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果然是幻覺

亦或者……

“他呢?”蘇致函在提到柳青岩的時候,語氣難得那麽柔,雖然還是嘶啞得厲害,可是,舌尖抵出來的時候,也有種別樣的感覺。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柳青岩……

她知道自己不能指望什麽,但是心底卻實實在在地一暖,差點燙到自己。

“你是問柳先生嗎?”看護先是一愣,随即很快醒悟過來,“他回京城了。”

蘇致函張了張嘴,有一瞬的失重,随即自嘲,“哦。”

果然是幻覺。

柳青岩到底還是走了,這一出苦肉計雖然讓自己遭了不少罪,但好歹脫身了不是。

蘇致函這樣一想,心底着實輕松了不少,她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并不太好,考慮了一會,蘇致函問那位正在為她換點滴的看護,“我可以用一下電話嗎?”

最起碼,要告訴莫小蟻一聲。

她是在莫小蟻的酒吧裏被人帶走的,小蟻一定擔心死了。

“電話可以用,不過,最好不要亂動。”看護按部就班地回答着,出去找了一部手機遞給蘇致函。

蘇致函沒體味看護說的話,先接通了莫小蟻,果然,莫小蟻剛一提起話筒,就是一頓牢騷,“姑奶奶,你還活着啊,我還以為那個壞蛋把你生吞活剝了呢。”

“……也差不多了。”蘇致函汗了汗道,“元寶怎麽樣了?”

“我急着找你,就是說元寶的事情。”莫小蟻的聲音頓時嚴肅了起來,“他出院了。”

蘇致函不解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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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是好事的,證明元寶已經完全康複了,可是,為什麽莫小蟻的語氣如此凝重?

“主要是出院太倉促了,我總覺得不對勁。“對了,你的嗓子怎麽啞了?聽着怪怪的。”莫小蟻這才意識到蘇致函的不同來。

“病了。”她簡單地解釋了兩字,繼續追問小寶的事情,“那邊怎麽說?”

“我還沒去問,這兩天盡在擔心你了。”莫小蟻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因為擔心蘇致函,她甚至還求助了另外一個本不該求助的人。

宇文南。

“抱歉,我沒事,很好。”蘇致函也滿心歉意,“我晚上回去找你。”

“好。”聽蘇致函這樣說,莫小蟻也算放心了。

可是挂了電話,那看護才沒什麽情緒地提醒她道:“蘇小姐是想離開這裏嗎?”

“嗯,我沒發燒了,就算有什麽事情,自己再去醫院瞧瞧就好。”她可不想繼續留在這間大宅子裏。總覺得這棟別墅,這個房間,仍然留着柳青岩的氣息。

而他的氣息,讓她覺得危險。

“可是柳先生交代過,在蘇小姐徹底康複之前,是不能離開這裏的。”看護的态度還是不溫不火的,但隐約能感覺出冷淡來。

蘇致函怔了怔。

“這附近沒有公車和出租車,蘇小姐的身體也不能支撐長時間的徒步,就算是有朋友過來接,這個地方也不是随便能進來的,所以,小姐還是安心養病吧。需要什麽,告訴我們一聲,柳先生交代了,無論小姐要什麽,我們都要盡量滿足您。”看護似乎看出了蘇致函的心思,先将她的企圖打消在襁褓裏。

蘇致函只覺得當頭一盆雪水淋下來,背後滑過寒意。

柳青岩……果然還是不肯放過她。

“我知道了。”她有點頹然地應了聲,“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睡會。”

看護退了出去。

待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蘇致函還是果斷地拔掉了針頭。

她才不是被困住的金絲雀,朗朗幹坤,難道一個宅子還真能把一個人給關住不成?

蘇致函自然說到做到,不過,那看護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倘若沒有交通工具,就算能出得了房子,只怕也回不了市區。

手機已經被看護拿走了,蘇致函不能再聯系莫小蟻。正一籌莫展呢,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嚣。

伴随着争論,還有汽車鳴笛的聲音,似乎有人不小心開車闖了進來。

蘇致函趕緊跑到房間外的陽臺邊,趴着欄杆,望向樓下。

果然是有人來了,而且,堪堪将車停在院子裏。

蘇致函只瞧了一眼,便覺得是那輛車分外眼熟,仔細一想,不禁愕然:這不是宇文南當初停在莫小蟻樓下的車嗎?

果不其然,再看看那個正将身體探出車窗的男人,帥氣而漫不經心的臉,好像對什麽都渾不在意的表情,可不就是宇文南麽?

保镖正在不厭其煩地解釋道:“先生,這是私人領地,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就算您迷路了,也不能在這裏停留,我們可以為你指明回市區的路。”

“可是我累了,難道進去喝一杯水都不行?大不了我付錢,一杯水能要多少錢?”宇文南似乎有點無理取鬧。

“先生,這并不是錢的問題。這是私人領地!”保镖不得不将話重複了一遍。

那輛車價值不菲,也不知道此人有什麽背景與來路,所以,保镖也算努力克制了。

“這裏的園林弄得不錯,随便看看外面總可以吧。”宇文南一面不為所動地胡謅着,一面擡起頭,快速地看了那棟房子一眼,然後,他的目光停留在蘇致函的身上。

在此之前,他并沒有見過蘇致函,不過莫小蟻給他看過蘇致函的照片,所以,宇文南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果然在這裏啊。

他也只是偶然間聽說柳青岩将這個別墅租下來了,猜想着,大抵就是金屋藏嬌用得吧。

本來不想惹柳青岩,但是莫小蟻第一次開口……

宇文南朝她笑了笑,又很快移開視線,投向門外。

蘇致函當然懂得他的意思。

她的心髒都要跳出胸腔了。

雖然不明白宇文南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幫自己,可此時來一個人,對蘇致函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她來不及深想。

樓下,宇文南與保镖又胡攪蠻纏了一番,然後,他終于離開院子,當然,并沒有離開,而是将車停在外面的一個樹蔭處,很耐心地等着。

果不其然,大概半小時後,就有人喘着氣匆匆地跑了來,敲着他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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