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兩家公府
當初太/祖順應天命, 揭竿而起,天下豪傑競相追随。待建立大齊,太/祖封賞功臣, 定下軍功封爵、撫民理政加官、民間鄉勇豪富于國家有功者封虛職的制度,基本建立了大齊的爵位、官位體系。
太/祖建立功臣閣,為兩百五十多位功臣畫像, 流傳後世。本有二十五位公爵, 可除去死後追封、後代襲爵降等、獲罪除爵者, 如今大齊現有的公爵,不過八位。
英國公、衛國公、信國公、安國公、濟國公、蔡國公、穎國公、越國公, 諸公之中, 以英國公為首。
春生和遲生作為晚輩, 早早遞了拜貼, 恭敬登門, 執晚輩禮。
剛下馬車,就有主人家在門口等着。
春生、遲生連忙快走兩步, 上前行禮, “怎敢勞煩。”
“木家大姑姑、木家二姑姑,小侄給兩位姑姑請安了。”一位年紀比春生、遲生還大的年輕公子,拱手給兩人行禮。
見她倆不認識自己, 那公子主動答話, “我在家中排行第九,單名一個衡字,二位姑姑喚我阿九就是。”
“阿九~”春生、遲生父母雙方親緣都淺, 沒啥族人, 對這種晚輩比長輩年長的情況沒經驗啊。
趙衡是個活潑的, 很擅長交際, 見她們有些尴尬,主動化解道:“兩位姑姑可知,為何今天是我來迎你們?我家幾個哥哥、侄兒都躲在後頭不出來呢,他們年紀比我還大,卻沒姑姑們的見識才幹,如今羞得躲在門後頭呢!”
“好你個小子,居然敢笑話我!”門後又跳出來一個少年,和趙衡打鬧。
“這就是我那羞得不能見人的大侄兒,單名一個钺字,兵器那個钺。”
“趙钺見過兩位姑奶奶……”
春生忍不住笑了出來,趙钺攤手,“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兩位姑奶奶花容月貌,被我一喊,自動穩重了三分。”
“好啦,咱們私底下悄悄各論各的,成不成?”遲生縮頭做賊似的小聲商議。
“我就知道兩位姑奶奶不是拘泥的人!”趙钺拍手大笑。
幾人都有心交好,談笑幾句,就到了正堂。
遠遠就望見正堂有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坐在上首,春生、遲生連忙肅容,趨步向前,行晚輩禮:“木春生、木遲生請英國公安。”
“好孩子,快起來,坐。”英國公面上已有老人斑,眼睛卻晶亮有神,打量了她們姐妹,笑道:“和你們祖母年輕的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晚輩也曾遙想當年老國公舊獨的英姿,當年陛下攻打蜀中,滅了僞漢僞王,老國公領左軍,祖母領右軍。祖母就說,敵軍遙遙望着趙姓旗幟,望風而逃。祖母手下官軍看了,也深深羨慕,恨不能取而代之。老國公軍容整肅,祖母還言自己曾偷師呢。”
“你祖母就是太謙虛啦!當年她麾下将士敢戰,又熟悉地形,比我們這些北方軍士好得多。南方多瘴疠,很多兵士在北方滴水成冰天候都能揮刀握槍,在南方卻一不小心就上吐下瀉,好好的人,隔幾天就腹瀉而死,令人心痛。”
“所以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南方士兵也很不扛凍,到了北方戰力也要大減。”
“南方瘴疠毒蟲最是厲害,聽聞你們母親就是因毒蟲,年紀輕輕就去了。”安國公撫須長嘆,“可惜了,她我也是見過的,安民理政的一把好手。”
春生、遲生也肅容道:“老國公節哀,讓您挂心了。都是因為雲南偏遠,醫術不興的緣故。祖母求鐘老仙翁住了三年,又廣開醫堂,只盼這種事情能少些。”
春生、遲生與老國公有來有往,談得高興。春生對兵事很感興趣,聊起老國公昔年戰績,總能撓到老國公癢處。遲生只說羨慕北方景致,可惜未曾去過。只是聽說過滴水成冰、流淚凍住、河上走馬過車、破冰抓魚……
說起這個趙衡可就不困了,趙衡、趙钺和趙家在京的幾位子弟,連忙說起自己騎着驢車拉絞盤,在冰湖裏打漁的事情,眉飛色舞得比劃着那魚有一人多高,擡回營房,十個人圍一桌才吃得了。
遲生與他們說起魚的幾十種吃法,還有不同地方的魚怎麽烹饪才最好吃。她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啊,說得妙趣橫生,年齡相仿的趙家兄弟、叔侄都約好了,下個休沐日,一定要相約一次全魚宴。
如今英國公的爵位已經是趙家第二代襲了,老國公解甲歸京,幾個年紀不大不小的孩子在身邊侍奉。比這些少年年長的,繼承父兄事業,在冰原守護邊疆;比他們年幼的還離不開父母,不能讓老國公操心。因此,就他們年紀正好,承歡老國公膝下,讓一輩子征戰的老國公,也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老國公談性很濃,少年人和老國公聊起兵事,很少有跟得上他思路的。春生也不是全知全能,不過她傻大膽啊,遇到不懂的就問,說自己的見解也不怕沙場宿将笑話,被指出天真不可為之處也不羞窘,反而興致勃勃問,若是老國公該怎麽處置?
