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if線談戀愛

if線談戀愛

空氣是靜默的，卻又有什麽在流動着。

初櫻的腦袋是混沌的，眼睛裏是沒睡醒忽然醒來的水霧，她的視線落在陸寄淮的臉上，再一點點收回，緩慢地順着他的手臂落到自己胸口處。

正好就看到陸寄淮的手按在自己衣服領口。

由于太困了，她的反應有些遲鈍，盯着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遲疑地問道：“你是在摸我的……鎖骨嗎？”

初櫻沒睡醒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

陸寄淮：“……”

他另一只手還用紙巾按着鼻子，另一只手還僵在那裏，一時竟是沒反應過來收回手。

初櫻擡起手，輕輕搭在他手臂上，推了一下。

力道很輕，根本是推不開陸寄淮的那種力氣，撒嬌一般，帶着少女的羞澀，“太涼了。”

什麽涼？他的手？

陸寄淮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僵住了，反應遲鈍，他深呼吸一口氣，正打算收回手，又聽到初櫻很小聲很小聲好像還帶着些睡意的聲音，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說夢話——

“你是不是很想摸啊？”

陸寄淮腦子裏徹底沒有其他東西了。

初櫻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她盯着陸寄淮看了幾秒。

這幾秒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陸寄淮屏住了呼吸，不敢在此時發出一點聲音，只目光緊鎖住她。

初櫻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忽然動了動，緩緩往下，直到掌心按在他還沒收回的手指上，又輕撫過他的手指，按到自己裸露出來的軟綿綿的那片皮膚上，指尖輕輕劃過。

陸寄淮：“……”

他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皮膚輕觸到她的皮膚，瞬間變得滾燙。

初櫻惺忪的睡眼又朝陸寄淮看了一眼。

陸寄淮深呼吸一口氣，按住她的手，将她領口的衣服往上提了一下。

“別亂動，睡覺。”他的聲音很啞，強行克制着情緒。

初櫻像是又在他溫柔低啞的聲音裏重新找回了睡意，重新閉上了眼睛 ，翻了個身睡了過去。

陸寄淮長長呼出一口氣，覺得剛才那幾秒大約是人生最難的那幾秒。

他低頭看了一眼僵硬的指尖，竟然還能清楚地感受到剛才碰觸到的柔軟。

他覺得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瘋。

陸寄淮起身，彎腰替初櫻将被子蓋好，随後才輕手輕腳上床。

只是，他剛上來，初櫻便毫無危機感地纏了過來，不僅是手放在他胸口，腿也纏上了他的腰。

他動作僵硬，又有些無奈，擡手想要将她的腿拉下來，可初櫻似乎不樂意，嘴裏發出無意識的嘤咛。

夜色下，那聲音低柔軟糯，誘人犯罪。

陸寄淮無奈，放棄無謂的掙紮，伸手将初櫻攬進懷裏，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側過身，手按在她腰後，讓她能靠自己靠得更近一些。

他閉着眼睛，但全然沒有倒時差的疲憊與困意。

正當他極力催眠自己，壓抑着自己時，忽然聽到懷裏的初櫻輕聲喊了他。

“陸寄淮……”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夢裏的呢喃，簡單的三個字，帶着婉轉的情意與柔軟，那些青澀與美好的喜歡都在這一聲裏流淌進陸寄淮耳朵裏，再到他心裏。

他再也忍不住，手握着初櫻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動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切甚至是粗暴，迅猛而來的感情像是要将他和她都要吞沒。

連陸寄淮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為什麽就是會對初櫻會有那些洶湧的愛意，仿佛穿梭了時空，仿佛在彌補着什麽，填補着什麽。

