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令牌

◎偷通行令牌。◎

遠遠地, 李靈越看見一群穿着巡邏隊服的人,将尋澤五花大綁擡了回來,為首女人問尋澤:“說吧, 你喜歡哪間靜壁室,我們給你包個豪華套餐,要帶窗的還是帶軟床的?”

尋澤被綁得只有腦袋還能動,他一邊搖頭, 一邊驚恐地“唔唔唔……”

隊長一把扯了尋澤嘴上貼的符紙, 尋澤裝乖說:“隊長說出來您可能不信, 我其實就是個路過的……”

隊長見尋澤死性不改, 又把那符紙給貼回了尋澤嘴上:“看來這位同學更喜歡硬床和密閉室,帶走!”

說着她往前一揮手, 尋澤又重新給擡了起來,他渾身扭動如蛆, 不停掙紮。

一群人扛着尋澤浩浩湯湯往東門走, 眼見着離東門越來越近, 就在此時, 江重遠從門口跑了出來, 被關在密閉室整整一天一夜,突然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他簡直喜極而泣!

然而他一出來就看見了一群人堵在門口, 為首的人他還認識, 那不是靜壁室的巡邏隊長嗎?

這……什麽情況?

十多數雙眼睛齊刷刷落在江重遠身上, 江重遠身體發僵, 一動不敢動, 僵持片刻後, 他用手擋着臉, 打算若無其事地從一旁繞過。

隊長面容抽搐,一聲令下:“把江重遠給我抓住!”

話音一落,十多人整齊劃一地朝江重遠圍去,江重遠見此不得不拿出手中長劍抵禦,他被困在圓形陣法中,四面八方圍滿了人,大戰一觸即發。

李靈越躲在草叢中看着眼前一切,心知拖下去對她不利,就又一次拿出小紅:“小紅就拜托你了,把他們全部敲暈,動靜小點,不要驚動周圍人。”

小紅得令,十來條藤蔓沿着地面悄無聲息地朝巡邏隊靠近。

東門門口,江重遠屏住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戰況,目前他的實力是築基後期,而圍上來的十三個人中,除左邊一個和右邊兩個是築基中期,其餘全是築基後期。

這些人一個個都活了上百歲,停留在築基後期已超過百年,而他才不過十八歲去年剛到築基後期,單挑其中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是對手,更何況,後面還有一個金丹沒有參戰,時刻盯着他的動向。

經過一番戰況分析,江重遠得出一個結論:三十六計,走為上。

江重遠餘光挑了有兩個築基中期的右邊,目光卻凝重看向前方,他大喝一聲,手握長劍往前一劍刺出,只見一道黃色劍芒如黃河奔騰砸向巨石,瞬息間無數浪花朝四周激射,所有人的關注點都被前方吸引,江重遠趁此時機,從袖口彈出一張煙霧彈狠狠砸向右邊地面。

“嘭——”煙霧彈在瞬間炸開,一陣厚重嗆人的濃霧迷失了視線,不少人都在煙霧中劇烈咳嗽起來。

江重遠快速結印在濃霧中禦劍而行,可惜他沒飛十步距離,右邊肩膀突地一沉,五指成爪,他被人給死死鉗住了。

隊長的聲音在江重遠耳邊響起:“你想去哪兒?”

江重遠聞言心跳慢了半拍,心知逃跑失敗,頓時悲憤交加,可就在此時,原本抓住他肩膀的隊長突然悶哼一聲,她的後腦勺不知被何人在哪個方向給重重砸了一下,頭部重擊,隊長兩眼翻白,片刻後,就當着江重遠的面“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江重遠一愣,接着“哐哐哐——”周圍傳來十多聲哐當倒地的聲音。

江重遠整個人都吓傻,只見他的周圍煙霧裏,十多個巡邏人員跟擊倒了保齡球一般,一個接一個全部昏倒在地上!

這,這是情況!

濃霧裏,李靈越瞬移到江重遠的面前,她對江重遠說:“你去草叢後邊的亭子裏等我,我把這些人處理一下。”

因為煙霧厚重,江重遠看不清李靈越的臉,但他卻聽出了李靈越的聲音,是李四!她竟然能在瞬息間擊倒十多名築基後期和一名金丹,她真正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江重遠不敢深思,整個人都處于宕機狀态。

江重遠低着腦袋,李靈越将他催促離開,然後自己則叫小紅把地上擊暈的十多個巡邏人員全部收集起來,使用任意門帶到關押江重遠的密室。

最後,李靈越不放心又讓小紅把密室門給按了回去。

……

西山靜壁室亭子內,李靈越将一切收拾好後來到江重遠面前,江重遠恭敬地對李靈越行禮,片刻不敢耽擱。

李靈越問:“你知道哪裏有通行令牌嗎?”

江重遠聞言立馬來了精神:“師姐,您是想去偷通行令牌嗎?”

