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這些不重要了不是嗎

一晚平緩而過,只是這一晚葉思瞳一直沒怎麽睡好,只要雙眼一閉就是當時被那幾個混混淫笑着圍起來的場景,夢裏的尖叫直接延伸到現實來,黑暗中葉思瞳一手捂着胸口喘氣,額頭上都見汗了,劉海貼在上面很不舒服。

葉思瞳打開床頭的小臺燈,就着燈光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間,洗把臉又去廚房倒杯水喝,這才使自己逐漸平緩下來。

葉思瞳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睛合上又睜開,窗外的夜色逐漸轉為晨光,一天的喧鬧又要開始了,可她還是沒有入睡,葉思瞳覺得這樣不是個事,陡然從床上坐起,按熄了臺燈。一晚上沒睡,她的精神已經疲得不行了,索性打電話給學校請了假。

葉母過來敲門喊她出去吃早飯,她沒胃口,敷衍了兩句說:“知道啦,媽你先吃吧,我今天請假在家休息。”

葉母站在門外,又喚了一聲:“瞳瞳……”

欲言又止的,最後換了話:“我一會兒去醫院照顧你父親,你自己在家好好的,晚上別又瞎跑出去玩。”

葉思瞳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單音,算是應了,她也着實是困,眼睛半眯着,精神都陷入了混沌。

這一覺睡得可沉,葉思瞳是被電話的聲音吵醒的,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手機,迷迷糊糊瞅了一眼,是顧木笙的電話,忽然想起昨晚她被救回來後忘了詢問顧木笙的安危了,心裏升起一股愧疚。

接通電話,顧木笙顯得還是挺驚訝的,直到聽到葉思瞳喊她的名字才開口:“思瞳,你還好吧,我看你今天一天沒來學校。”

葉思沉默片刻,說:“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顧木笙明顯松了一口氣,這才說起正事。

顧木笙告訴她已經有客人買了她,就在今晚八點,付的錢很足。

顧木笙報了酒店房間號後沒聽見葉思瞳應聲,又說:“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送過去,就在你家樓下,你一會兒下去拿,思瞳,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後面的都得靠你自己。”

挂了電話,葉思瞳心情複雜,也不知是該高興好還是難過好。有人買走她,父親的醫療費是不用愁了,可是這當口要想的,還是今晚怎麽過去啊,葉思瞳沒有想到會這麽快的,她的心理建設還沒完全妥帖,她咬着唇,最終還是沒糾結出一個結果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對自己說。

換下睡衣,看着鏡中略顯憔悴的臉,葉思瞳有一瞬間的晃神,她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既然已經決定了,出于對他人的尊重還是好好打理一番自己吧。

顧木笙給她的包裹并不沉,她也沒想太多直接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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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孕套還好,就是還有一瓶藥,普普通通的瓶身,不知道作用,葉思瞳好奇的将它拿起來,一看正面的簡要說明,臉直接紅了,燒得慌,忙心虛的朝左右看看,見周圍沒人這才放下心來,将東西收好,臉上燙燙的想木笙想得未免也太周到了吧?連“春藥”這種東西都給她備上了。同時又覺得心裏堵得發慌,好像有什麽東西膈應在那兒,酸酸的。顧木笙給的地址就在她家附近,她心裏不舒服,更不想去得太早,一步一步的在路上磨着時間。

可惜路總有盡頭,酒店亮着燈光的招牌就在跟前,葉思瞳站在門口,心中的膽怯越發明顯,她問自己,這一步是否還要走下去?進了酒店就是真的不能回頭了,內心的煎熬與掙紮使她痛苦,但是一想到父親還在醫院裏等待救治,她又覺得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她做不到置父親的生命于不顧。

想到此,她加快腳步,橫沖直撞的跑進去,可能是老天都看不過去她的猶豫不決吧,電梯門剛好打開,不用她多做思考,她已經先一步紮了進去,按下了要去的樓層。

電梯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這樣她還好受點。

到了房間門口,房門沒鎖,留了一條縫,葉思瞳努力的往裏瞧也只能看見雪白的牆壁,一無所得。

腦子裏對裏面的人各種猜想變幻,會不會是長得太磕碜或是頂着啤酒肚的大胖子?又或者是頭發都掉得快沒了的老頭子?

