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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X的拍攝并沒結束,除了五人一起的內頁外,他們還要再拍幾組單人照片以及三三兩兩的合照。
雜志方這邊給遲浪安排的是,他要分別跟宋延之、宿定兩人拍合影。
遲浪和宋延之拍攝的主題是野性,跟宿定拍攝的主題卻是對立。
一種是相似的風格,一種卻是碰撞的風格。
他和宋延之一起拍攝很順利,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攝影師就滿意地揮手讓他去換衣服了。
但當遲浪跟宿定搭檔時,卻遇到了一些小問題。
兩人上半身都穿了皮衣外套,服裝相似,但兩人呈現出來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有的東西似乎刻在了骨子裏面,不是簡單的衣服就能改變的。
遲浪打完電話,剛好見宿定走過來,他上下打量一眼,笑道:“怎麽你穿什麽都顯得這麽乖呢?”
宿定身上有種很純淨的少年氣息,不像小太陽,反而像一輪皎潔無瑕的明月,投下一地溫柔的月光。
宿定不服氣了:“哪有?我覺得很帥啊,服裝姐姐都誇我了。”
“是得誇,我們隊長怎麽樣都是最好的。”遲浪稍稍一笑,彎着的眼尾就像一把鈎子般,撩得宿定耳尖發燙。
這家夥,有時候忒不正經了些。
宿定面紅耳赤,他避開了遲浪的灼灼目光,心虛地攏了攏敞開的皮衣外套。
“兩位老師,你們休息好了嗎?我們現在要準備開拍了。”廖靜英是負責給他倆拍攝‘對立’主題的攝影師,剛從國外回來,一頭利落的短發,穿着也十分中性,一眼看過去很難判斷出她的性別。
遲浪和宿定站在一條傾斜的直線上,兩人中間放了一塊很薄很薄的玻璃,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廖靜英讓宿定表現出清冷的距離感,眼神要盡可能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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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遲浪時,她卻說:“你要挑釁地看着宿定,眼神要有侵略性,兇一點,想把他吃下去的那種。”
“……啊?”遲浪不可置信地轉向廖靜英,剛支棱起來的‘狼性’瞬間變成了‘綿羊’。
不遠處站着的魏森也是一愣,他快步走到廖靜英身邊,對她說:“廖老師,現階段我們不打算炒CP的。”
“炒CP?”廖靜英細眉微蹙,道:“我有說要炒CP嗎?我只是就拍攝主題給他們相應的提示。”
說完,她複雜地看向魏森,追問他:“你以為我是故意的?”
“是我想岔了。抱歉,廖老師。”魏森臉上是一貫平和的神情,他很快給出回應,“我一個外門漢,不太明白這些,不好意思啊。”
他是知道廖靜英的,她在國外很多攝影比賽中都拿過獎,而且還是含金量很高的獎。
她母親是奢侈品牌HS在亞洲區的設計總監,時尚圈人脈很廣,魏森自然會給她幾分面子。
廖靜英也沒再發作,拿起攝像機很快找好了最佳拍攝角度。
鏡頭聚焦,她看着畫面裏的人,不太滿意,“宿定,你的眼神要再冷一點。然後遲浪,你要表現出很明顯的侵略性,就像狼面對自己喜歡的獵物時,那種極強的征服欲。”
她舉了個很适當的例子。
魏森聽了,不由得腹诽道:這還不算炒CP?簡直是把他倆的頭往CP坑裏按,而且還是使勁兒按。
四周也有些觀摩的助理、實習攝影師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交流間,心裏想的幾乎都和魏森差不多。
宿定是學表演的,本身對于情緒表現就有一套。
遲浪雖然沒有過類似訓練,但他面對鏡頭從不怯場,很放得開,一般是攝影師讓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
侵略性、征服欲。
當這兩個詞面對的人是宿定時,遲浪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态。
随着時間流逝,兩人之間的火花逐漸燃燒起來。廖靜英眉梢飛揚,眼神裏的光幾欲化作實質。
今天這趟真是來對了,U.X全員的臉都很出片。
尤其是她現在拍攝的遲浪,活生生的老天爺追着喂飯吃。
不管是鏡頭表現力,還是他眼神的張力,在廖靜英遇見的模特裏都可以拔得頭籌。
魏森聽到旁邊有人小聲議論。
“這個對視真是絕了,他們倆真沒點什麽嗎?”
“尤其是遲浪,他現在的眼神真的讓人腿發軟。”
“之前就有攝像說遲浪天生就适合走大屏幕,我現在覺得也是,他去拍劇真的是造福我們。”
“我覺得也是。不過U.X可是耀京推出的第一個男團,現階段應該不會讓他們接觸影視劇資源。”
廖靜英接連拍了數十張,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攝影機。
結束拍攝後,遲浪帶着宿定一起往更衣室走,他邊走邊說:“隊長,剛才我碰見喻南洲,跟他約了晚上一起吃個飯。我給宋延之發了條消息,等他們結束拍攝後,你們再一起回去,下面有車等着你們。”
說完,他又覺得把宿定一個人丢下不太好,又解釋道:“主要是他今天……”
“沒事,你直接去就行,我會跟宋延之他們說的。”宿定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說完才想到:“那你今天晚上還回來嗎?”