李靈越果斷點頭。

江重遠一副見到同道的模樣熱淚盈眶:“師姐,我知道哪裏有令牌,我曾經就去偷過。”

李靈越當然知道江重遠曾經去偷過,不然她也不會來救他,她再次點頭:“嗯,我知道,所以令牌在哪兒?”

江重遠雙手搭在李靈越的雙肩上,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李師姐,您偷令牌是為了去救白師姐吧?”

李靈越都快被這孩子給急死了,她同樣用手搭在江重遠的肩上:“對,沒錯,我就是為了去救白師姐的,所以令牌在哪兒?”

江重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如果這次換您出手的話,白師姐就肯定有救了。”

李靈越想掐死這貨的心都有了,她期待地看着江重遠:“然後,令牌呢?”

“令牌?”江重遠屏住呼吸,認真思考,“我之前去偷劉長老的令牌,結果偷盜失敗被發現,劉長老的令牌就被執法長老收走了。”

李靈越接着問:“那還有其他你認識的長老有令牌嗎?”

江重遠搖頭:“執法長老把我所有認識的長老令牌都收走了。”

李靈越:“……”

李靈越湊近小聲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去偷執法長老的令牌?”

江重遠吓得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敖長老化神後期,只要靠近她方圓百裏內就能被發現,而且她一向鐵面無私,只要被她抓住就完了。”

李靈越默默咽下一口唾沫:“那我們還能偷誰的令牌?”

江重遠認真回:“還可以偷大師姐的令牌。”

……

與此同時,霁雲學府議事大殿內,一群霁雲學府的高層正在就是否處死白竹秋展開激烈讨論。

這個會議已經時斷時續舉行了十日,十日以來兩派吵得是面紅耳赤。

在外人看來位高權重,高深莫測,不染凡塵的霁雲學府高層,此刻吵起架來和街邊讨價還價的小商販沒什麽區別。

目前大殿分兩派,以玉衡真君蒼柏真君單萱真君為代表的不殺派,和以敖姝執法長老為代表的殺派,萬府王站在中間左右為難。

單萱是個女童形态,她氣得爬上桌指着敖姝罵:“當初是你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在一年內解決所有染魔的遙都百姓,別人按你的要求加班加點做了,如今有了工傷,你還要卸磨殺驢,不對,卸磨殺驢都沒你狠!”

敖姝始終都冷着一張臉:“一碼歸一碼,我承認她确實對霁雲學府做出了貢獻,但如今她的存在影響了大多數人的安危,舍一人而救衆生,我想白竹秋本人也會同意。”

玉衡皺眉:“她本人同不同意接受死亡與我們無關,我只知道霁雲學府若是讓她死了,一定會背上不仁不義的罵名,到時幽州百姓如何看我們?整個九州如何看我們?這個罪責你擔得起嗎?”

敖姝笑道:“所以,霁雲學府不能出手幹預她的死亡,她必須得自殺。”

敖姝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敖姝接着道:“我想,那些曾被她救過,尊敬崇拜她的人,此刻也一定在暗自希望着她能夠自願去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為她普渡衆生的聖人形象,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如果她拒絕死亡,她的追随者一定會比我們更先背棄她。”

“再者,白竹秋若是選擇自殺,霁雲學府會為她立豐碑,此後百年千年,她的名字都将會被衆人銘記,這難道還不夠嗎?”

敖姝說完後,單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瞪大雙眼看向敖姝:“方才你去禁地看她,難道就是去勸她自殺?”

敖姝冷冷回:“我可沒勸她自殺,我只是告訴了她,她的存在會影響霁雲學府弟子的事實。”

……

就在霁雲學府高層正在議事大殿中争論的前幾個時辰裏,李靈越和江重遠正在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內門弟子懸崖洞府區。

江重遠向天發誓:“我發誓,我之前混進內門玩的時候,分明看見大師姐在這一帶頻繁出現過,大師姐多火?她走哪兒都有一群迷弟迷妹尾随,我絕對不可能看錯的。”

李靈越都快被這位兄弟整佛了,她指着眼前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洞府問:“那你倒是想想,大師姐具體在哪個洞府?”

江重遠皺眉沉思,李靈越則是捂着自己的心髒深呼吸:“你不是說大師姐在學府很火嗎?就沒人尾随?”

“尾随!”江重遠抓住關鍵詞,頓時來了靈感,“對!确實有人尾随扒出過大師姐喜歡吃什麽食物,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花,最常修煉的地點,一天中出現在食堂的吃飯時間……”

李靈越:“……”

“所以地址呢?”

江重遠拿出玉石翻開他加的群,然後再一番操作後,他終于知道了大師姐的住所。

“跟我來。”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一個洞府前,卻見洞府外竟然加了一百層寫着“禁止進入”的防禦罩。

李靈越看着眼前一層疊一層跟套娃似的的金光防禦罩,整個人都傻了:“看來你們學府的人真的經常騷擾她啊……”

江重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還好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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