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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面孔可以有多少種，我看到過他溫柔的一面，看到過他天真的一面，看到過他愛笑的一面，看到過他簡單無慮的一面，看到過他痛苦的一面，看到過他哭的一面，看到過他咆哮質問的一面，看到過他心碎絕望的一面，看到過他決絕冷漠的一面，看到過他諷刺嘲笑的一面，看到過他陰冷狠厲的一面，現在，又看到他昏昏欲睡，無比疲憊的一面。

是我太懦弱，還是他突然脆弱。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在一個大房子裏玩游戲，那間房子很空，鋪着褐色的木地板，正是夏天，我光着腳板坐在地上，玩着玩着游戲突然覺得無聊，看到我身邊蹲着一個小男孩，他背對着我，低頭用樹枝挑弄地上的螞蟻窩。

我走過去，也蹲在他身邊，好奇道：

“弟弟。”

他一直低着頭，身子小小的，臉也小小的，看起來只有幾歲，還在專注地掏螞蟻窩。我又叫了他一聲：

“弟弟。”

他還是沒反應，似乎與我隔絕在兩個世界裏一樣，一直在掏螞蟻窩。夢裏面我的情緒很不安，很生氣，我一直叫他，戳戳他的手。他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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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時候我驟然睜開眼睛，回味漸漸模糊的夢，心想我怎麽做這麽奇怪的夢。床鋪邊空了，被子淩亂，思敏去上班了。

我坐起來理了床，又洗漱了一下，就開始坐在電腦前找工作。新工作不好找，雖然我才辭職了幾天，但也慢慢陷入焦慮，可能我青睐的職位都比較好，竟沒有一家公司給我打電話。

我放着歌休息了一下，一邊點開網頁，浏覽新聞，我想着我和婁樹新好幾天沒聯系了，我該給他送蛋糕了，就想問問他什麽時候有空。我給他發了信息，他久久沒回，今天是周末，他在睡懶覺？

我頗有興趣地點開了他的朋友圈，發現他早上發了一組照片，他在海邊沖浪。不知道誰給他拍的那些照片，拍得很好看，看起來像專業攝影師。他穿着藍色的沙灘褲，赤着上身，身體半躬，結實的肌肉繃起。很帥，很酷，很好玩。

照片有很多張，我注意到他淋水的一張，他結實的胸口上挂着一根銀色的項鏈，項鏈上套着一個銀色的圓環，環上鑲着一圈碎鑽。我怎麽看那個圓環怎麽像一枚戒指，我想到我似乎看他戴過這根項鏈，撬陳磊辦公室門那一晚？那天他穿着米白色的低領線衣，項鏈上的戒指藏在裏面，我沒有看到。

我久久盯着那枚戒指，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有什麽意義嗎？讓我不舒服的是，我竟然在冉逸的朋友圈裏也看到同一組照片，只不過他發的照片裏多了一個人，一個我不認識的年輕男人。那個男人身材很好，小麥膚色，長得像個網紅帥哥，他和婁樹新一起沖浪。那個男人脖子上也戴着一根項鏈，只不過吊的飾物看起來像一片樹葉。

我渾身發麻，這是婁樹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