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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煙不傻, 聽明白話裏的意思,他看向宋承澤,擡手打了一下她的肩膀, 佯裝親近卻又勝似長輩的笑:“沒大沒小的, 下次記得喊姐姐。”
說完, 她看向窗外,算了結的話題。
宋承澤笑容一怔,發動車子, 斂了幾分笑意:“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林暮煙思緒飄然, 方才宋承澤的話她聽進去了, 她不得不承認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很快樂, 可也僅限于此。
宋承澤小她四歲,他的喜歡如此橫沖直撞,不加掩飾,只是她沒法坦然接受。至少抛開年紀問題不談,自己還無法從上一段感情中脫離, 去接受另外一個人。
何況, 少年的喜歡來去匆匆。
為了緩解氣氛,宋承澤放了一首音樂, 是一首小資小調的英文歌,林暮煙從前聽過幾次,只是不大記得清名字。
林暮煙也不會繼續這樣僵着,像是無意間問起,語調很輕:“聽說你要去那個什麽舞蹈綜藝做導師?名字沒注意, 不好意思。”
“你從哪聽來的?”宋承澤将音樂聲音調小了些, 笑着解釋, “假的,我現在只不過是有些名氣,做導師還差了點。”
林暮煙雖然不了解愛豆,但也并非什麽都不懂,照着宋承澤如今的熱度,哪裏有他不能接的戲和綜藝,全憑他來挑罷了。
她知道他是謙虛,覺得自己年輕,不過她相信,未來總有一個他宋承澤的時代。
“這麽信我?”
林暮煙笑說:“當然啊,有目共睹。”
之後兩人閑聊了幾句,聊到宋承澤對之後發展的一些想法,他現在只想專攻音樂,往後怕是沒什麽機會拍戲。
“這不是挺好的?”林暮煙說,“不用受公司約束,做你想做的就好。”
“是啊。”宋承澤的語氣如釋重負,又帶着笑,“做我想做的。”
時間太晚,宋承澤只送林暮煙到樓下。他原想下車,被她攔了下來,他叫住她,見她回頭,又沉默了一秒,只說了句:“晚安。”
林暮煙一愣,莞爾一笑說:“晚安。”
看着她的背影,宋承澤的眸光暗下來,他低着頭,自言自語道:“其實我想說,”
“我還是不想叫你姐姐。”
林暮煙再次得到席聞均的消息,是在中秋節這天。她正在廚房和付亞雲研究晚上吃什麽,外面有人敲門,是個穿着西裝的陌生男人。
林暮煙蹙眉,警惕地看了眼,問道:“您是?”
男人穿着得體,畢恭畢敬地問:“是林暮煙林小姐嗎?”
“是。”
男人将手裏的盒子遞給林暮煙,打開後裏面是一只白貓藍眼的布偶貓,看起來也有幾個月大了,小小的趴在盒子裏,十分乖巧。
林暮煙擡頭,看着男人問:“這是?”
“我是徐家的管家,這是我們少爺贈予林小姐的。”男人說,“準确來說是席總向我們少爺要求等這孩子出生便送來,只是這中間出了些差錯,一直耽擱到現在才送到您這。”
聽到“席”這個字,林暮煙蓋上蓋子推回男人手上,裏面的貓因為突然的晃動而叫出聲,她眼神動了動,還是說:“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聯系,您請回吧。”
“席總早已料到如此。”男人依舊禮貌笑着,“讓我告訴您一聲,倘若您不留下,他便将這貓丢到大街上去。”
林暮煙詫異道:“他吃錯藥了?”
說着,盒子裏的貓突然推了推蓋子,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它看着林暮煙,擡起前爪,軟趴趴地叫了聲。
這聲音引來好奇的棋棋,他跑過來歡天喜地的問林暮煙,是不是有小貓咪。
林暮煙原想攔着,卻聽見棋棋問道:“我可以看看嘛?我姐姐最喜歡小貓了。”
男人蹲下來,單手将貓拿出來,送到棋棋懷裏,笑說:“它很乖,不會抓你。”說完,轉而又對林暮煙說,“我知道,這樣冒昧打擾給您添了很多麻煩,只是席總說,原本就是送給林小姐的,他留下,沒什麽意義。”
林暮煙抿了抿唇,想起來之前一次她向席聞均提過,想以後養一只布偶貓,沒事在家撸貓,生活豈不惬意。
席聞均似乎對小動物沒什麽興趣,語氣也十分厭煩,說了句:“髒兮兮有什麽好的?”
那之後,林暮煙便沒再提過這事,只是沒想到隔了這麽久,席聞均會鬧這一出。
林暮煙正猶豫,棋棋卻抱着貓,哀求道:“姐姐,留下它吧。”
她沒轍,受不了棋棋的軟磨硬泡,也受不了這小家夥的撒嬌賣萌,只能勉強答應下來。
男人見林暮煙同意,只說希望他們能夠相處愉快,完成任務後便離開了。
付亞雲見林暮煙半天沒回來,去客廳查看才看見棋棋懷裏抱着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祖宗?從哪弄來的?”
