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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煙怔了怔, 眸光閃爍,卻推開席聞均的手,笑意冷了幾分:“不關我事。”
她不知道席聞均如何能夠騙到棋棋, 用棋棋來接近自己, 達到他的目的, 她只覺得這人過分心機。分明是他們之間的事,卻要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扯進來,她看不到他半分情意。
“那天我回去, 仔仔細細想過了。”席聞均低眸,臉上的笑意斂了幾分, 變得認真起來, “我既喜歡你, 就要拿出來喜歡你的态度來,從現在起,我們重新認識。”
林暮煙擡眸,目光滿是疑惑:“你想說什麽?”
席聞均笑說:“追你。”
“……”林暮煙無語一陣,“都這地步了, 何必呢?”
席聞均低着頭, 眼睛直直望着林暮煙的唇,嗓音沉沉:“你知不知道, 分開的這段時間,我滿腦子都是你。”
“我也是。”
席聞均眸光一閃,差點以為是驚喜。
卻聽見林暮煙冷靜道:“想你如何算計我折辱我,把我的自尊一點點踐踏,想你把我的心意摔碎, 想你……”
她停頓了下, 笑說, “想你把我丢下。”
席聞均聽到她說起從前,慌了幾分:“我……”
林暮煙原本不想再提,可情緒上頭,她只能絮絮叨叨繼續說:“我甚至還抱有幻想,希望你能來醫院看我,哪怕一次,我就能原諒你的所作所為,可是啊,我等了又等,等到我自己都放棄了。”
“這件事,”席聞均欲言又止,“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這一次,無論你如何對我,我也絕無怨言。”
“你也得有那個資格。”林暮煙眼神鋒利了幾分,盯着他看,“還有,別再利用棋棋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席聞均怔然,解釋說:“這不是,是我想見你,所以。”
林暮煙打斷他:“別有下次。”
席聞均嘆了嘆氣,早該知道棋棋是林暮煙的逆鱗的,可他還是只能用這樣的方法,才能令她跟自己多說幾句。
他的聲音沙啞:“好。”
接下來是無止盡的沉默,林暮煙垂眸,也沒什麽話,舒了口氣:“沒什麽事,我去休息了。”
席聞均側了身,沒說話,等林暮煙往前走了幾步,他才突然開口:“那以席聞均的身份,能找你嗎?”
林暮煙動作一頓:“我可不記得你以前有這麽喜歡自讨苦吃”
席聞均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至少沒拒絕不是。
許是有席聞均來過的緣故,徐魏然消停了幾天,卻也只是幾天,之後他又動了歪心思,似乎是覺得既然跟過席聞均的人,底子也沒那麽幹淨。
他從不擔心事情鬧開,娛樂圈嘛,只有林暮煙這個新人,蹭他熱度的份,總有人替他公關,他多年未出事,這次也不會。
徐魏然在片場裝的老實,對誰都是斯斯文文,即便是有人聽聞他的一些事,也打消了念頭。
若不是林暮煙見過明熾的嘴臉,怕是也要被假象騙過。
李瓊靈倒是路過來探過一次班,來時帶了一車的奶茶和蛋糕,要劇組的人都多多照顧林暮煙。
林暮煙倒是受寵若驚:“前輩,何必如此破費?”
“難得來一趟。”李瓊靈笑說,“我過兩天要去墨西哥取景,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這不是怕有人欺負了你。”
“前輩也知道徐魏然的事?”
李瓊靈更驚訝一些:“這可沒幾個人知道,你消息倒是靈。”
“也不算。”林暮煙咬了一口珍珠,“宋承澤替我打聽的。”
“宋承澤?”李瓊靈一愣,笑問,“你們兩……有情況?”
“怎麽會?”
“我看他對你倒是上心。”
林暮煙笑了笑說:“一個小孩而已,我只當他是弟弟,就像我們棋棋一樣。”
“棋棋最近怎麽樣?”李瓊靈想起來一事,忽然問道,“他身體好點了是不是就該上學了?我記得你們不是平城戶口,怕是不好辦。”
林暮煙也沒隐瞞李瓊靈,直接說了:“之前我已經拜托過席聞均将這件事安排妥當了,雖然現在我們沒了關系,但這事是我一早跟他打過招呼的,所以沒什麽問題。”
“你倒是什麽都考慮到了。”
“我就這麽一個弟弟,總要看着他平平安安長大。”
李瓊靈也沒留多久,說過話後,看見時間也不早了,便打算離開。
林暮煙送她離開,兩人正說着再見,李瓊靈卻瞥了眼她的身後,她順勢往後看了一眼,發現了席聞均的身影。
她皺眉,嘀咕了一句:“他怎麽又來了?”
李瓊靈玩笑道:“經常來?”
林暮煙不客氣說:“見一次也嫌煩。”
李瓊靈嘴臉微微抽了下,只說:“我先走了,回國找你。”
“好。”林暮煙随手替李瓊靈關了車門,向她招了招手,“前輩路上注意安全。”
“嗯,回見。”
林暮煙假裝沒看見席聞均,徑直回了片場,一會兒她有幾場戲要拍,算得上重頭戲,耽誤不得。
何況多耽誤一陣,距離春節就近一些,她更希望早點殺青,早點回家,也算做給棋棋一個驚喜。
其中有一場戲,是林暮煙帶徐魏然翻牆出去上網,卻因為好學生的徐魏然不擅長這事,導致兩人都沒挂在上面,原本用來墊腳的石頭被他踢得老遠。
林暮煙飾演的是個乖張少女,一條腿曲着踩在牆上,從書包裏拿了根煙遞給徐魏然,似是調戲般地問:“抽嗎?”
