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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麒山撩起衣服下擺擦了擦臉上的汗,這狗天氣真是熱得不行,也不知道淮哥什麽時候買水回來。
他心裏想着,擡起頭朝着小賣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陸寄淮回來,立刻就朝他小跑着過去。
但跑了兩步後,侯麒山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放緩了步子,打量着對面那個唇角勾着春風一樣淺笑的十分陌生的少年,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大白天的,怎麽見鬼了呢?
他英俊冷淡、傲視漠然、就算站在炎炎夏日的籃球場也依舊冷清得像一捧雪的淮哥呢?
“淮、淮哥……”侯麒山哆嗦着那一把難聽的野鴨嗓,磨蹭着走過去,“你怎麽了?”
近了,他更可以清楚看到陸寄淮臉上雖然很淡,但依舊很明顯的淺笑。
真的見鬼了!
陸寄淮瞥了侯麒山一眼,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隐沒了大半,“沒怎麽。”
“沒怎麽你笑成這樣?”侯麒山脫口而出。
“我樂意。”陸寄淮淡淡回了一句,說完這話,似乎又想起什麽,唇角又往上翹了翹。
侯麒山跟在陸寄淮身邊,伸手去接他手裏讓他帶的水,一邊擰開蓋子一邊還看着陸寄淮,心裏好奇得不行,正要開口問到底是什麽事讓他笑成這樣時,他聽到了他開口了——
“你覺得我和盛青聞誰好看?”
陸寄淮是用一種平平無奇狀似無意仿佛閑聊一般的語氣問的。
可把侯麒山吓得不行,一口水噴了出來,“淮哥你怎麽了啊,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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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寄淮又笑了一下,卻沒再多說什麽,仰脖将手裏的水喝完,丢到籃球場角落的垃圾桶裏。
正式打球前,他餘光掃了一眼籃球場外的樹蔭,看到初櫻和朱曼曼還站在那兒,他很快收回了視線,動作很自然地拍了拍手裏的籃球。
初櫻是一點看不懂籃球規則什麽的,她只知道誰進球了,誰又進球了這些。
她就覺得這場籃球好像是陸寄淮的個人solo秀,全場就看着他不停進球不停進球了。
少年每每躍起落下時,身上的校服T恤總會因為慣性作用撩起一半,露出因為驟然發力而繃緊的腹部,漂亮的薄肌塊壘分明,覆着的汗水在陽光下有一層誘人的光澤。
每當這時,籃球場外總有那麽幾聲女生們想要克制但總是克制不住的驚呼聲。
朱曼曼也一直在初櫻耳旁叫:“天哪,櫻櫻你看到剛才那個三分球了嗎?精準得毫無偏差!那拍球時手臂上的青筋!!”
初櫻沒有看到,就覺得朱曼曼同學視力真好。
“櫻櫻,你看到他腹肌了嗎?他肯定天天鍛煉,我真的最愛這種薄肌了!”
腹肌她是看到了,是挺好看的。
“櫻櫻你看到陸寄淮仰脖子喝水的樣子了嗎,那喉結絕了!”
視力原因,還是沒有看到,但是初櫻想起來軍訓時看到的陸寄淮近在咫尺的喉結,又大又……性感?
“我覺得有點奇怪,櫻櫻,你有沒有覺得陸寄淮有點針對盛青聞?盛青聞雖然看着斯文溫吞,但打籃球也是很厲害的!但今天好像一個球都沒進。”
初櫻心裏羞愧,她壓根好像沒怎麽注意盛青聞。
這籃球場上的男生跑來跑去,差不多的發型,差不多的樣子,誰認得出誰是誰呀!
除了讓她比較眼熟的人外。
初櫻随口說了一句:“可能就是他比較厲害吧,不至于針對誰吧。”
朱曼曼一想也是,也沒聽說過陸寄淮和盛青聞有什麽矛盾。
這趟體育課結束後,隔壁二班的男生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忍不住搭上盛青聞的肩,一邊喘着氣一邊狐疑地說道:“你是不是得罪一班的陸寄淮了?我怎麽覺得他今天很針對你呢?”
