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修)
對于祝苡苡這張臉,李珍羨自然是記憶猶新。
似乎只要碰見祝苡苡,她就總是黴運不斷,先是,婚事不如意,再是及笄宴上的那件事情,分明她在那會兒也沒讨得什麽好處,可偏偏所有的壞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頭上。
還有今天,她只不過來這家成衣鋪子讨個公道,這都能碰上祝苡苡。
李珍羨轉過身來,一步一步朝着祝苡苡走去。銀丹自然也認出了李珍羨,那個,在許多宴會上,處處刁難為難夫人的人。
她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祝苡苡身前。
李珍羨察覺出了銀丹的反應,斜乜她一眼,随即嗤到,“怎麽,生怕我吃了你家夫人?”
銀丹眉頭緊皺,面色更加不善。
祝苡苡看着銀丹微微搖頭,随即将人拉到了身前。
“鄭夫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哼,誰要和你別來無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個時候都能碰見,怎麽,你還要過來主持公道不成?”
祝苡苡垂眸一笑,“鄭夫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裏可是皇城之內,天子腳下,鄭夫人這樣公然帶着家仆闖入他人鋪中打砸,是否有些不顧法度?”
李珍羨哂笑一聲,昂着頭,裝模作樣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裙。
“看樣子,孟夫人确實是要出來主持公道,既是這樣,我倒也不介意,把這事從頭到尾與你講一番。”
剛才和李珍羨對峙的掌櫃,眉頭一僵,有些擔憂的看向祝苡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察覺到來自掌櫃的目光,祝苡苡淡淡一笑,向掌櫃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在這家鋪子,定制了一身成衣,也就是擺在那兒的衣裳。”她擡起纖纖玉指,朝着紅木櫃臺上,随意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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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苡苡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上面好好的擺着一件桃粉色的對襟羅裳,淺色的滾邊上紋着好看的浮曲花,看起來精致生動,很是讨人喜歡。
不得不說李珍羨的眼光還是不錯,這樣一件衣裳,大抵是看了的人都會喜歡。
“結果我今日,來取衣裳去試穿的時候,衣領之中,居然翻出一根繡花針。”她輕擡下颌,身後的家仆會意,從懷中掏出一枚被布帛包裹着的繡花針。
“就是這根繡花針。”
祝苡苡眯着眼,仔細瞧了瞧,随即側着頭看向掌櫃,開口問:“這根針,确實是鋪子裏的嗎?”
掌櫃面上顯出幾分心虛,猶豫過後,點了點頭。
幾乎每家成衣鋪子,都有獨特的繡花針,旁的鋪子,并不好仿制。
“現在知道我沒有冤枉他們了?”李珍羨臉色冷了幾分,“我來找他們掌櫃,讓他把最後碰我衣裳的繡娘叫出來,可他偏偏顧左右而言他,詞不達意,總是不同我說實話。”
“既然,他們不願意講道理,那我也不同他們講道理。”
說完,招呼着兩個家仆繼續動手。
“等等。”
“怎麽,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李珍羨很是不解,她不曉得祝苡苡為何如此閑得厲害,要來管她的私事。
“這家鋪子是我的。”
“你的?”
“我騙你做甚?”
李珍羨哼笑一聲,“原來如此,我就說,翰林編修的夫人倒也不至于如此多管閑事。”
祝苡苡知道,今日這件事情,确實怪不到李珍羨頭上,是他們鋪子的繡娘出了差錯,自然做錯了,那便要認。也得想法子解決。
“這件事,是我鋪子裏的人做的不對,我代他們同你道歉。”
對于祝苡苡的道歉,李珍羨只覺得不痛不癢。她可是被狠狠的紮了一道,難道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能抵消她身上受過的傷嗎?這未免也太過可笑。
“那孟夫人打算如何?”
“既然害的鄭夫人受傷了,那自然得賠償,夫人大可同我提個數字,若是可以,此事便這般算了,夫人覺得如何?”
盡管面前的祝苡苡對待自己态度是難得的恭敬,但李珍羨心頭依舊不怎麽舒坦。
她缺錢嗎?她缺那些銀子嗎?她自小生來便衣食無憂,甚至,她從來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如今這會兒她氣性不順的,那自然而然的,她就得把這口氣順過來。
只是她若真的這麽說了出來,以祝苡苡的脾性,怕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這個繡娘了。
李珍羨佯裝笑了笑,“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孟夫人,不打算将這位繡娘請出來同我道歉嗎?做下這樣的事情,就打算糊弄過去,一句話都不說?”
內間與外堂,僅是一簾之隔。膽戰心驚的鄭芙已經聽了半日的牆角,自然也聽到了李珍羨這句話,她不由得暗道不好。
該不會祝苡苡,真要把她拉出去吧。
鄭芙臉色凄苦,心中很是委屈。
她哪裏料想得到,自己一時不察,就把繡花針留在了衣裳的衣襟裏面。她當然不是有意的,她怎麽會故意犯這種錯誤?