徐魏然只是接過,拿在手裏,輕聲說:“抽煙對身體不好,還是要……”
“羅裏吧嗦的。”林暮煙翻了個白眼,“跟我爸一樣。”
正說着,林暮煙餘光瞥見下面,席聞均正坐在導演旁邊,盯着他們地方向看。她處于演員的職業素養,只專注自己的事情。
席聞均倒是頭一回看林暮煙演這樣的角色,她平時都是接一些苦大仇深的悲情女主人設,有或是清冷白月光。米雅許是想讓她突破刻板印象,接了這麽個乖張少女。
不過林暮煙演技确實不錯,神色和動作拿捏的很到位,倒真有一種看到她十幾歲時的感覺。
這條兩人都沒什麽問題,幾乎是一次過了,下一場是室內戲,校園劇裏常有的劇情,在教室裏看電影,以此促進男女主感情的戲碼。
遠處兩人從牆上下來時,徐魏然先工作人員一步,想接林暮煙,她沒法拒絕,只能同意。
徐魏然擡起手,趁着林暮煙下來時,故意樓了她的腰,在她看他時,又挑釁似的沖她笑了笑。
林暮煙下意識推開徐魏然,朝着自己的休息位走去。
席聞均瞥見這一幕,蹙了蹙眉,并未立刻發作,他徑直去找林暮煙,剛想問她累不累,卻被她遞來的眼神逼得一時無言。
林暮煙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拿着紙巾擦了擦嘴角,仿佛沒看到席聞均一般,幹着自己的事。
“煙煙……”
林暮煙開口冷聲打斷:“你要不想我當着這麽多人下你的面子就不要開這個口。”
說完,她坐下,拿着劇本閱讀起來,下場戲是她和老師叫板,她之前很少接觸這類角色,所以格外認真。
“我既來劇組找你。”席聞均不明覺厲,問道,“又豈會在乎所謂的面子?”
林暮煙翻了頁,擡眸看他,輕笑一聲:“怎麽?席總覺得過來找我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暮煙不再看他:“我管你什麽意思。”
話音剛落,席聞均神色一頓。
光影錯落下,林暮煙低眸翻看着劇本。
她穿着厚重的羽絨外套,裏面是國內統一的白色校服短袖,海藍色的長褲,一條褲腿挽在小腿肚處。
她的眉眼澄澈,她的皮膚勝似透白明亮的雪,妝容淡到幾乎沒怎麽化,無法形容的純。
席聞均一時愣住,半晌才說:“我就待在這就好,我擔心徐魏然那小子對你動手動腳。”
“夠了。”林暮煙的聲音依舊平靜,她合上劇本,正視着前方,“我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用不着你在這替我兜着。席總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席聞均笑了聲,聽起來苦澀,他瞥了一眼另一頭正補妝的徐魏然,沒有立場再為她擔心,語氣裏摻着幾分無奈:“那你自己小心。”
林暮煙不曾擡過頭,語氣冷淡至極:“不勞您挂心。”
晚上收工已經過了十二點,今晚難得下了場大雪,趁着這會兒雪夜,全組加了班拍了幾場。
雲甜被林暮煙早早打發回了酒店休息,眼下就她自己回去,倒是給徐魏然一個可乘之機。
徐魏然不傻,拍戲期間先問了席聞均的去向,在得知他不會再來後,這才鬥膽向林暮煙發出邀請。
“不如,一起回去?”
只是林暮煙這一次沒拒絕。
徐魏然得逞般笑了笑:“像席總那樣地位的人,自然是三分鐘熱度,你也不必将這事放在心上。”
“什麽事?”林暮煙反問,“我跟他可談不上有什麽關系。”
徐魏然繼續笑:“倒是我唐突了。”
林暮煙沒再回應。
酒店距離片場不遠,這一路回去也沒什麽人,只有兩人交替的腳步聲。
許是因為天色太晚,徐魏然大膽了些,他慢慢往林暮煙這邊靠了點,指尖試探着她,開口道:“一會兒去你那?”
“什麽?”林暮煙側眸看他,“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都這樣了,還要我把話說的多明白?”
林暮煙抿唇:“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徐老師有話,不妨直說。”
“你這麽聰明,不會聽不懂的。”
林暮煙的笑聲明亮,看向徐魏然,眼神裏有幾分魅:“抱歉,徐老師,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徐魏然愣了一秒,他不得不承認,林暮煙确實漂亮,毫不誇張地說一句,她有着讓所有人為之傾倒的容貌,像極了只可觀賞的鎏金花瓶。
可他不是君子,不會憐香惜玉。
徐魏然直接道:“這麽多天,你也應該清楚我的心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一直不理解這句話,直到遇見你,甘願做你裙下鬼。”
“這話——”林暮煙眼尾上挑,“你同多少姑娘說過?”
“不重要,以後就只有你。”
林暮煙卻笑了聲:“難道徐老師之前說自己從未談過一場戀愛,都是假的?騙得我好苦。”
“人設罷了。你不也是?”徐魏然失了神,“我還以為,你會像之前那樣拒絕我。”
“誰說我同意了?”
這回,徐魏然怔住。
他看着林暮煙不知何時從口袋裏拿出來的手機,屏幕正是同雲甜的通話頁面,錄音鍵正亮着燈。
林暮煙斂了笑意,目光幽沉。
“下不為例啊,徐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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