林暮煙也沒隐瞞付亞雲,淡淡道:“席聞均送來的,沒人要,就先養着吧。”
“媽媽你看。”棋棋舉着貓爪子,“它好可愛,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林暮煙讓棋棋自己取,她瞧着貓提不上勁來,徑直去了廚房。說起來也不是反感它是席聞均送來的,而是許久沒聽到這個人,突然出現,惹得人心煩罷了。
棋棋也感覺到了這點,跑去廚房扯了扯林暮煙的衣角,小聲說道:“姐姐來取嘛。”
林暮煙包了一半的餃子,攤開手給棋棋看,歪着頭問:“韭菜還是雞蛋,棋棋選一個吧。”
棋棋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抱緊懷裏的貓,咧開嘴笑說:“其實棋棋覺得媽媽取得元寶也很好聽。”
“那就叫元寶。”林暮煙站起來,實在沒心思和棋棋開玩笑,“自己去客廳玩,還有,別讓它在客廳亂跳聽見沒?”
“知道啦。”
聽說家裏養了只貓,葉喬和米雅她們也來的勤了些,有事沒事在客廳撸貓玩,幾乎冷落了躲在房間的林暮煙。
她并非刻意冷落元寶,只是一想到是席聞均強制留下的,想想就覺得氣,莫名的心情不好。
元寶在家待了一個多月後,林暮煙才徹底将它看順眼,有事沒事抱在懷裏,比對棋棋還親。
付亞雲說她就是個心軟的性子,她一開始還不承認,說自己只是不想跟一只貓怄氣,自己是喜歡小動物的。
棋棋伸出手,噘着嘴委屈道:“那姐姐把元寶還我。”
林暮煙側過身,将元寶藏在懷裏,同他玩笑道:“想都別想。”
年底的影視盛典如期舉行,林暮煙因《南北》有了超高人氣,因此也在受邀嘉賓名單中。
宋承澤提名最佳男演員,不過聽他說同時提名的還有前輩,他大概率會陪跑,畢竟只是一部古偶劇,沒什麽含金量。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只是宋承澤只有這麽一部在播劇,主辦方要求主演同臺表演,原定的女主早就因為推林暮煙下水被席聞均封殺了,無法出席此次活動。
而宋承澤又不能和女二一起,只能讓演他白月光的林暮煙頂上,且林暮煙有舞蹈功底,比其他人更合适一些。
林暮煙沒拒絕,直接答應下來。
距離活動還有一周,林暮煙每天在宋承澤的排練室跟着老師學習舞蹈,她多年未曾跳舞,也未生疏。
不過一天的功夫,所有的舞蹈動作幾乎已經練熟,老師誇她底子好,這麽多年也沒荒廢。
林暮煙只笑了笑,沒有回答。
到了盛典那天,林暮煙穿了件水綠色吊帶長裙,是特殊的綢緞面料,來自去年時裝周的高定。
裙擺在燈光照耀下水波粼粼,像極了清澈的湖面,似夢似幻。
米雅每次總是要誇上一誇,林暮煙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可也不好駁米雅的面子,只提着裙子緩緩說道:“辛苦你還替我借這麽貴的裙子。”
“這不是今時不同往日。”米雅拍了拍胸脯說道,“你現在又不是十八線女明星了,怎麽說也不能穿沒來路的不是?”
到了地方,林暮煙下車。
她迎着周圍的閃光燈,大方地同記者打着招呼,一步一步踏上紅毯,走上臺階。
等進去,林暮煙第一件事便是尋找李瓊靈的身影,聽人說她先一步進來,只是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人在哪。
在裏面走了半圈,林暮煙這才終于看到正同人講話的李瓊靈,她招了招手,示意林暮煙過來。
林暮煙提着裙子,慢步走過去,只是沒幾步,眼前的一道身影讓她頓住。再一次見到席聞均,她心口猛的一顫,仿佛那根深深紮進骨血的刺被連根拔起,她在這一霎,所有的心理防線盡數崩潰。
席聞均穿了件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打着灰色的領結,襯得他氣質清絕沉穩,少了從前玩世不恭的懶散勁。
他似乎和報道裏說的那樣,成了整個席氏的董事長,而并非當初那個只知玩樂,放浪形骸的公子哥。
而他,也同樣看到了林暮煙。
席聞均側首,緩緩擡眸,他的目光幽深,打量着林暮煙。
不可置否,對視的一瞬間,他心中陡然一凜,忘了原本的說辭。
視線交疊過後,林暮煙緩過神來,她不曾給他一個眼神,神情淡淡,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越過席聞均的最後一步,林暮煙卻是無法平心靜氣,她腳下一軟,鞋跟踩了空,所幸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穩穩扶起。
吵鬧的會場中心,林暮煙仿佛聽見自己時快時慢的心跳聲。
她不願擡頭,只是頭頂那聲音有幾分沙啞深沉,分明靠在耳邊,卻又不那麽真實。
“小心。”
作者有話說:
席聞均:幾天不在,家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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