幾番交談下來,趙家人人都很滿意。老國公留了他們吃午飯,賓主盡歡。飯後又令趙衡、趙钺兩個送她們出去,叮囑以後常來。
出了英國公府,府中又有一隊人馬擡着禮物過來,一天登兩家門,總不能一次把禮物帶全,送進人家英國公府還要擡出來送到衛國公府去嗎?
下午她們要去拜訪衛國公府,衛國公已經卧病在床,兩人帶着許多藥材、補品登門。
本不該午後才來,讓人覺得不尊重。可衛國公通情達理,知道她們是從宮裏出來的,第一站肯定要去英國公那裏,以自己身子不舒服,起不了那麽早為由,主動把時間約在了午後。
春生、遲生被管家領進門,覺得府中氣氛有些沉郁,不想管家直接把她們領到了正院的卧房。
春生、遲生大驚,快步入內,行了禮,愧疚道:“都是我們姐妹不好,害老國公倉促起身招待,打擾老國公養病了。”
卧房內,衛國公躺在軟榻上見了他們,兩旁分列着家中子弟。屋中炭盆燒得極旺,春生遲生進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背心都在冒汗。
“與你們何幹?坐吧。我這身子不争氣,怠慢了。”衛國公年紀比英國公小了近二十歲,看起來卻像是同齡人。衛國公本就是儒将,如今卧病在床,更是枯瘦,看得人心裏不落忍。
“老國公千萬別這樣說,放寬心緒。我帶了一瓶鐘老仙翁留的養生丸,老國公給禦醫看看,是否合用。”
衛國公輕咳一聲,“鐘老哥也派人給我送了些來,吊命而已。你的留着自己用就是。”
衛國公指了身邊晚輩給春生、遲生認識,道:“我與你們祖母兄妹相稱,大家都是親戚,別客套了。日後同在京城,相互扶持才好。”
“兒子謹遵父親教誨。”張家大老爺拱手應下,對春生、遲生姐妹道:“我家長女在宮中為公主伴讀,日後你們兩姐妹在宮中有何不懂的,倒可以找她。”
“是,多謝張世伯。”
衛國公身邊有長子、次子、三子一家侍奉,還有個庶出幼子,在邊關歷練。子又生子、孫又生孫,已經是一個繁茂的大家族。
衛國公看了一眼大兒子那突出來的将軍肚,心累得移開眼睛,問春生道;“聽聞,你已經能領兵了?”
“剿匪而已。祖母說還需歷練,多積攢經驗。”
“謙虛了,你們祖母我知道,若無把握,不會讓你冒險。帶兵都是從小、從少,好好幹,未來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謝老國公,春生一定勤學苦練,不負您的期許。”
“當年我與你們祖母并肩作戰,最後一起攻入閩地舊王宮,助太/祖一匡天下,是何等意氣風發。如今老了,連起身都困難。”
“祖母也常憶起當年袍澤之情,您帶兵如指臂使,細致入微,祖母曾說,以前只在兵書上看到過,什麽叫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和您一起作戰後,才知道,您有兵仙之風,是當代戰神。”
衛國公輕咳兩聲,“你這孩子,不老實,你祖母那老娘天下第一的性子,還能這麽誇我。”
春生笑道:“還是您老人家明白,祖母原話是,這天底下打仗能叫我多看兩眼的,也就老趙和老張。”
“哈哈哈,這才是她會說的。”
“祖母心裏佩服英國公和您,不好意思直抒胸臆,我這做晚輩的,只能代勞了。”
春生、遲生想要哄人的時候,是很有功力的。與衛國公一番交談,能感覺他對自家姐妹的慈愛,可惜衛國公的身體不好,說到最後總咳嗽。
“老國公好好将養,若有用得上南方藥材、補品的千萬不要客氣,晚輩那裏還帶了些,回去就收拾了送來。”
“你們進門就帶了幾箱子,還不夠啊。”
“不夠,若是能叫老國公好起來,搬空庫房也樂意。您是家裏的主心骨,大齊的戰神,可千萬要保重身子。”遲生說着眼眶都有些紅,太平本是将軍定,不許将軍見太平。英雄遲暮,誰不唏噓。
“好孩子,我身子不好,就不虛留你們了,在宮中多聽帝後教誨,若有空,常來啊。”衛國公枯瘦的手輕拍兩姐妹的手背。
“是。”春生、遲生拜謝,張大老爺送她們倆出來,致歉道:“老父身子抱恙,不能留兩位賢侄女,下回我讓老妻下帖,還請賢侄女務必賞光啊。”
“世伯客氣,晚輩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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