初櫻被吻醒了，下意識地仰頭伸手去抱他。

緊密纏繞着的舌尖，稍稍分離時發出的輕微水聲，陸寄淮不停吞咽着的喉結，房間裏的空調好像失效了，溫度不停上升。

初櫻感覺他的手一直在她腰後，克制隐忍卻也滾燙地按壓着，沒有多餘的動作。

呼吸是急促的，心裏又害羞又有些說不清楚的渴望。

渴望他能夠做的多一些，渴望他不要總是這麽克制守禮，渴望他能再用力一些。

初櫻緊張得心都在發抖，她抱住陸寄淮腰的手一點一點往下挪，順着他的手臂，按到他手背上，輕輕一握。

她的動作分明很輕，但陸寄淮卻像是被她驚到了，輕而易舉的，充滿力量感的青筋都因為緊繃肌肉而暴起的手就被她抓起，一路往下。

短袖睡裙長度道膝蓋，可随着睡覺的動作，早就掀起到了腰部。

陸寄淮的掌心貼在初櫻腰部往下的弧度時，灼熱的溫度一下像是将兩人都燙到了。

初櫻臉很紅，動作頓了頓。

但她不動，陸寄淮也沒動，甚至，他的親吻也因此停了下來，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急促着與她交纏。

初櫻垂着眼睛，按着陸寄淮的手繼續往下，直到他單手能覆住腰後往下位置。

陸寄淮一直沒說話，默許着或者說縱容着也期待着初櫻的動作，他喉結滾動着，渾身都像是要爆炸，直到感覺初櫻還要引着他的手繼續往下，才按住不動。

他啞着聲音問：“你确定嗎？”

初櫻沒立刻說話，臉埋在陸寄淮懷裏，紅得不行，過了一會兒才很小聲地說：“你難道不想要嗎？”

“想。”陸寄淮誠實地回答。

初櫻用更小的仿佛是氣音的聲音又說：“那你怎麽不動。”

“太小了。”陸寄淮輕嘆了口氣，比起幾年前要更加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夜裏帶着讓人動心的沉緩。

“你都沒碰過怎麽就知道太小了？”初櫻一下就不服了，按住陸寄淮的手，紅着臉帶着他捏了捏，動作慌亂又有一種倔強的生澀。

陸寄淮明顯怔了一下，笑出了聲。

“我是說，年紀還太小了。”

“已經成年了啊。”初櫻就更不服了。

陸寄淮在她耳邊輕聲問：“萬一以後後悔呢？”

“做都做了，為什麽會後悔？”

“我怕你後悔。”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會後悔呀？”

初櫻是真的有些不解，她仰起頭來看他。

陸寄淮親了親她額頭，那些翻湧着的欲念此時被壓制了一些，他沒有立即說話。

初櫻卻有些忍不住，小聲催促他，“說啊，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會後悔？”

陸寄淮的手重新往上移，按在她後背心，輕輕撫摸着，帶着安撫的味道。

“因為你總是在拼命追趕，總是覺得我們差距很大。”他的聲音很輕，還帶着一些無奈。

初櫻有一瞬身體僵住了，但因為陸寄淮一直輕輕撫摸着她的背，漸漸的，她又重新放松下來，重新将臉埋進他懷裏。

那些她從來沒有說出口的心思，忽然就被他用帶着無奈和心疼的語氣說出來，她心裏忽然就有些酸澀。

不止是眼睛，就連心裏也是漲漲的。

初櫻緩了好一會兒心情，“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陸寄淮沒有說很多，他輕撫着初櫻的背，“我也只是個喜歡你的普通人，不要把我想得太高。”

初櫻知道陸寄淮的意思，也很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可偶爾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自己的家庭，想起自己父母離異，想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不知道去了哪裏濫賭的父親，想起陸寄淮的家世，想起他們之間的差距。

“你父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嗎？”半晌後，她很小聲地問道。

“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我能夠為自己的行為和決定負責。”

“可是你們家就和那種家裏有皇位繼承的差不多了，電視小說裏，你爸媽該給找我說‘給你一個億，離開我兒子。’了。”

陸寄淮笑了出來，夜色下，他的聲音溫柔極了，回答得也很認真，“陸承将來主要由我哥掌權，他們管不到我太多，你放心啊，你想象中的事，不會發生。”

