虧欠,無論如何這都是個把柄。
現在,把柄被親兒子給送出去了。
承王冷冷提醒蔣雲若,“蔣三娘子還是考慮清楚,我承王府并無逼迫的意思,許是小兒無狀,自己對蔣三娘子動了心思,既然事有誤會,解除誤會便好,來日我承王府世子也可上門提親。”
蔣雲若心想,那你是逼着我斷你兒子的第三條腿,我能看得上這麽個酒囊飯袋。
在這種情況下,金狐貍還是懂能屈能伸的,她蒼白着臉一臉正氣跪坐在地。
“回聖人的話,我願意嫁給徐世子,洞房花燭夜,還請大家派人驗明正身,只是今日胤世子算計我和堂妹一事,傳出去與我和堂妹名聲都有損,梁慶伯府實在不能就這樣算了,還請陛下為我和堂妹做主!”
孫氏明白蔣雲若的意思,立刻拉着女兒也跪在一旁,“求陛下為我們做主!”
宣和帝搖搖頭,“罷了,皇兄啊……你這叫我怎麽說,三郎的心思,誰都看得明白,在場都不是傻子。”
承王心下一凜,三郎是哪個三郎?是他這蠢兒子,還是指三皇子胤钰?
他單膝跪地,“是我管教不力,陛下只管責罰,我承王府絕無半分不規矩的念頭。”
“那便罰三郎禁足府中半年不得出吧。”宣和帝淡淡道,心想着,挨頓狠揍,怎麽也得養個半年吧。
他又看了眼謹威候和徐孟戈,“你們真想好了,要與蔣家結親?”
徐孟戈利落跪地,有意無意地跪在蔣雲若身旁,情真意切,“能娶三娘子,是謹同之幸,謹同和謹威候府只一心忠君,不需要姻親幫襯。”
宣和帝欣慰看着二人,“好,好,如此也算是一樁良緣,朕就給你們做這個證婚人,與你們賜婚!”
等到一切塵埃落地,各回各家,各找各的打,蔣雲若沒跟孫氏一塊走,反而由着徐孟戈送她回府,正好上門拜見蔣蘅。
等沒人的時候,徐孟戈讓徐為警惕着些,自己利落進了馬車裏,摸摸鼻子湊過臉去。
“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你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你若想揍我,我絕不還手。”
蔣雲若抱着胳膊斜睨他,淡淡的,也看不出生氣,“哦,你還想過還手這個選項?”
徐孟戈:“……不曾。”
“那可說不準,你掐我脖子都快掐順手了,算計我也這麽自然,離動手還遠嗎?”蔣雲若繼續淡淡地嘲諷。
徐孟戈看了眼所在一旁眼神亮晶晶(吃瓜)的瑩纖。
瑩纖鼓了鼓腮幫子,有啥不能看的,不就是等我出去後你再慫嘛,看不看我都知道。
她很自覺的出去跟車夫坐在一塊。
徐孟戈單膝跪在蔣雲若身前,一秒鐘都沒帶耽擱的,“以前我不曾開竅,只把你當做勢均力敵的對手,對此我不後悔自己所為,但待我發現自己心悅于你後,你想想,我可曾有一次違拗你的意思?”
蔣雲若挑眉,“算計着胤三郎讓人給我驗身,逼着我成親,這不算違拗我的意思?”
她和徐孟戈不管是幽會還是幽睡,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發現,若不是徐孟戈這邊漏出去消息,那胤三郎就不可能說出那種話來。
“你算計阿娘想要懷身子,說只要懷了身子便可以嫁給我……”徐孟戈溫柔看着她,“這不是在跟我求親嗎?我知道你拒過一次我的求親,定是不好意思,所以我才回想法子讓聖人賜婚,與你體面。”
他頓了下,“當然,得知胤三郎的陰謀詭計後,我也順便将謹威候府和承王府的恩怨了解,最重要的還是能與你成親。”
蔣雲若都快氣笑了,合着他始終知道她的算計,搞了計中計中計,還好意思厚着臉皮說是為她考慮。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着裏頭可能有個寶寶,不能生氣,不能動手,努力壓下了暴怒的情緒。
“好啊,那就成親,說不定我都有身子了,那就早些成親吧,夜長夢多。”蔣雲若調整好情緒後,微笑道。
徐孟戈心下一驚,這麽容易?不發脾氣,不算後賬?
“你……不會逃婚吧?”他小心翼翼問道。
蔣雲若翻個白眼,“我說了你又不信,那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說的好像我敢違抗聖旨一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跑哪兒去?”
徐孟戈趕緊起身,“那我這就讓徐為回府,告訴阿娘,請媒人上門提親。”
左右流程都走過一次了,這回肯定能更快些,最好是能盡快成親,否則真會夜長夢又多。
蔣雲若無不可地點頭,“好呀,你安排就是,別等我大着肚子再嫁過去,反正是賜婚,再請聖人定個最近的好日子,反正咱們倆年紀都不小了,早點成親也說得過去,早點成親早點開心。”
狐貍嘛,從來不會硬剛,尤其是敵衆我寡,雞蛋碰石頭的時候,生氣拼命什麽的,沒什麽必要。
條條大路通羅馬,死遁是個法子,誰又說成了親不能離家出走呢?
金狐貍确實沒那麽大氣,理直氣壯小心眼,但有些賬可以能成了親慢慢算,反正娶了媳婦丢了老婆的不是她。
徐孟戈沒聽出蔣雲若話裏的深意,只聽到‘大着肚子’身子僵了下,下意識看了眼蔣雲若的腹部,而後飛快點頭。
“好,今晚我就去求聖人,下個月定有好日子。”
要是這狐貍得知上次他提前吃了避子藥,說不定要反悔,起碼得趁着把脈還把不出來的時候,先把六禮給走完。
算是定了親的準小兩口心裏都有自己的盤算,一個摸着肚子微笑,一個坐在一旁假笑,在盈盈月色下,顯得特別和諧。
作者有話說:
蔣雲若:你敢算計我?
徐孟戈:媳婦,你先算計的我。
枸杞:就(輕輕的),都不是啥好東西,講過的~
那啥,下章洞房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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