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這具身體……
築基大圓滿!
果然, 沒了那道醜陋的疤面前之人美到超凡脫俗,令人窒息。
但随之而來的是滔天驚人的修為威壓!
“我……”認輸!
認輸兩字還沒來得及開口,吳正臉上狠狠被人揍了一拳,鮮血四濺,下巴扭曲,連帶着吐出幾顆打落的牙齒。
如同回到之前,擂臺上再一次單方面的虐打, 不過打人的和被打的換了個人。
銳利上揚的眉眼帶着毫不掩飾的冷意。吳正趁機想滾下擂臺,結束這場比賽,然而殷瑜一腳再次把他踢回來, 纖細握成的白皙拳頭拳拳到肉,一擊下去吳正身子硬生生凹下去半截拇指的深度。
臺下衆人看的心驚膽戰,美人美則美矣,卻是帶刺的玫瑰。不過想到之前吳正如何對人, 如今再看殷瑜揍回去,內心說不出的痛快。更何況此時的殷瑜, 不管是打人還是蹙眉,一舉一動無比動人心魄。
“十七,打的好!”
周旬在臺下高興吶喊,不知不覺身邊溫度恢複正常, 周旬心喜之下大力拍了拍清玄肩膀道:“十五,你看十七厲害不厲害?單系水靈根啊!沒想到他天賦竟然如此之高,不過八年時間就修煉到築基大圓滿。”
“嗨,”周旬接着又感嘆道:“怪不得當初師傅要給十七治臉上的傷, 十七死活不要,要是別人瞧見愛慕者還不從山峰排到山腳?”
目光從殷瑜身上收回來,和周旬對上,周旬讪讪一笑,幹巴巴的把落在清玄肩膀上的手挪開。
最後吳正還是尋到一個空隙從擂臺上滾下去,終于停下了這場比賽,再看吳正先前尚為俊美的整張臉如今早已面目全非。
“這一輪,殷瑜勝!”
臺下響起雷聲般的掌聲。
殷瑜漠然的看了眼擂臺下半死不活的吳正,若殷瑜真想攔吳正無論如何也逃不下去,不過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十七師弟……”
殷瑜路過花憐白面前,花憐白僵硬的臉忙扯出笑容。殷瑜置若罔聞,全當沒聽見。至于那些神色複雜的看着他的師兄姐們,也一概不做理會。
“十七!你太厲害了!”
殷瑜冷冽的眉眼稍展,道:“多謝十四師兄。”
清玄視線停在殷瑜散落出來,如今空蕩蕩的金線上。
殷瑜笑道:“十五師兄,我贏了。”
第三輪比賽,對手實力再次拔高,七十峰的十七位弟子只有七人保持全勝記錄。
下午,待所有弟子比完後,徹底失掉比賽資格的弟子足有四分之一。
七十峰峰主從半空中落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幹徒弟,最後停在殷瑜身上。
殷瑜今日一戰可謂是極其波折,只是沒想到殷瑜身上那塊玉佩竟是能隐藏修為、僞造資質。
如今殷瑜不僅不是三靈根資質下等,更是罕見的單系水靈根!資質驚人,修為更是築基大圓滿。殷瑜一戰成名,瞬間進入衆人視線,名聲大噪。
至于七十峰峰主,看見如今自家弟子安然無恙便心滿意足。
“你們今日表現的很好。”
“贏了比賽的切記要不驕不躁,輸掉比賽的也莫要氣餒好好準備下一場。”
回去途中氣氛尤為奇怪,當時沒去觀看殷瑜比賽的還有三四個師兄姐,待他們回來聚集之時,便聽別人說七十峰出了位罕見的天才,相貌又是如何驚為天人。
他們本以為說的是十六師弟花憐白,沒想到……
花憐白遭遇築基中期,不知為何今日對戰時總有些心不在焉,不到二十招就被人擊下擂臺。
而那個傳的沸沸揚揚的天才卻是他們平時都不放在心上的殷瑜。
再看如今的殷瑜,論相貌,論修為早已不知甩他們多遠,而約莫是平時的刻意疏遠不在意,殷瑜親近之人只有師傅、周旬和小師弟。
不知為何,這些和花憐白走的格外近的師兄姐們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
夜晚,各自告別峰主後,都回去治療休養。殷瑜如今是築基大圓滿定然不能再和練氣期的修士對戰。峰主擔心殷瑜剛到築基大圓滿不熟練,留下殷瑜單獨說了會兒話。
回到房間裏,清玄沐浴更衣完後,回想起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殷瑜娘親所留給殷瑜的玉佩能吸納其它靈氣,用以僞造資質,并且隐藏了殷瑜的修為。
想來之前殷瑜的玉佩也是在這場比賽中碎掉的。
練氣八層一躍成為築基大圓滿,離金丹期不過一步之遙。
以殷瑜的修為,五個月後的混沌之境成為金丹修士完全有可能。
然而混沌秘境一行中沒有殷瑜這個人。
也許是什麽原因導致殷瑜不能去混沌秘境,更或者他的名額直接被剝奪。
額頭隐隐發痛。
院門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徘徊好一會兒,始終沒能聽見敲院門的聲音。過了半刻,腳步聲漸遠。