人們總能在這種時候展現極豐富的想象力幻想出最壞的場景把自己吓到。

葉思瞳就把自己吓到了,她縮在門外,忐忑不安的猜測着房內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幾個鼻子幾只眼睛,心撲通撲通跟擂鼓一樣的,她還捂着怕裏面的人聽見。

如果真的是想象中那樣,葉思瞳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很有可能她會奪門而出。

這樣的未知真是太折磨人了,葉思瞳想到顧木笙交給她的藥,腦子裏湧現“難怪”兩個字,她一咬牙,把藥瓶一擰開,裏面是淡粉色的液體,很好看,味道沁人心脾的,葉思瞳心一橫,直接往嘴裏灌,“咕咚”一聲,一瓶下肚。

手一伸,推開門,房間裏面空無一人。

葉思瞳奇怪的看了一眼時間,八點整,對方還沒到,高高吊起的心垂落下去,反手習慣性将門帶上,往床的方向走去,這屋裏的溫度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葉思瞳放下手中的東西,到處去找空調遙控器,可是腦袋迷迷糊糊的,連腿都是軟的,塌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整個身體像置身火爐一樣,她極是不耐的翻滾了兩下,扒拉着要脫身上的衣服,因着難受發出細碎的悶哼聲。

這時門外傳來輕微腳步聲,在門口有微微的停滞,推門進來,一擡眼就看見在床上努力和自己身上的衣服較勁并沒有注意來人的葉思瞳。

林穆北在知道葉思瞳的打算後就去找了酒吧的負責人。林穆北的确不明白葉思瞳是怎麽想的,但是他林穆北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如此感興趣,怎麽會容忍旁人随便占有她的初夜呢?

于是今晚,他成了葉思瞳的客人。

林穆北關好門,朝葉思瞳走過去,他還挺想看看這女人發現是他之後的表情呢。

葉思瞳發覺身體的反常,猜到是藥效發作,只是憑借着對未知的恐懼,她尚且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度。門外的腳步聲清晰入耳,葉思瞳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身體的蠢蠢欲動一點一點沖刷着她的理智,待那人走近,她看也沒看來人就直接撲了上去。

葉思瞳整個人都纏在了林穆北身上,尋覓着他的唇,這時候她解衣服倒是挺快的,纖細的手指在林穆北身上游走,不一會兒就解開了一半的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

林穆北沒料到這個昨晚才說因為不喜歡他而拒絕他的女人會如此主動,他倒是樂得如此,主動吻住她的嘴唇,葉思瞳呼吸急促,唇瓣相觸的片刻,小舌頭就很是兇猛的要往林穆北嘴裏竄,林穆北配合着她,可惜葉思瞳從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全憑着一股子狠勁在沖,林穆北只好引導着她,教她勾纏……

随着一吻加深,林穆北呼吸微微急促,他身邊的女人不少,可從沒一個能引起他這般反應,他連碰的興趣都沒有,別人都說他那方面冷淡,甚至還被懷疑過取向。

林穆北雙手抱穩葉思瞳以免她跌下去,他本來還在思考是否今晚要了她的,不過現在看葉思瞳如此主動……

林穆北嘴角微挑,想要将她放到床上,去解身上被扒了一半的襯衫,卻是看見葉思瞳小臉已是緋紅一片,身上的溫度也是燙得很,還在他身上扭來扭去的無意識摩擦,這樣子怎麽看怎麽不正常。林穆北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眼角餘光瞥見桌子上放着的避孕套和一個藥瓶,準備得真夠充足。

看着葉思瞳的目光微沉,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傻?

林穆北嘆了口氣,問她:“你這又是何必呢?”

葉思瞳只知道藥效上來了,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麽,她腦子裏都是糊的,卻偏偏聽見了林穆北那句何必,心裏泛起苦笑,是啊,何必呢?她又何嘗想使自己卑微至此呢?如果父親什麽事都沒發生,如果她還有其他方法籌到那樣一筆巨款,如果……

如果的事情那麽多,已經發生的,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葉思瞳笑得自嘲,傾身又吻上了林穆北的唇,林穆北喜歡這樣的吻,所以他縱然知道這只是葉思瞳喝下藥後激發的情火在作怪也沒有選擇拒絕。

葉思瞳的眼角忽然溢出的一滴淚,林穆北心髒微微一抽,阻止了她下面的動作,他箍着她,努力的壓抑着自己,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葉思瞳仰着頭,回他:“這些都不重要不是嗎。”

不重要?這句話成功的激怒了林穆北,他将葉思瞳放在床上,阻止她再纏上來,語氣冰冷:“我不喜歡迷糊的女人,別的還是等你清醒之後吧。”

這句話葉思瞳聽沒聽進去林穆北不知道,他有他的原則,不喜歡趁人之危。

林穆北說完這句話本想離開,但是一看葉思瞳那個難耐勁,最後還是緩下臉色,找到遙控器将溫度調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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