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周駱聞言十分迅速, 停車下車,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

林暮煙一怔, 回眸看向席聞均, 她的下巴被他擡起, 兩人目光相對,呼吸相近。她心口漏了一拍,淺淺地呼吸着, 笑容淡淡:“看周駱的敏銳程度,席先生從前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伴的?”

“也不是。”席聞均再湊近了些, “能讓我這麽沖動, 你還是頭一個。”

“我可不覺得榮幸。”

席聞均想到什麽, 問道:“你喊他周駱?”

林暮煙“嗯”了一聲,解釋說:“他只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至于是你的什麽人,沒多說。所以只讓我這樣稱呼。”

“他既不是我的助理,也不是司機。”席聞均說道, “這樣也确實沒錯。”

雖然比“席先生”聽起來更熟稔。

聽他這樣說, 林暮煙古怪的看了席聞均一眼,眉頭微微一蹙:“你不會是……”

席聞均家世顯赫, 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如此大費周章找她做女伴,她開始有幾分懷疑他的目的。

何況現代社會,這種事,也不算稀奇。

“林暮煙。”席聞均知道林暮煙要說什麽, 擡手推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沒那癖好。”

林暮煙聳了聳肩:“抱歉。”

過了會兒, 她又問:“所以周駱算是你的私人管家?”

席聞均看她:“你對他感興趣?”

“他是你的人。”林暮煙笑說,“為什麽不能是,我對你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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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聞均伸出手,捧着林暮煙的側臉,另只手探入大衣外套裏面,隔着裙子,環住了她的腰。

他低聲說:“林暮煙,你挺會啊。”

林暮煙被說的低了低頭,卻又被他生生擡起。

他的呼吸慢慢接近,也慢慢地觸碰她的雙唇。

林暮煙不敢動,也深知自己應該承受。

這個吻遠比前兩次更深切,更綿長。

席聞均亦是老手,熟練地撩起林暮煙的裙擺,手指冰涼的體溫觸碰着她小腿間的皮膚。

她下意識地躲避,同席聞均分開,阻止他繼續向上的手,她微微低了低頭,聲音小到聽不見:“涼……”

席聞均垂眸看她,沉聲問:“繼續嗎?”

他的聲音靠的實在太近,深沉又沙啞地徘徊在林暮煙的耳畔,她只覺身體軟了幾分,下意識閉上眼,不再開口。

席聞均只當默許,低下頭,再次吻了上去。

林暮煙不可否認,她無法停止,甚至有些迷戀互相交換着呼吸,吞噬着,摧毀着她原有的理智。

席聞均卻倏地松開了她,他的指腹蹭了蹭她的唇角,嘴角的笑意更濃:“你和明熾也是如此?”

“……”林暮煙原本恍惚,被他一句話拉回現實,有些無語,“你真的很掃興。”

席聞均輕輕碰了碰她的唇:“要不是怕耽誤正事,現在就該是你哭着求饒了。”

林暮煙望着席聞均的雙眸:“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次親我了,席先生是否覺得自己欲望過盛?”

“不然你以為我留你在身邊幹嘛?僅供觀賞嗎?”

林暮煙低聲笑了,沒多說。

席聞均坐回原位,打電話叫周駱回來。

到了徐家,席聞均擡臂,要林暮煙挽着他進去。

林暮煙只穿着禮服,夜裏的涼風吹過,她本能的往席聞均身後躲。

席聞均蹙眉,不滿意她束手束腳的行為:“躲什麽?”

林暮煙抿了抿唇,搖頭:“沒什麽。”

進去之後,前廳有不少人在交談,大多是各家的公子小姐,倒是相談甚歡。

林暮煙其實并不理解,她低聲問道:“老人家的壽宴,為什麽更像是酒會?”

“資本家彙集的交易場罷了。”席聞均解釋說,“你還真以為是老爺子給自己過大壽呢?”

林暮煙想起上次陪明熾參加韋老的葬禮,或許那時候亦是如此,本就沒什麽交集的人,怎麽會在意今日來參加的究竟是葬禮還是酒會。

她突然問:“那你呢?”

“我?”席聞均笑說,“我在席氏不過是挂個虛名,用不着同那些人轉圜。老爺子一直待我不錯,于情于理,自然是要來賀壽的。”

席聞均帶林暮煙去一邊沙發坐下,說自己先去跟老爺子打個招呼,等壽宴開始再一同去正廳。

林暮煙微微點頭,要他不必擔心。

方才林暮煙同席聞均進來時,便以察覺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她本不甚在意,只是現在席聞均不在她身旁,還有更多的是諷刺。

如今都在傳,席家那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席聞均看上了個黑料纏身的小演員,又是壓熱搜又是違約金的,花了不少錢。

“我聽說這席家的産業,以後是要席聞均繼承的,他這做派,偌大的家業豈不是要被他敗光不可?”

