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林暮煙看到席聞均先是一愣, 要宋承澤先回房間,她側身準備進去,邊問道:“怎麽來也不打招呼?”

“我倒是想。”席聞均攔住她, 順手關上了門, “你回我了嗎?”

林暮煙這才想起來, 下午她手裏沒電關機了,吃燒烤還是宋承澤請客,她給席聞均看了眼手機:“真是意外。”

“我在門裏聽着——”席聞均冷言冷語說着, “都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姐弟情深。”

林暮煙原想用上次潇潇的事反駁,後來一想, 兩人都說好了不再提這事, 便作罷了。她脫了外套, 去浴室放了熱水,沖着外面喊道:“席先生要一起嗎?”

“誰跟你一起。”

聽這語氣,倒像是賭氣。

林暮煙沒再多問,剛準備關門,卻被一道力氣攔了下來。她想說什麽, 席聞均已經進來, 她笑問:“不是說不一起?”

“反悔了。”席聞均把林暮煙抵在牆上,将自己的氣息灌給她, “不行?”

林暮煙擡臂,摟着他的脖子,回吻着他的動作:“沒說不行。”

今夜的席聞均一反常态,從語氣到動作都溫和至極,不再一味的索取, 而是耐心地, 同她一起淪陷。

“席聞均……”林暮煙微眯着眼, 思緒早已混亂,“我腿軟。”

“嗯?”席聞均笑了聲,抱着她的腰放在洗漱臺上,“這樣呢?”

林暮煙雙腿鎖住他的腰,任由他咬着自己心口,要她失去所有的感官,她喚着他的名字,最終以吻封緘。

他說,認真點。

林暮煙背對着席聞均,餘光瞥過鏡中的光景,他的手正輕握着她的脖子,力度不重,竟讓人覺得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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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想起什麽,提醒道:“別留下痕跡。”

席聞均輕咬了下她的肩膀:“什麽樣的痕跡?”

林暮煙側過身,去親吻他的脖頸,輕輕吮吸了下,留下一個淺粉色的印記,笑說:“這樣的。”

席聞均不用看也知道,虎口抵着林暮煙的下巴,跟着她笑了聲:“這才多久不見,長本事了?”

“不喜歡?”

席聞均扶着她的腰,動了下:“這反應夠嗎?”

林暮煙沒受住,搭着他的肩膀,悶哼了聲。

看她的神色,席聞均輕笑了聲,視線下移,靠在她的耳邊,嗓音低沉:“煙煙,可別厚此薄彼啊。”

聞言,林暮煙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耳根徹底泛紅。

結束時,林暮煙的眼神可以說是怨念尤甚,她抽了張紙去擦,還是鬧了脾氣:“最後一次。”

席聞均笑的幸災樂禍:“才頭一次。”

“那也是最後一次。”

看她這樣,席聞均倒不好霸道起來,只能哄着說:“那下回我來?”

“席聞均!”林暮煙的臉發燙,“你說這話要不要臉皮的?”

“跟你。”席聞均親了下她的唇角,“不要。”

“你不要,我要。”

林暮煙氣憤地将席聞均趕了出去,這回倒是發了好大的脾氣,洗漱時還在懊悔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地聽了他的話。

席聞均在林暮煙後頭洗漱,等他回到床上,林暮煙背過身不願同他講話,他算是發現不知何時開始,她越發的愛使小性子。

他過去摟住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肩頭,語氣寵溺:“還氣着呢?”

林暮煙哪裏是氣,更多的是悔。她把腦袋往被子裏藏了藏,又被席聞均提了出來。她皺着眉頭:“我要睡了。”

“明天幾點?”

“八點。”

“那是挺早的。”席聞均看了眼時間,“原本打算和你說棋棋的事。”

聽到是棋棋,林暮煙立刻轉過身,問席聞均:“棋棋怎麽了?”

“這又不困了?”

“你說正事。”

席聞均放好枕頭,往上一靠,擡臂讓林暮煙靠近點:“過來聽。”

林暮煙換了個姿勢,躺進他的懷裏。

他說:“前天路過,順便去看那孩子,聽他說想去看科技展,這不過來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你也去?”

“你覺得呢?”

林暮煙想了想:“有确定時間的話,跟導演請個假吧,難得棋棋有興趣。”

“行,我來安排。”

林暮煙擡了擡頭,問他:“你來就為這事?”

“嗯。”

林暮煙說:“一個電話的事,何必跑這一趟。”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這話有多破壞氣氛。

席聞均看她一眼,不作聲。

林暮煙眼神躲避,說:“忘了,不多嘴。”

“算你自覺。”

席聞均所說的科技展在下周末,林暮煙提前同導演打了招呼,請一天假陪棋棋去科技展。

科技展的主題是星際主題,整個展覽廳都布滿了宇宙星辰,頂端的顯示屏是浩瀚星空。

只是正好趕上周末開館,來的人幾乎擠滿了展廳,大多是大人帶着孩子過來,途中他們還被誤認為是一家三口。

誤認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帶着兒子來看展,想讓林暮煙幫着拍張照給孩子的父親。

女人說,孩子父親在外打工,一年到頭也就回來一次,這正好母子兩出來玩,拍幾張照紀念,也算是給孩子父親一個念想。

林暮煙自然不會拒絕,挑了處光線好,人又不多的地方,算是用盡自身全部拍照技術給母子兩拍了十幾張還不錯的照片。

席聞均在一旁看着,等的不耐煩:“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熱心。”

棋棋個子矮了席聞均不止一點,聲音從下面遠遠傳來:“那是哥哥不了解姐姐。”

“小鬼。”席聞均彎下腰,“怎麽老是人小鬼大的?”