盛青聞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水,隽秀的臉上也露出些茫然,搖了搖頭,“沒有。”
“那可能……就是他今天發揮特別好吧。”男生捏着礦泉水瓶嘀咕了一聲,“孔雀開屏似的。”
初櫻沒把那堂體育課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全身心投入到了學習裏。
第一次月考是在九月底,她有些緊張,畢竟她雖然考進了一中,但考進來的分數很普通,一中除了像侯麒山和朱曼曼這樣借讀的外,幾乎人人學霸。
她不想第一次月考就墊底。
她的文科很好,但數學就會差一些,導致整個理科都會偏差。
高度的緊張,讓她晚上都有些睡不好,總會想着解不出來的數學題,心裏焦慮,早晨總有些困頓。
這天早上,她收語文作業時,發現陸寄淮還沒交,揉了揉眼睛,在早自習後就走到他的桌前去催。
今天外面下雨,不用做早操,離上課還有段時間。
陸寄淮正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他的桌上,數學作業本攤開着,上面是整潔的字跡。
初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瞬間困頓都消散了,眼睛都亮了幾分。
本子上那道題的步驟詳細且清晰,用了什麽定理,什麽公式,又是怎麽思考的都能從過程裏清晰可見。
她昨晚上腦子裏就一直想這道題,怎麽都想不通,一晚上沒睡好。
但現在,這道題的四小問已經解出了三小問,第四小問開了個頭。
初櫻偷偷看了一眼好像睡着了的陸寄淮,心跳有點快。
終于,她伸出手,輕輕戳了戳陸寄淮的胳膊。
少年很快擡起頭來,仿佛臉上還有些困意地看過來,清俊的臉上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壓痕。
初櫻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下意識就有些緊張,她手無意識攥緊了衣擺,小聲說道:“你語文作業還沒交,你是不是忘了呀?”
陸寄淮定定看着她兩秒,像是剛睡醒在消化她說的話一樣,但他的眼睛太過專注且深沉,初櫻垂下了眼睛。
然後他才自然地移開視線,偏過頭去翻抽屜,清冽的聲音低低的,“早上有點困,所以忘記交了,等我一下。”
“嗯。”初櫻就在旁邊等着他翻找,目光偷偷看着桌上那道題,試圖趁着這時間看懂記住。
陸寄淮當然知道她在看題。
他特地解出來給她看的。
早自習前,他看到她轉頭問了後桌的李钊汶。
他低頭翻找抽屜的動作有些慢,過了一會兒,他才翻到一般抽出一本本子給她。
初櫻的目光有些不舍地從那道大題收回來,伸手去接本子。
那道題太長了,她才看到第二小問。
接過本子走了兩步,慢吞吞往前走了兩步,心裏很糾結。
這道題她也問過後桌的李钊汶,他是數學課代表,昨天老師布置下這道題後,他就做出了前兩小問,但今早上給她講題時總還是讓她有些雲裏霧裏。
沒有陸寄淮這樣清晰的思路。
他們用的是兩個辦法,陸寄淮的看起來更簡單。
都是同學,雖然他們好久沒說話了,但是陸寄淮畢竟是個好人呀。
初櫻這樣跟自己說,但轉身看過去時,還是有些緊張。
陸寄淮好像剛剛擡起頭重新朝她看過來,他先開的口,“是不是還有事要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很久沒有說話的關系,初櫻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比初見時的清冷要柔和許多。
她瞬間好像沒那麽緊張了,一鼓作氣小聲道:“這個數學題,可以借給我看一下嗎?一會兒我抄完就還給你。”
初櫻的臉上帶着腼腆的微紅。
少年語調平和,聲音很低,“還沒解完,要不你等我一下,坐一會兒?”