“誰說不是呢,他前段時間還将席董事長氣倒了。這席聞均無父無母,是董事長一手養大,誰知竟養成了這般。”

林暮煙默默聽了一耳朵八卦,不過是些與她無關的老黃歷,她不關心,只覺得吵鬧。她起身要了杯水,準備找個無人的角落讓耳根子清淨清淨。

誰知有人故意同她作對,攔住了她的去路。

“林暮煙,你挺有本事啊。”

這聲音,不用聽也猜得到,是舒清。

林暮煙不予理會,提着裙子往前走。

舒清上前,擡起手臂攔住她,仰着下巴趾高氣揚但:“怎麽?有席聞均撐腰開始對我視而不見了?”

“沒有他。”林暮煙擡眸,淡淡地看向舒清,“不也一樣?”

舒清一時說不出話來:“你……”

“我沒空跟你争辯。”林暮煙一次性把話說清楚,“這麽多人看着,我是不怕丢人,你總不至于為了我們那點恩怨丢舒家的臉吧?”

“丢臉?”舒清滿不在乎地說,“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丢臉?畢竟為了錢爬上男人床的,又她媽不是我。”

話音剛落,周圍便開始議論起來,月無非就是林暮煙和席聞均那點事,她既然做了,自然是不怕人議論的。

“也是。”林暮煙壓低聲音笑說,“又不只是我爬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她這一招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也依舊戳了舒清的痛處。

雖做了這樣的事,但她太過要強,絕不會允許有人拿來諷刺自己。

舒清恨得咬牙切齒,她忍了忍,繼續道:“其實啊,如果你肯求我,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用不着你自己找男人不是?”

她走近,靠在林暮煙耳邊說,“也不會談了三年的明熾,說不要你就不要你。林暮煙,你向來自诩清高,可你愛的人不也是一樣看不慣你。你贏不了我的。”

林暮煙依舊是那樣平淡的語氣:“舒清,這就是你所謂的贏嗎?你不惜一切代價來證明自己,可你是否知道,我本就不在乎。”

“不在乎?”舒清笑了笑,“你不在乎明熾,不在乎名氣,那你弟弟呢?他可是你的骨肉至親啊,棋棋我是見過的,整天姐姐姐姐的叫我,多可愛呀。”

林暮煙的臉色沉了幾分,冷冷地看着舒清,警告她:“你最好不要打棋棋的主意。”

眼看着激怒了林暮煙,舒清眼裏是說不出的得意:“試試看喽。”

“你!”

林暮煙握了握拳,剛要擡手,卻被人握住手腕。

她側眸,看向女人。

“舒清妹妹原來在這?”女人笑說,“真是讓我好找。”

林暮煙認識女人,之前和舒清是同公司的前輩李瓊靈,普通家庭出身,憑借自身努力和演技紅極一時,不僅拿過視後和影後雙冠,斬獲不少大獎。

只是如今随着年歲增長,被後來的舒清碾壓,公司專捧舒清。去年合同到期,李瓊靈沒選擇續約,後來簽了哪家,林暮煙沒再關注了。

舒清看到李瓊靈,絲毫不給面子:“你來湊什麽熱鬧?你還來找我?我跟你又不熟。先管好你自己吧,都快過氣了還管別人的閑事。”

李瓊靈尴尬一笑:“只是今天是徐董八十歲大壽,你總不能在他老人家跟前給他添堵吧?”

“徐爺爺疼我,就算是出了事用不着你操心。”舒清幾乎不留情面諷刺,她瞥見李瓊靈挽着林暮煙的手臂,此時又替她說話,不禁問道,“不過你什麽時候跟林暮煙認識的?”

“我知道——”舒清自顧自地數,“你們兩合該是好姐妹才對,一樣的窮酸,一樣的清高,而且啊,一樣的靠男人上位。”

林暮煙看不下去:“你看不慣我說我就是了,平白無故扯別人做什麽?”

“是平白無故嗎?你沒看到嗎?”舒清指着李瓊靈說,“是她自己貼上來找罵。”

李瓊靈卻只是莞爾一笑,攔住林暮煙不要再和舒清争辯:“争什麽口舌之快,一會兒壽宴就要開始了,你應該不熟路,我帶你過去。”

“那麻煩前輩了。”

林暮煙同李瓊靈禮貌笑了笑,不再理會舒清。

“林小姐客氣了。”

舒清見她們如此無視自己,徹底氣急敗壞,她跺了跺腳,拉住李瓊靈的胳膊将她扯回來,說着便要動手。

好在,林暮煙反應快,捉住了舒清快要落下的巴掌。

周圍人只看着,不願插手此事,兩個人僵持不下。

“林暮煙!”舒清氣急了,“你放開我!”

不等林暮煙開口,身後傳來一道男聲,沒什麽溫度,像極了雪夜淩冽的風,卻又總是來的恰是時候。

林暮煙放開舒清,緩慢回頭。

席聞均眼裏沒什麽情緒,目光沉沉,似清薄的月光。他走到林暮煙的身邊,攬過她的肩膀,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

“不是讓你乖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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