棋棋咧開嘴笑了笑:“哥哥一會兒可以幫我和姐姐拍照嗎?”

“不拍。”

棋棋“哦”了一聲說:“那我找別的哥哥拍好了。”

席聞均挑了挑眉:“你找揍是不是?”

“那怎麽辦?”棋棋睜着大眼睛,“我有哥哥,可是哥哥不給我拍,那我就只能找別的哥哥了。”

“小小年紀倒是挺會拿捏人。”席聞均擡手拍了下棋棋的後腦,語氣寵溺,“怕了你了。”

“謝謝哥哥。”

席聞均蹲下,輕輕提了提棋棋的耳朵,笑問:“那還找別的哥哥嗎?”

“不找了。”棋棋笑着說,“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席聞均這才笑出聲,無奈道:“這都誰教你的。”

正好林暮煙拍完照,看到一大一小正在一邊鬥嘴,她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想起方才女人認錯他們時說的話,她竟莫名的想起以後來。

她搖了搖頭,回過神,哪裏敢去奢望這些。

來到他們二人身邊,席聞均推着林暮煙去一旁的顯示屏前面,連同棋棋一起,語氣不大好:“站好,拍照。”

林暮煙一愣:“我沒說拍……”她停下來,問棋棋,“你要求的?”

棋棋“嗯”了一聲,在前面站好,跟林暮煙說道:“是棋棋呢。”

席聞均拍的極其敷衍,仿佛一個工具人一般,随便抓拍了兩下,就當完事了。

待棋棋看完照片,推搡着席聞均,要他也和林暮煙拍一張,他們拗不過這孩子,只好站過去。

拍好之後,兩人系一同過來看。

他們的身後正好出現一輪明月,光線變得微黃黯淡,席聞均一只手搭在林暮煙肩膀上,只是離得太遠,棋棋的方位又矮,照片看着沒多麽精致。

卻依稀可以看見,某人嘴角的笑意。

逛完科技展,席聞均原本打算帶他們姐弟去餐廳,林暮煙卻說付亞雲在家裏做好了飯菜,不許棋棋在外面吃。

席聞均沒多說,先送了棋棋回去,林暮煙也準備下車,被他攔了下來:“你,跟我回去。”

林暮煙無奈道:“我上去打個招呼總行吧?”

席聞均沒多說,算默許。

進了小區,林暮煙牽着棋棋的手,同他一塊上樓,她擔心席聞均等太久會不耐煩,只簡單說了幾句便謊稱回劇組,早早下樓離開。

晚上林暮煙在小洋樓這睡下,次日一早席聞均親自将她送回去,說是有時間會來看她,殺青那天也會來一趟。

林暮煙說不用這麽麻煩,可惜她哪裏說的動這大爺,不一向我行我素的,誰也管不了。

殺青那天,已經到了十一月初,林暮煙同宋承澤道別,話還未多說幾句,席聞均的車已經停在附近,電話緊接着打來。

林暮煙回酒店收拾了行李,這次她直接跟席聞均回去,便讓雲甜先行回去,她的東西會有人負責。

上了車,林暮煙問:“今晚什麽安排?”

席聞均卻說:“回家。”

周駱放好行李在後備箱,回到駕駛座。

回到家,讓林暮煙驚訝的是,席聞均竟然打算親自下廚,不過這頓飯十分簡單,是南城當地一道獨有的菜飯。

林暮煙笑說:“你會做?”

席聞均瞥她一眼:“小瞧我啊?”

“倒也沒有。”林暮煙趴在中島臺上,又問,“你怎麽要親自下廚?”

席聞均平靜地說:“沒怎麽,家裏保姆做的吃膩了。”

“哦。”

林暮煙也不好一旁看着,便主動提出給他打下手,兩人在廚房忙上忙下,好在做出了一桌成品出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林暮煙感覺得到,他們的相處模式越發的像尋常情侶,似乎從上次矛盾開始,有些事變得不太一樣了。

她輕笑,總以為是錯覺。

席聞均見她發呆,擡手将水灑在她的臉上,忍俊不禁道:“偷懶是吧?”

“我哪有?”林暮煙也跟着笑,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發呆都不行?”

“行了,盛飯去。”

林暮煙過去打開電飯煲,裏面的菜飯已經蒸熟,臘腸和青菜的香味撲面而來,她閉上眼聞了聞,和在家吃過的差不多。

除了菜飯,席聞均做了幾道新學的菜樣,清蒸鲈魚,香煎豆腐,山藥排骨湯。

林暮煙不得不承認,席聞均雖是照着食譜做的,但他的手藝可以稱得上絕佳,甚至比付亞雲還要好上許多。

她比了個大拇指:“五星級大廚的水準。”

席聞均不吃這套:“跟誰學的這麽恭維人?”

“真不是。”林暮煙笑了笑,雖然其中有誇張成分,但也不算恭維,“真心的。”

吃過飯後,林暮煙自請洗碗,被席聞均直接戳破:“把碗放進洗碗機的那種嗎?”

“你不是上樓洗澡?”

席聞均笑了聲,要她快些上來一會兒,還有正事。

林暮煙燙紅了臉,背過身跑去了廚房。

等她收拾完,看到客廳那塊放了席聞均的外套,她從沙發上拾起來,有東西從外套裏掉了下來。

她撿起來一看,是席聞均的證件。

好奇心促使着她翻開看了眼,上面的證件照看着有些時日,約摸是十七八歲——少年面容清秀冷峻,一雙黑瞳銳利有神,頭發比現在長些,是乖巧的順毛。

林暮煙注意到照片旁邊的登記信息,寫着席聞均的出生日期。

11月18日。

林暮煙眼睫微顫,那不就是過兩天。

作者有話說:

又是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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