說完話，陸寄淮又啄吻了幾口初櫻的唇。

其實初櫻還想問更多，比如，他們會一直這樣好嗎？他們會一直談戀愛到将來畢業然後……然後會結婚嗎？

但是她不敢問。

她擔心此刻問了是破壞氣氛，也擔心會讓陸寄淮認為她想要的太多。

畢竟，年少時的一段戀愛、一段情再濃烈與純真美好，也未必會有一個好結果。

如今他們這樣好，誰也不能保證未來還會這樣好。

人在許諾那一刻，總是以很認真的姿态，但未來失諾的時候，也是真的會傷人。

所以初櫻也不想要去問他什麽承諾。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哪怕将來他們會分手，至少她有這樣一段美好的初戀。

“嗯。”初櫻抱緊他，輕聲嗯了一聲。

當夜色重新歸于沉寂時，剛才那些升騰的溫度便又重新燒了起來。

不論是初櫻，還是陸寄淮，此時都完全沒有了睡意。

又過了一會兒，像是察覺到初櫻沒有睡意，陸寄淮忽然貼着她耳朵問：“還想要嗎？”

男生聲音帶着詢問。

熱氣騰得一下又蹿上來。

初櫻沒有說話。

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默認。

陸寄淮也沒有說話，但是按在她背上的手卻一點點移動……

初櫻的身體一下緊繃住了，陸寄淮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停了下來。

但很快，初櫻閉着眼又放松下來，卻不說話。

陸寄淮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聲音有些不自然的青澀，“其實還有一些別的辦法。”

初櫻有些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有些懵懵的。

作為大學生，一些最基礎的知識當然是懂的，但更多的經驗是還沒有的。

當陸寄淮忽然松開抱着她的手，鑽進被子裏面時，她還有些茫然懵懂。

直到感覺到他的呼吸忽然停下，初櫻的臉瞬間爆紅發燙，下意識就要起身。

但陸寄淮輕輕按住了她。

他在親吻她，濡濕又纏人的吻，初櫻拿起被子捂住臉，忍住了想要尖叫出來的聲音，呼吸急促着，想要叫他停下，又開不了口。

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仿佛在海浪中翻湧。

世界此刻在她腦子裏是空白的，她被陌生的情緒和感受填滿了。

後來呼吸急促地睜開眼睛時，初櫻看到陸寄淮從被子裏出來。

明明光線那麽昏暗，但是她就是清楚看到他唇瓣特別潋滟光澤，她立刻意識到那是什麽，瞬間用被子将自己整個人包裹了起來，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有沒有覺得我沒有那麽高了？”

陸寄淮笑，他沙啞的聲音裏好像也有一些不好意思，青澀卻誘人。

初櫻沒反應，也不想管他什麽高不高了！

聽不懂了呀！

“那我去衛生間了？”

陸寄淮遲疑着出聲詢問。

初櫻此時一點不想管他去不去衛生間！

她更加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即便現在她渾身都很熱，但是還是将身體纏繞得緊緊的，羞于見他。

但她還是注意到沒幾分鐘後，衛生間裏傳來的沖水聲。

這令她又想起剛才的自己。

初櫻捂着發燙的臉，覺得陸寄淮剛剛真的瘋了，他竟然做這樣的事！

但是她覺得自己也瘋了，她竟然開始回味剛才那種陌生又刺激的感覺，當情意一波又一波朝她襲來時，她腦子裏是純粹的感受，那種歡喜到不能用言語表達，只能用自己誠實的身體來表現的感受。

她能清楚得感受到他高挺的鼻子，完美的唇形，偶爾下巴碰觸到時的觸感，就這樣在腦海裏描繪出剛才的那一幕，竟然是那樣清晰，想一想便再次臉紅心跳。

初櫻覺得太熱了，真的太熱了。

就算以前沒有過經驗，她也清楚地知道，他剛剛是在取悅她，讓她快樂。

那他呢，不需要她讓他快樂嗎？

今天深談一下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