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媽來了A市後，住在我那兒，和王姨通了兩次電話。

我看她晚上愁眉苦臉的，心情也不好，就問：

“你什麽時候去那邊？”

我媽眼睛紅了，用紙擦着眼睛，突然捂着心口說：

“明明，你誠實告訴媽媽，你和婁家那孩子……”

我立刻打斷道：“你提他做什麽，我們沒有聯系，也不可能聯系。”

她看起來松了一口氣，又說：

“沒有聯系就好……你現在和小姜在一塊，要對人家姑娘好。”

我有點煩，不明白我媽怎麽提這茬，是不信任我，以為我在騙她？我認真地和她說：

“你別多想了，我當然知道。”

我媽點頭：“嗯，那就好。”

我進了廚房燒水，和思敏打了電話，我們每晚都會打電話，她知道我媽來了，還問她要不要過來。我媽來主要是參加婁京的葬禮，這件事我不想給她說，就說：

“明晚吧，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她就說好，不一會兒又問：

“老公，阿姨喜歡什麽啊？”

我笑，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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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想給叔叔阿姨買點禮物，上次去見他們，我都忘記買了。”

說的是之前我父母來A市看我，我把她介紹給我父母的時候。我笑：

“買什麽啊，不用買，你人過來就行了。”

她說：“不行不行，一定要買的，你快告訴我嘛。”

我看她誠心想買，也明白她的心意，就說：

“明天下班我和你一塊去買吧，買了我們就去接我媽，然後一起吃飯。”

她笑眯眯的，說：“好。”

我挂了電話，回頭看我媽竟然在廚房門口瞅我，吓了一跳，我媽問：

“剛才是小姜啊？”

“嗯，我約了我們明晚一起吃飯。”

我媽就笑了笑，似乎很忐忑地說：

“兒子……”

“嗯？”

“要不明天你請半天假吧，我們一起去。”

我驚訝地看着她，她不是說讓我不要去？我媽走過來，倒了一杯水，語重心長地說：

“這件事我想過來想過去，覺得你還是應該去。”

為什麽？我沒有問出口。

我媽又看着我說：“你該去，死者為大，婁先生當年對我們好，我們都應該去。”

我臉色發白，我們都知道去了可能會遇見婁樹新，這是我不願意面對的事。我媽握着水杯，靜靜地說：

“這個時候我們不去，我心裏過意不去。或許你和那孩子見見也好，這麽多年了，你都要結婚了，見了也沒什麽。”

我媽靜靜地看着我，我覺得她的眼神很有深意，我開始心慌，她還是不信任我？我是想去看看婁叔叔，但不想面對婁樹新，我看着我媽的眼神，點頭道：

“行。”

我媽似乎不安，問：“這事你給小姜說了嗎？”

我搖頭：“沒有。”

我媽點頭：“先不說。”

我出了廚房，坐在沙發上，我媽也端了水出來，坐在我旁邊喝水，又說：

“兒子，我知道你不容易。媽媽也不想你們見面，但既然你都要結婚了，也誠心想娶人家姑娘，媽就寧願你們現在見面，也比将來婚後再見強。”

她始終不信任我？覺得我們見了就會發生什麽？我忍不住吼出來：

“我都說了！我已經和他斷幹淨了！！”

我媽被我吼得一愣，又端着水杯，也生氣道：

“那就去見！怕什麽！”

我氣得站起來，我媽又說：

“我們去了就走，如果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就在門口看看就走。”

“嗯。”

我掏出手機給我老板打電話，說我明天家裏有點事，要請半天假。我們老板批了假，我又給思敏說了一聲，但我撒了謊，只是說明天想陪陪我媽。

這件事我不敢告訴她，也害怕告訴她我和婁樹新的曾經。我害怕分手，我害怕她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