初櫻順着他目光的示意朝着他身側位置看過去,那位置空着,本來是侯麒山坐的。
他們兩人全班最高,老師把他們兩湊一起坐了。
“他便秘,在廁所要待一會兒。”陸寄淮用冷清的面容淡定地說出這句話。
“……好的吧。”
聽到野鴨嗓侯同學便秘,初櫻竟然松了口氣,她先擡頭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沒人注意到這裏後,才抱着陸寄淮的語文練習冊在他身邊坐下。
陸寄淮拿起桌上的筆,他坐姿有些随意,桌兜下面的長腿有些無處安放,岔開了一些。
初櫻則端端正正坐着,安安靜靜等着,避免腿與他碰到,但視線忍不住朝他看去。
男生低頭寫題的神色平靜清淡,濃睫低垂着,看到題仿佛都不用思考,做題機器一樣,迅速往下解。
“像是這種題,一般就用這幾個公式,出題人的意圖就是要運用到這幾個定理。”他一邊寫,一邊忽然說道。
人家好像都有講題的意思,初櫻忙湊近了去看,她眉頭微皺,白皙秀氣的臉上,神色很認真。
陸寄淮寫下了最後一個字,将圓珠筆帽扣上,然後偏過頭看她。
初櫻睫毛很長,額前毛茸茸的碎發有幾簇調皮地豎起,認真思考的時候,下意識咬着下唇,唇瓣被她咬得粉白、粉白,臉頰也因此微微鼓起。
十分可愛。
陸寄淮一直在看她,直到她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驚喜地擡起頭看過來。
初櫻的眼睛裏全是單純弄明白一道題的喜悅,湛亮清澈,看着陸寄淮時,發自肺腑地感慨:“我想了一晚上都沒弄明白,你真厲害呀!”
陸寄淮唇角微微挽起,眉骨微擡,掀起睫毛好像才朝她看去。
清冷英俊的少年臉上多少有點驕矜的神色,“只要吃透那些定理,這類題沒什麽難的。”
初櫻看着他連忙點頭。
陸寄淮這才狀似自然地說道:“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大家都是同學。”
初櫻看着他的目光亮亮的,再次點頭。
又乖又可愛。
陸寄淮看着她,唇角再次漾起一抹笑,清清淺淺的。
他們此時靠得很近,初櫻忽然回過神來,因為她忽然聞到了陸寄淮身上那種清爽潔淨的香氣,當看清楚少年清冷英俊的臉近在咫尺時,她立刻後退身體移開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的關系,擡頭的時候,她餘光感覺周圍人都似有若無往這邊看。
“那、那這個我還是先借一下抄一下。”初櫻一下子站了起來,拿着兩本本子就往前面自己的座位走。
她太緊張了,因此沒注意到少年微微紅的耳朵尖。
侯麒山上完廁所從後門進來就看到初櫻坐在自己位置上,原本正納悶淮哥明明早自習清醒的很,怎麽早自習結束就趴那兒呢!
現在看完剛才全程,他全懂了!
等初櫻走了,他才颠颠兒跑回自己位置,一屁股坐下來,沖着陸寄淮龇牙咧嘴地笑,“淮哥,你有沒有覺得初櫻待過的地方有甜甜的香氣啊?”
陸寄淮瞥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怪腔怪調。
但侯麒山卻偏要說:“淮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初櫻啊?”