躺在床上良久,清玄嘆了口氣,拿起床邊外衣穿在身上。清冷的月光透進屋內,清玄離開小院沿着腳步消失的方向走去。
纖細瘦弱的身子蜷縮在黑壓壓的大樹下,雙臂環膝,脊梁微微抖動。
站在不遠處的清玄靜靜的看着縮在角落裏的殷瑜。
一聲脆弱的哽咽落入耳裏,像一根針紮在心上,微微泛疼。
“娘親。”
清玄走到殷瑜面前。
二十歲的青年,像個小孩一樣無助的将碎掉的玉佩緊緊攥在掌中。
不知道曾經多少個被人漠視,被人瞧不起,被人侮辱,難以熬下去的日夜,懷中的玉佩就是他唯一的溫暖。
可是如今什麽都沒了。
清玄靠着樹坐下來,慢慢的一點點把人帶下來,放在他懷裏,如同當初在黑屋中小孩疲憊的躺在他懷裏那樣。
手搭在殷瑜雙眼上,濕潤的睫毛掃過掌心,是涼的。
頭靠着樹,瑩白的月光灑在清玄臉上,懷中的人約莫疲憊了,身子漸漸停止抽動,一只手捏着碎掉的玉佩,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昏睡了過去。
五天後,第四場比賽再次開始。
比賽時,清玄突然覺得腦中一陣刺痛,神識竟是有脫離身體之兆。
對手抓住清玄停頓的機會,一掌将清玄轟下擂臺。
大腦混混沌沌,清玄神識扣住身體,才勉強不讓身體将他的神識彈出去,最後穩定身體和神識時,眼前一片發黑,清玄神識陷入一片黑暗中。
清玄清醒之後已是十天後,第四場戰敗,第六場已經開始一半。由于第五場和第六場身體原因不能出賽,七十峰峰主已經将清玄名額劃掉。
三輪已過,清玄已然失去前往混沌秘境的機會。
剛要下床,門轟然打開,是帶着汗水衣襟淩亂,明顯剛比賽完的殷瑜。
“十五師兄,你終于醒了。”殷瑜盡力壓住紊亂的呼吸,興奮道。
“對了,你要不要喝點水?”
殷瑜趕緊起身,跑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繼而再次坐到清玄床邊。
清玄單手接過茶水,卻也不喝,只是望着殷瑜。
随後在殷瑜不解的目光下,手指指尖掃過覆在殷瑜臉上帶着暗金色紋路的黑色面具上。
“這面具是師傅之前托人為我打造的,師傅瞧我之前那副面具太大,私下托人給我另打造一副,沒想到後來我不戴面具,師傅便也沒給。前些天我準備再戴之前那副面具時,師傅拿出來又重新換了下尺寸,再給了我。”
殷瑜邊說着邊取下面具,放在清玄掌心方便清玄觀看。
清玄嘴唇微動,手指指尖掃過無比熟悉的金紋。
殷瑜剛對完戰,靈氣消耗過大,又急匆匆趕回來,此時身上氣息格外不穩,一張臉猶如三月桃花,美豔不可方物,雙眼亮如星辰。
“戴上吧。”
清玄突然笑道,“挺好的。”
混沌秘境,那個不言一語,幾次為救自己險些命喪黃泉的金丹修士。
在他為他解毒擦藥之時,曾不小心觸碰一模一樣的面具紋路。
晚間,峰主率領一幹弟子歸來,師兄姐們愁眉不展,細數之下才發現其中少了一位弟子——花憐白。
看望清玄過後,峰主緊皺的眉頭總算緩了一些,叮囑清玄好生休息後,便匆忙離去。
第二天,找人找了一晚上的周旬這才跟殷瑜和清玄道:花憐白比賽失敗之後,人便不見了。可惜師傅和師兄姐們硬是翻遍整個比賽山峰都沒能找到人。
殷瑜和花憐白關系一般,但現在人生死不明,了無蹤跡。師傅擔心不已,殷瑜見清玄恢複的差不多了,重新戴上面具,也跟着周旬一起出去找人。
這一找就是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他們才在七十峰山腳看見歸來的花憐白。
花憐白漲紅了臉,直道抱歉,随後才解釋他比賽完原本是擔心十五師兄,本欲趕回來照顧。沒想到中途遇見他峰金丹弟子打鬥,無端卷進去,被打一掌,重傷昏迷。
打傷他那人自感歉意帶他回去療傷,等他清醒過來沒想到已經過了三天。
七十峰峰主檢查一般,确實花憐白身上還有受傷痕跡,也不再多說,只是讓人下次小心點。而衆師兄姐們聽聞花憐白受了金丹修士一掌,也瞬間将這些天不吃不喝找人的不悅忘了一幹二淨,一直言語關心花憐白。
殷瑜先花憐白比賽完,回峰途中并未見金丹修士打鬥,不過個人運氣也不便多說。
既然現在人找到了,殷瑜不再理會,心急如焚就想回到清玄身邊好好照顧清玄。那天清玄突然被打下擂臺,昏迷過去,着實把他吓的不輕。
“還沒祝賀十七師弟連勝六場呢。”
殷瑜正欲走,身後花憐白突然道。
殷瑜回頭,花憐白笑的一臉誠懇無害。殷瑜蹙眉,花憐白笑的奇怪,無端端讓他感覺不舒服。
“多謝十六師兄。”
花憐白晗眉。
院內,清玄站在窗邊,刺眼的陽光從窗外而入,身體和神識隐隐的排斥感再次傳來。
他擡手,微微眯眼,一縷縷陽光透過手掌落進眼裏。
這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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