“回來啊,當然要回來了。”遲浪毫不遲疑,“我有家怎麽可能不回?”
不知不覺中,遲浪已經把這棟別墅當成了自己家。
這裏有他喜歡的人,有他的兄弟和隊友,有專業的錄音室,也有他用慣了的樂器。
見他很自然地說到“家”這個溫暖的字眼,宿定眼底不禁浮上淺淺笑意。
他強壓下心頭那陣翻騰的洶湧,點點頭,不忘囑咐道:“你開車慢點,路上小心。”
“好,有什麽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能有什麽事?你快去吧。”宿定聲音輕快。
遲浪開車載着喻南洲去了一家火鍋店,夜色已深,但路上行人卻不少,白雪薄薄的攢了一層。
包間裏,喻南洲看着菜單,艱難地扯了個笑,“我們要在這兒喝酒嗎?”
卸完妝之後,他的臉色更顯蒼白,左眼下的那顆淚痣似血一樣紅。
遲浪把倒好的那杯溫水放在他面前,擡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道:“是我把你帶過來的,我可不想沒喝幾口就打電話叫醫生。”
短短幾個月沒見,原本意氣風發的喻南洲卻好像變了個人。
他的眼底只剩頹喪,清俊的臉龐削減了不少。
區區戀情緋聞絕不可能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結合他剛才在攝影棚裏說過的話,遲浪覺得大抵跟他的經紀人,柳珏脫不了幹系。
喻南洲把菜單推給他,說:“你點吧,我沒什麽胃口。”
這家火鍋店是遲浪一個朋友開的,他來過幾次,随便翻翻後很快就選好了鍋底、配菜。
喻南洲掌心握着溫熱的杯壁,神情恍惚不定。
門鈴被輕輕按響,一衆服務員很快把所有菜品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等他們走後,喻南洲看着紅白各半的鴛鴦鍋,随口問道:“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說着,他作勢要把面前的清湯鍋底調轉到遲浪那邊。
遲浪阻止了他的動作,說:“我能吃辣,不過你還是吃清淡點吧。這個是菌湯鍋底,用的是明山那邊的野生菌,味道很鮮,你試試。”
喻南洲舀了勺湯,輕輕抿了口,鮮美溫暖的感覺直入心扉。他莫名松了口氣,眉間萦繞多日的疲倦也消散了些。
“的确不錯。”他有感而發。
遲浪燙了些嫩牛肉,就着濃郁的芝麻醬,又問道:“你從出道後,就一直簽的明盛嗎?”
“嗯。第一次簽了五年,合同到期後又續了五年。”喻南洲也涮了些配菜在菌湯鍋裏,說:“馬上出道十年,人一直都在明盛,經紀人也一直都是他。”
遲浪動作停了一瞬,他很快回過神,卻沒說話。
“再過兩個多月,我的合同就到期了。”喻南洲聲音越發疲倦起來。
明明是炙手可熱的雙金影帝,流量、實力、資源無一不缺,但他此時的語氣,卻顯着極致的落寞。
“我十七歲的時候簽了明盛,十八歲的時候參演第一部電視劇,起初我只是喜歡演戲,想多演一些戲,盡可能塑造出不一樣的角色。”喻南洲說到這,臉上失落尤甚,“十九歲那年,柳珏成了我的經紀人。”
兩個鍋底開始咕嚕咕嚕地冒着泡,霧氣蒸騰飄渺,遲浪調低了火力,突兀、直接地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第一次見面,他和喻南洲幾個對視間,就大概确定了一些信息。
同類,且撞號。
後來看喻南洲見到柳珏的反應,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喻南洲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一點意外的表現也沒有。
他看着自己很少吃的菌湯鍋底,輕輕地說:“感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次合同到期後,主動跟明盛續了約。”
“我沒後悔過,即便是現在。”喻南洲平靜地說道。
遲浪颔首,同樣平靜地道:“的确沒什麽好後悔的。你這次合同到期後,打算怎麽辦?”
“我會歇一陣子。”這次,喻南洲回答的很快,似乎沒有思索,又像是思考了很久。
“你……和他之間是因為即将到期的合約問題嗎?”
喻南洲緩緩搖了下頭,沉默片刻,又點頭。
半晌,他重重呼出一口氣,說:“前些日子,我向他告白了……他拒絕了。”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我留在明盛是為了他,而他留在明盛,是為了別人。”喻南洲繼續道:“更可笑的是,他為了那個人,希望我繼續留在明盛,還跟我說……分成可以再商量。”
“我最難過的不是他不喜歡我,而是他為了別人,會這麽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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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