陸寄淮低頭整理桌面,看起來不會回答侯麒山這個問題。
侯麒山當然也沒想過陸寄淮會回答,已經準備趴下補覺了,卻在上課鈴聲響起前一秒,聽到陸寄淮語氣嚴肅地說道——
“是,但是人家把我當好人,沒那個意思,要好好讀書,你以後管住你的嘴。”
侯麒山呆住了,聽出了陸寄淮語氣裏的認真,頓時沒了睡意,對上他冷肅的臉,小聲嘟囔:“知道了,我肯定不亂說。”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陸宴成當年和陳婧書偷偷在一起時,也是用同樣認真嚴肅的神色警告他們這群從小一起玩的男生不許調侃逗弄胡說八道。
不愧是兄弟,在這方面一模一樣。
雖然陸寄淮說了有問題可以去問他,可是他太顯眼了,初櫻很清楚,自己要是多找他幾次,哪怕只是單純地在講題,依舊會引起其他人注意,說不定會傳出一些緋聞。
要是野鴨嗓同學看到了,憑着那嗓子,說不定半天後班主任就要找她談關于早戀的話題了。
老師對這些都很敏感,說不定還會請家長過來,這對她來說很麻煩。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課間的時候,她偶爾會假裝翻書包時,回頭往後看,觀察一下有沒有人會去問他問題,說不定,她不是唯一一個去問的同學。
然後好幾次,她真的都看到有人拿着作業本去問陸寄淮題目。
少年英俊的臉上雖然神色一直清清冷冷,但是顯然耐心還不錯。有幾次她故意路過的時候,都能聽到他低沉清冽的講題聲音。
問問題的人有男生,也有女生。
陸寄淮剛入學時是走讀生,不上晚自習,但一周前,他辦了住宿,開始上晚自習。
通過觀察,初櫻已經确定,就算自己拿着本子去問問題也不會顯得特別醒目了。
于是兩天後,她在晚自習整理了題目,在課間休息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跑到他身邊。
“我有幾個題目想問你,你現在有空嗎?”她的聲音有些輕,但也很自然,就和其他同學一樣。
那時陸寄淮正做完一張卷子,椅子往後拉着,長腿肆意往過道伸出來一截,他擡頭看向初櫻,大概此時心情舒展,沖着她笑了一下。
男生的笑帶着溫柔又清朗的味道,一下化開了身上的冷淡,他說:“有空。”
初櫻被這笑弄得有一瞬恍神,他後面的書桌、課本、黑板和說話嬉鬧的同學都仿佛成了青春電影的背景。
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侯麒山座位上坐下。
陸寄淮接過初櫻手裏的本子去看題,睫毛垂着,他似乎只是随意一掃,便低沉着嗓音開始和她說解題思路。
他們距離很近,互相的熱氣都仿佛能感覺到。
剛開始時,初櫻心裏還總有些別扭,可很快,她就被他說的解題思路吸引過去,認真拿着筆,有時也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課間十分鐘很快過去,初櫻走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舍。
但她腦子裏全是題,完全沒有別的心思。
從這天開始,初櫻時不時就會抽空跑去問陸寄淮問題,有時數學,有時物理,這兩門是她的災難。
剛開始時,朱曼曼還會小聲對她調侃起哄,但次數多了,見兩人純粹同學之間友好交流,便也見怪不怪了。
有一天中午她對初櫻感慨:“和陸神一個班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只是看着冷,實際上非常平易近人。”
初櫻一邊算着題,一邊還跟着一起點頭,毫不猶豫地跟着感慨:“是啊!”
朱曼曼又說:“侯麒山怎麽每天下課都不在啊?”
初櫻壓低了聲音:“他有嚴重便秘。”
朱曼曼捂住了嘴,震驚有人嚴重便秘到幾乎每節課課間都要去廁所嘗試拉。
沒多久,同學間開始流傳侯麒山嚴重便秘一事,看向他的目光略有同情,但侯麒山以為是初櫻經常坐自己位置原因,沒放在心上。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嚴重便秘傳聞裏甚至都拉血了。
離月考還有一天的時候,陸寄淮拿出兩張卷子給初櫻。
經過這一個星期的課間講題,初櫻已經和陸寄淮有些熟了,她看了一眼,細白的下巴擡起,眼神疑惑:“這是什麽?”
“我整理的一些題目,晚自習你抽空做一下。”陸寄淮見她臉上還是很疑惑的模樣,忽然湊近了一些。
他像是要與她分享秘密一樣,初櫻下意識也低下頭湊過去一些,只聽他壓低了聲音,“是我從老師那兒拿來的的月考試題題型。”
初櫻瞬間瞪大了眼,眼睛都瞪圓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手捂住了嘴,還漲紅了臉緊張地看四周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裏。
少年看她這模樣,手握成拳拄在唇邊笑出聲來。
初櫻後知後覺對方在逗自己,身體立刻後移,看着他時目光多多少少帶着惱意。
陸寄淮清了清喉嚨,再開口時,聲音溫柔而清朗,當然還含着一些笑意,“這是我預測的月考題型,做做看?”