可她這會真的不敢出去,她害怕,她害怕祝苡苡口中的鄭夫人,不會放過自己。那兩個家仆手上,拿着小臂粗的木棍,看了便叫人膽寒。
若真要打在她身上,怕是骨頭都要斷了。
她在京城還從來未享受過高門貴女的日子,怎的要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她得再等等,再等等,算着時候,那位安國公世子,差不多就要來了。他看見有人刻意刁難祝苡苡,肯定會替祝苡苡出頭,攔下那個兇惡的女子,這樣一來,她也不用出去了。
事後,那位安國公世子,說不定還會感謝自己。替他促成了他和祝苡苡的良緣,這樣一來,祝苡苡定然會同孟循和離,孟循就會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她很快就會成為修撰夫人,說不定還會成為翰林學士的夫人。
鄭芙這般想着,心中的恐懼害怕似乎消彌了不少。
只是還不等她慶幸,阻隔內外間的那層布簾,便被人掀起。
鄭芙肩頭一抖,有些茫然,還未等她回過神來,銀丹就将她拉了出去。鄭芙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和不遠處的李珍羨撞上。
她怕得厲害,眼眶傾刻就紅了,忍不住朝後退着。
祝苡苡看出了鄭芙的害怕,她上前一步輕輕的拍,撫着鄭芙的後背,“芙兒不用害怕,你好好與鄭夫人道歉,鄭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會原諒你……”
“我有說過,她道歉了,我便不與她計較嗎?”
李珍羨的聲音陡然傳來,鄭芙随即打起顫來,豆大的淚珠,一連串的流了出來,鼻頭瑟瑟縮縮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祝苡苡蹙起一雙秀麗的遠山眉,原本和緩的臉色,也不由得板了起來,“鄭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我可沒與你說好,她道歉了,我便不計較,”李珍羨臉色兀的一沉,“我不要你的銀子,我只要出了這口氣便可,那繡花針紮着了我,我當然也要還回去。”
她冷笑着,一雙眼微微眯着,直直的對向鄭芙,“你就是那個繡娘了吧?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同我一樣也受受針紮之苦,二、”
她唇邊泛起一抹笑意,目光瞥向家仆手中拿着的木棍。
“二,被我這家仆打上三棍,如此一來,我便徹底不與你計較,以後,就是再遇着你也不會記起這段過往。”
鄭芙不住的搖頭,朝祝苡苡身後躲去。她動作太大蹭得祝苡苡差點摔倒,可把旁邊的銀丹吓得心驚肉跳,銀丹見狀,趕忙将祝苡苡扶穩護在身後。
比起眼前,怒目相對的李珍羨,銀丹反倒是更讨厭這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鄭芙,只要遇上這個鄭芙,夫人就會受到傷害,之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我不要,被針紮,我不要被棍子打,求求您了……夫人您放過我,姐姐……姐姐你救救我。”
祝苡苡想要上前攔着,但也有心無力,只得示意,身後的門房前來幫忙,可這門房根本架不住李珍羨那兩個高大魁梧的家仆,他們一看便是熟于此道,經常做打手,動作迅速敏捷,避無可避。
随着家仆的第一下動作,那手臂粗的木棍,重重的打在了鄭芙後背,沉悶的一聲,她疼得涕泗橫流,尖叫着哭泣。
“繼續打,還有兩下。”
鋪子裏的狀況,也随着李珍羨這句話,愈發的亂了起來。
銀丹忙着将祝苡苡護住,鄭芙吓得抱頭亂竄,帶來的兩個門房,還在試圖阻攔那兩個高大魁梧的家仆,掌櫃和鋪子裏的夥計,矮身躲在一邊的木櫃旁。
嗙嗙嗙,好幾下棍子都打到了一邊的櫃子木箱上。
鄭芙發瘋似的躲避着,因為身材嬌小倒确實,被她躲了好幾下。
銀丹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她護着祝苡苡朝內堂過去。
眼前這番混亂的景象,也讓祝苡苡心力交瘁。
早曉得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就早早的報官了事。
看着祝苡苡也慌張躲避的模樣,李珍羨心頭閃過一絲快意。
李珍羨面上的情緒,被家仆乍然看見,他當即便曉得了李珍羨也看不慣着嬌婦人。
若是他趁亂,教訓教訓這嬌婦人,說不定事後還能得不少賞錢。
那繡娘已經有人追着,他何不借此機會使些絆子?
害怕這嬌弱婦人承受不住,将事情鬧大,他還特地收了手上的力道,故意向那丫鬟打去。棍子只有一點,打到了祝苡苡腿上,那力道足以使她腿下一軟。
混亂之中,銀丹和祝苡苡齊齊的摔到了地上。
馮縛甫一踏入這鋪子,便看見一高大魁梧的男子朝祝苡苡和銀丹動手。
他心底驀地一緊,臉色沉冷,當即便把那家仆踹翻在地。
“都給我住手。”
看清面前男子的模樣,李珍羨不由得瞠目結舌。
“馮世子……”
下一刻,那兩個由李珍羨帶來行兇的家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鄭芙也得以逃過一劫,但她似乎還沒緩過勁來,只蜷縮在一角,害怕的發抖,不敢張口說話。
馮縛自然将鄭芙的反應看在眼裏。
那日他被韓子章的話,引得起了心思。他想,即便不和祝苡苡有什麽牽扯,相互認識,遠遠的看着那張臉,舒緩心中慰藉,總是使得的。
所以他便派人去尋祝苡苡,結果,祝苡苡沒找到,反倒是尋到了,同祝苡苡一道的鄭芙。
若不是昨日鄭芙讓人與他傳話,說祝苡苡想見他一面,他今日,何至于告假過來。
盡管知道祝苡苡并非周芸凝,可只是那張臉,便讓他不由得心生憐憫。
他俯身下來,擔憂的看向靠在銀丹身上的祝苡苡。
她眉頭緊蹙,面色有幾分蒼白,貝齒緊緊咬着,像是在忍受什麽難言的痛苦。
“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疼……好疼”
祝苡苡捂着肚子,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恍惚間她好像聽見許多人在叫她,可是她好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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