他含着笑的尾音微微上揚,鈎子一般。
青春期的少女心思敏感,對方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和随便的笑容都會讓人忍不住多想。
但沒有人能拒絕這幾張卷子,沉默是此刻的初櫻。
三秒後,她接過了卷子。
月考那天,初櫻拿到數學和物理卷子後,第一時間先下意識掃了一遍卷子上所有題目。
她發現,陸寄淮押題押對了至少百分之九十。
還有百分之十是後面的新型大題。
初櫻沒有一次考試這麽絲滑。
後來成績出來,她考了班級第七,年級第四十六名。
初櫻咬着唇,臉都激動得有些紅了,雖然預感到自己這次應該考得不錯,但她沒想到會這麽好!
啊啊啊啊這可是一中!
本科率99.6%的一中!
即便只是高中生涯第一次月考,但對初櫻來說意義都不一樣,考進一中時,她的成績在九百八十七名新生裏排四百二十六。
但現在,她考了年級四十六!
初櫻強忍住激動的心情,又去看第一名的名字。
當然是陸寄淮。
實至名歸。
初櫻站在公告欄前,盯着陸寄淮的名字看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
她扭頭想走的時候,視線一轉,看到人群後面陸寄淮竟然也在看告示欄,他清俊冷淡的眉眼似乎在找尋什麽,最後定格在一個地方,輕輕笑了一下。
仿佛察覺到什麽,他微微歪着頭看了過來。
男生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春風一般,隔着人群朝她看來。
那一瞬間,初櫻覺得其他的一切都化作了虛影,她眼中清晰的世界裏只剩下了那個少年。
喜歡來得那樣突然,卻又都有跡可循。
十一假期,其他室友都回家過節了,初櫻不想回南理縣,留在了學校裏,每天往圖書館跑,想要依靠繁忙的學習來壓制躁動的心。
喜歡上陸寄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優秀,又怎麽能不被吸引。
從初遇時萍水相逢的相助,到軍訓時背着她穩穩當當走在香樟樹下的體貼,再到給她講題的耐心。
他外表生得清冷甚至是冷漠,但他有一顆溫暖的心。
理智告訴她,她該把所有精力放在學習上,不論是現在的年紀還是她和他之間的各種意義上的距離,但她還是會不自覺開始偷偷注意陸寄淮。
于是她發現,陸寄淮十一假期也沒有回家,留在了學校。
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野鴨嗓同學侯麒山也沒再跟着。
連續兩天,他們在差不多的時間去食堂吃早飯,吃過早飯,又會在差不多的事情去圖書館,就連傍晚去水房打水的時間都差不多。
她發現了這個巧合,開始期待第二天的到來,緊張又期待。
當天晚上初櫻翻來覆去睡不着,拿出那只老爺機給江念打電話。
江念沒有立刻接,初櫻也不急,她知道現在江念是被寄養在她爸的朋友家的,可能有時不太方便接電話。
她爸媽離婚,她爸帶她回祖籍地讀高中後又去了國外長時間出差,便将她交給了自己的一個姓蔣的摯交朋友看護着。
等江念回信息或者回電話來時,初櫻登上了自己的q、q,想去找班級群。
軍訓時,侯麒山就嚷嚷着開個班級群,當時幾乎把每個人都加進去了,她當然也進了群。
但她很少上q、q,畢竟她和江念都是打電話或者短信,在q、q上,她沒有要經常聯系的人。
上一次登錄q、q已經是進群那天,離現在已經一個多月。
登上後,q、q就跳出來999+的信息,都是來自群的。
初櫻點進群,群裏大家都是備注自己的名字,所以她很容易找到了陸寄淮。
點進去,他的昵稱是一個字母“H”,頭像是黃頭發男的系統頭像。
初櫻實在難以想象這年頭高中生會用這種系統頭像,咬着唇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點進了他的空間,鎖是沒鎖,卻發現裏面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多多少少會有點可惜,初櫻退出了他的空間,又有些臉紅地删除了自己的訪問記錄。
切出來後,她才有空注意到了自己有新的好友添加信息,不止一個,有十幾個。
像是往常一樣,初櫻點開來,準備看一眼再清空列表。
但她發現,有一條信息比較特殊——
“H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陸寄淮:我的頭像很土嗎?
侯麒山:怎麽,我的命不是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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